青黛带着江寻亭与半夏进云山堂时,萧琰已为苏云卿仔细换了两次冰敷的手巾。
苏云卿经了今日种种事,又因着发热,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处在半寐半醒的状态中。
江寻亭为其仔细把了脉,这才开了药方。
好在风寒这类小病的药材昭王府都有备着,当即就让青黛嘱咐人前去照着方子抓药熬药给苏云卿服了一贴退烧药。
苏云卿醒来之时,青黛才叮咛了半夏要盯着药炉莫要假手于人,见床榻上有了动静,才赶忙上前唤了声,“王妃,您醒了。”
因着疲乏病态,苏云卿双眸与喉中都有些干涩。她眨了眨眼,看着屋内有些陌生的布局,这才想起自己昨夜宿在了芝兰院后的云山堂内。
想起了这些,昨个儿雨夜萧琰深夜前来的事情也随之想起,连带着那两个令她沉沦的吻都一并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苏云卿双颊一红,却见屋内除了青黛与半夏再无他人。
整个人随之也有些恍惚了起来,莫不是昨夜种种皆是她病中的幻影。
不然她怎么会问殿下那样的问题,殿下又怎会同她如此那般。
思及此,苏云卿张了张口,终是道了声,“嗯。”
青黛却是将苏云卿面上的变化尽收眼底,见苏云卿环视了一圈屋内有些失落,旋即开口道:“王妃您不晓得,王爷昨夜亲力亲为地照顾了您一宿,要不是适才有人通传文王世子来了,怕是要守到您醒来为止呢。”
苏云卿眸光动了动,原先眸中的失落一扫,随之而来的便是诧异。
那是说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苏云卿如今退了热,整个人的思绪都清醒了。
是以她闻言应声而起,“你是说殿下在这里照顾了我一夜?”
苏云卿迭眸,有些不可置信,“那昨夜,都是真的了?”
殿下对自己说的话,还有——那两个吻。
青黛倒了水捧上,笑道:“您昨夜发热可能有些记不大清了,这些自然都是真的了。您夜里发病,还是王爷发现的。因着你病了,王爷还难得言语间不悦,叫半夏与九斤深夜请了江大夫过府来给您诊病。好在江大夫神医圣手,一帖药便退了热。”
说着她将水递到苏云卿嘴边,“您身子现下感觉如何,奴婢伺候您喝口水润润嗓子。”
苏云卿此刻还沉浸在昨夜之事中,被青黛伺候着喝了几口水扶着躺下。
“您还在病中,还是躺着为好。若不然等待会儿王爷归来,怕是又要叱责奴婢伺候不仔细了。”
青黛话音刚落,就见半夏进来同她说外头还有人候着。
“王妃已经醒来了,便叫她们进来吧。只是要仔细动作,别弄出声响扰到主子。”
话及此,见苏云卿眸中不解,这才笑着解释道:“早起王爷吩咐了,叫人将王爷的东西从芝兰院搬到云山堂来。因着您还未醒,便叫她们在外头候着。”
“为何殿下要把东西搬到这儿来?”
“因为王妃您在云山堂啊。”青黛低笑,“王爷说了您在病中不宜来回挪动,便陪您在云山堂一起养病。”
苏云卿“啊”了声,“陪我在云山堂养病?”
紧跟着她就想起什么来,“云山堂在后院,与芝兰院天差地别。地方狭促不说,陈设还不如若水堂,殿下怎么能住在这儿呢。更何况殿下如今腿脚还在恢复,肯定住的不习惯的。”
她说着话,已有捧着东西的下人鱼贯而入,向苏云卿请安之后轻手轻脚地将东西摆放整齐。
待她们整理完毕,苏云卿才发现此刻云山堂中的陈设竟与芝兰院的陈设不差一二,才知晓萧琰并非说笑。
“王爷特意叫人把云山堂布置成芝兰院的,这样您就算在云山堂里养病,除开位置,是和在芝兰院里没区别的。”默了默,见此刻屋内只有半夏,这才又道:“云山堂在后院,地方偏院还与芝兰院相隔甚远。原先半夏担忧您对外托病搬来云山堂养病会叫府内下人们多想,但现下王爷将云山堂布置的跟芝兰院一般无二,又亲自让人把东西搬来和您同住养病,这也是叫府内的下人们晓得您在王爷心中的地位。”
半夏附和道:“对啊,王妃您是不晓得昨夜王爷可是冒雨前来云山堂看您,而且谁都没惊动,若非如此,奴婢们还不知晓您当真受了风寒。王爷晓得后难得动了气,连夜叫江大夫过来给您瞧病,又亲自喂了您喝药,奴婢都是瞧在眼底的。”
“奴婢虽然愚笨,但是也是瞧得出王爷是把您放在心上的。咱们王爷是出了名的温润君子,既迎了您做王妃,自然是好生待您的。如今还亲自搬来云山堂和您同住,实属不难得了。要奴婢说,王爷既待您这般好,又做到如此地步,您也就别担心大房奶奶说的话了。好生养病,早日和王爷回芝兰院同住。”
青黛与半夏的话叫苏云卿目光动了动,昨夜的种种如同烙印般深刻在她脑海间,她甚至还记得萧琰同她说话时的神色,与往日那个温润君子形象的殿下迥然不同。
可就是那样的殿下,拨动的她心弦缭乱。
殿下欢喜她的呀。
“醒来了?”萧琰温润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苏云卿一愣,紧跟着就见萧琰坐至她身侧笑问:“怎么醒来就发愣?早起的药可喝过了?身子感觉如何了?”
萧琰一出现就接连问了她四个问题,她点了点头,又赶忙摇了摇头回答道:“这药太苦了,所以我叫半夏把药温着待会儿再喝。”
听她所言,萧琰虽不动气,但还是正色道:“良药苦口利于病,江寻亭的医术造诣不低,是以他的药虽苦倒是甚有奇效,我瞧着你今日退了热脸色也比昨夜好多了。更何况这药便是这般苦,纵是温着也是得喝的。”
说着便叫半夏前去取药。
苏云卿晓得自己喝药这一遭怕是逃不脱,只得应下。
嘴上忍不住道:“要说我同江大夫也无冤无仇的,怎地他这方子奇苦,也不知我昨晚怎么喝下去的。”
“我亲手喂的,所以你是要等着我喂你才肯喝么?”萧琰作恍然大悟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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