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最是无情帝王家
“阿颜,别看。”
玄天权听到她似有若无的叹气,也就回首了,说了一句对不起,他不舍让她担忧。
两人快走到门口时,一名太监叫住两人,但见白止凶神恶煞横在两人跟前,丝毫不敢过去,隔着一点距离行礼,解惑:“皇后请您去一趟柔福宫。”
颜疏雨本以为叫的是玄天权,但觉不对,皇后怎么见玄天权?又见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下明白了,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妾?”
太监点点头,做了请的手势,“请颜侧妃走一趟吧。”
颜疏雨道了个万福:“是。”
玄天权为了使她安心,打算一直在这等他,太监也不阻拦,他的任务是将颜侧妃带到长乐宫,其他的一概不管。
颜疏雨略犹豫,惴惴不安地看着玄天权,玄天权深吸一口气,夏天炙热的风灌进鼻腔里,也灌进他心里,“你去吧,我就在此地等你,会一直等到你出现为止。”
颜疏雨面对他毫不掩饰的深情款款,其实她已经猜到了缘故,愧疚忽然袭上心头。
“你一定要等我,无论将来我犯了什么错,你一定要记得,我爱你的心是真的,从来没想过伤害你。”
她走到他身边,抱住他,以非常低的声音说了这句话,玄天权点头,“我知道。”
“不,这不够的,你要记得,一定要记得,刻入骨子里。”
“好,我答应你,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不伤你性命,也尽力护你周全,有什么事,自己关起门来解决。”
颜疏雨笑中带泪,“阿颜最好了。”
“去吧。”
颜疏雨闷闷地“嗯”了一声,随太监离开,时不时回首,看着一人一猫都在等她,忽然泪目,生活怎么那么难。
目送疏雨的身影消失在尽头后,一人一猫等在小径处,玄天权实在无聊透了,干脆与白止说话:“你说,疏雨怎么会这么傻呢?明知我爱她,疼她还来不及,怎会伤害她,她到底有多害怕,才会说这么傻的话。”
白止懒懒地抬眸看一眼,随即阖目表示不想跟他说话。
然而,玄天权并没有在意,“啊,我知道了,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没得依靠肯定慌乱,我可怜的夫人,你说,她的命怎么那么苦。”
白止:“……”怎么没人告诉它表面冷酷的玄天权背地里是个话唠?跟一只根本不吭声的猫也能说半天……
且说疏雨随太监走过几条长廊,终于来到长乐宫前,宫女进去禀报了,然后出来,恭敬地做个了请的手势:“皇后已经等候多时了,请。”
颜疏雨不疑有他,走进去之后,赫然看到玄天枢,他端坐上首,面容冷酷,不怒自威。
柳重锦身旁站着那个宫女,便是方才撞到阿颜的那个宫女。
颜疏雨见状心里暗骂,他娘的,她就知道是个陷阱,又不能不来。
“四王爷侧妃颜氏见过皇上,皇后,愿皇上皇后万寿同疆,洪福齐天。”她跪下行大礼,面目虽清冷,却不失温柔端庄。
柳重锦是见过她的,之前沦为宫女时,她便觉此女惊为天人,生怕得宠夺了她的宠爱,哪知皇上一转手就赐给四王爷。
至于缘由,至今是个谜。
玄天枢一句话也不说,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得颜疏雨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咬着牙硬撑着不让自己打哆嗦。
沉默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赐座。”
“谢皇上恩典。”颜疏雨缓缓起身,抬头的刹那间,惊艳了玄天枢,也令柳重锦感到威胁,她心里非常不安,就凭颜氏这张脸,要什么男人得不到?
玄天枢更是惊得无以复加,她变了。
之前在花萼楼远远居高临下看她,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眼下近距离一看更是如此。
但是这个人,轮廓与眉眼都没有变化,还是去年送去四王府的人,不存在掉包的可能,那到底是什么变了?
玄天枢百思不得其解,他见过全天下最美的女人,也睡过最风情的女人,然而如果要用最风情的女人来换她一笑,他也心甘情愿。
她的淡然一瞥,眼神何止是勾魂。
她有一种说不来的美感,像是山中磅礴大雨之后的空灵,又像一只猫,疏离但撩人得紧。
不知怎的,玄天枢隐隐感到后悔,后悔将她送给玄天权,白白便宜了他。
早知她变得这么美,就自己受用了。
不然侍寝夺了初夜也好,省得便宜玄天权,看着他就来气。
疏雨对玄天枢没有兴趣,柳重锦在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柳重锦,心里想着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柳重锦是个很漂亮精致的女子,谈不上妩媚,却少有的端庄大气,真不愧是丞相的女儿,担得起母仪天下的名分。
柳重锦回过神,转身看皇上,淡淡地笑,打断了玄天枢的思绪,也惊恐了他的心,这个女人,轻易近不得,会坏了大事。
“真真儿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四王爷真有福气,纳了如此标致的人儿。”
玄天枢没有答话,神情也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柳重锦笑着,可疏雨在她眼里看不到一点笑意和温暖,诧异的一瞬间,忽然明白了,或许帝王家的女人大都如此。
深宫艰难的生活让人不得不小心压抑自己的情绪,久而久之,已经不会笑了。
颜疏雨想起玄天权,因为他,她才能避开深宫后院,从此得所爱,得庇护,何其幸运。
“梓童,朕甚是想念你调制的香,可愿去内室配一份来?”
柳重锦不敢有异议,应了一声,末了,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颜疏雨。
颜疏雨苦笑,还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他是想问阿颜的情况才支开柳重锦吧,想来柳重锦应当不知这件事。
知晓的只有守在门口的管霆钧,甚是严密。
他面上不动声色,目送柳重锦进了内室,刻意压低声音,冷冷问她:“如何?”
颜疏雨轻声答道:“自妾入王府,日日关注王爷,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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