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宫的掌事女官今个儿前来便是奉了各宫之主的意思,踅摸出些聪慧出挑的。
待玉珠回禀今日的见闻时,倚在贵妃榻上假寐地周皇后闻声抬了眼,嗤了声泛起了些好奇,“是个聪明人。你说得我都想亲自见见这位淳安乡君了,上回她入宫谢恩,我没见着。如今想来,还是可惜了。”
玉珠见周皇后就要起身,忙上前先伺候着周皇后坐正身子,自矮几上奉上一杯热茶,才从旁又道:“那位淳安乡君生得眉眼如画,奴婢打眼瞧过,确实在今年的采女里不一般。”
周皇后捻着茶盖推了推浮沫,眯眼略思忖了番,才沉吟道:“今个儿同圣上在钦安殿的时候,我远远瞧过这些采女,这位淳安乡君是生得俏丽,早起的时候穿得虽不扎眼,可也足是吸睛。若非圣上没得心思多瞧,不然还真保不齐也同你一眼瞧中了她。”
说着周皇后浅浅呷了口热茶,才又徐徐道:“聪明无事,有心思也无事,左右宫中的女人还能压过我一头?只可惜顾家提前支应了本宫,这位淳安乡君给庆王世子瞧上了,是要远去徐州的。”说着周皇后用纤长的金护甲敲了敲茶杯,发出一声磬响,有些惋惜道:“这么个聪明上道的,嫁到徐州配那混账父子俩,还真有些可惜了。”
“娘娘甭可惜。您想想看,淳安乡君照着规矩左右还要叫顾太师一句外祖父,入宫本是对国公府和咱们有利的。可太师特意叮嘱了咱们,想来这位淳安乡君定是个不安分的。挑进宫来,虽说到时候翻不起什么大浪,可也足叫人膈应。”
顿了顿,玉珠屏退了左右,才又压低了声音道:“且您看,这位乡君原先是个什么出身,是夔国公房内的一位姨娘所出。您诸事繁忙不晓得,这位姨娘可是足足叫国公夫人跌过面子的,当年国公夫人才嫁到平城,那姨娘魅惑的国公爷非得在当月就要纳进门。您说说,哪有这样的事儿。只是当时老国公都告老回了平城,胡老太君经不住国公爷磨,才将这事允了去。有这样的姨娘,您说这淳安乡君能是个什么好苗子。”
“还有这样的事儿?那这姨娘定也生得一张好颜色吧。你瞧瞧这淳安乡君与那什么苏二姑娘,都是一个爹生养的,俩人模样还是人家淳安乡君略胜一筹。”
“那若没得一张玉容,那犯得着国公爷跟家里头闹腾,连脸面都不要了。”
听得玉珠所言,周皇后用帕子掩住嘴噗哧一笑,“说的也是。”
玉珠却左右仔细瞧了瞧,正色道:“还有一桩事您怕是也不晓得,这国公夫人前些日子说是叫梦魇着了,日日癫着不得好,给国公爷和胡老太君拘在屋内,大事小事都再没露过面。奴婢猜着应该没病,是给卸了权,碍着外头不大好看,这才说病了。要不您想顾太师为啥非得给她配庆王世子,离得京城远远的。庆王世子是什么名声,这嫁过去不就是受折磨的,是以奴婢估摸着,怕是这国公夫人因病失势定有隐情,十有八九和这淳安乡君脱不了干系。”
周皇后闻言目光动了动,戴着护甲的手指敲着凭几,旋即又心生疑虑,“若真是和她脱不了干系,那这淳安乡君还真叫人瞧不透。庶出最忧心的无非是婚嫁,左右她已经是乡君了,国公夫人也不能给她随意拉郎配吧。她把国公夫人折腾倒了,她要的是什么啊。我觉得许是你说的,她姨娘开罪了国公夫人,如今正巧拿她作筏子,给她家那个苏二开道呢。不是说,顾家踅摸上了文王世子?”
玉珠应了声,微微颔首附和,“娘娘说的也对。不过奴婢觉得,她不入宫也好。不提这些没谱的,便说她姨娘前脚一死,她后脚就回了前院,哄得胡老太君偏喜她的紧。现在又在长公主面前露了脸,拿了个魁首。再说驸马碧芜君的那事儿,您想闺学中那么多些女儿家都给吓得够呛,怎就她出头了。长公主这些年在陛下面前替几个人说过话,凭什么就要给她求一个恩宠来?想来这淳安乡君哄人的手段定是一流,陛下常年政务本就枯燥劳累,万一给她哄得迷了心窍,可是个祸害。”
周皇后闻言阴鹜横生,又骤然掩下。她如今眼底潋滟浮动,随后点了点头,沉声正色道:“你说得有理,宫里头不安分的够多了,我不想在这些琐事上费心神。你传我的口谕下去,就说采女们要好生学习宫规,各宫之人不许前去打扰。没得叫宫里头哪个存了心要拉拢她,想立起来同我打擂台分宠。”
玉珠见周皇后上了心,也忙应了个是就要抬脚外出发话。
不想周皇后又出声唤了住她,“回来的时候去尚德宫一趟,便说今个儿我无事,亲自做了些糕点,问问圣上处理完政事可否来同本宫一同用膳。”
这是想要借着吃饭的时机,打探下景和帝的口风,瞧瞧景和帝想要留下哪几个采女。
玉珠心里头通透,当下就应了个喏。
听得珠帘叫玉珠撩起,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周皇后眯了眯眼,也无心再躺下休憩,便唤了宫女入内伺候她起身,心里预备着今日给景和帝做哪些糕点。
……
苏云卿一入屋,便卸了自个儿的装扮,重新换了身素净的衣裳。
默默立在窗前,苏云卿望着院内开的正盛的景致,清风徐徐,将槛窗上的排帘吹起,发出窸窣的响声。
伸手摸了摸花瓶中的花蕊,苏云卿暗暗盘算着。
宫中贵人耳聪目慧,定然已经知晓了她传递的信息。景和帝素来对女色不甚上心,是以这勾选采女留名之事,定然是随意为之。届时先根据女官的禀告,剔除那些举止不妥的采女,而后便是根据王兆的提醒,留下一些聊有印象的采女。
至于女官,只要她这七日行事稳妥,届时再散些银财出去,这便无事。
能不能被选上的紧要,实则旦凭大总管王兆在景和帝耳边的提议。
可她身为采女,定然不可能见着王兆。是以她只能将目光放在宫中的贵人身上,若是有哪位肯垂青与她,那再借由贵人的手,她留下的可能便有所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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