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最深情的回首
“嗯。”玄天权不知该说什么,心里慌乱异常。
“我真的该走了。”玄天权沉重推开颜疏雨,她别过头默默地抹去眼泪。
她无言落泪深深震撼玄天权的心,他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办,只好不停地安慰:“我没事的,没事的。”
“万一回不来,我……你让我怎么活下去?”带着对这一年半载的余温度过余生吗?她不要。
“瞎说,为夫怎能让你守寡?”玄天权急了,不能这么想,别他还没走到灾区,她就想不开自缢了。
颜疏雨抹去眼角残存的泪,喃喃道:“你一定要保护自己,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一定要有牺牲,哪怕牺牲别人也要保护好自己。”
“你知道的,我只要你活着回来,别人我都不管。”
“好,我答应你。”
颜疏雨张开双臂,委屈又不舍:“要抱抱。”
玄天权拥她入怀,狠狠吻她,直到吻到疲倦才舍得松开,“离去的这些日子,我会想你。”
“嗯,我会想着与你欢好,默默等你回来。”颜疏雨红着眼眶邪媚地笑,眼眶红红的,极惹人心疼。
玄天权身形颤了一下,临走了,还不忘揶揄他,真是恨不能抱起她按在墙上要了,但是人多,目光迷离也得忍住了。
果然不能和她单独相处太久,完全把持不住,走了走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动了。
他牵着她的手走回众人当中,恋恋不舍放开之后,负手而立收敛了深情,神情变得格外肃穆,漠然吩咐:“本王离开的这些时候,你们好生待在王府,莫招惹是非,若有什么事,及时通报本王。”
他凛冽的目光所到之处,众人大气不敢喘,纷纷行礼齐声答了:“是。”
玄天权招呼颜疏雨来到身边,“你再送我一程。”
南处溪及时叫住,“启禀王爷,颜氏乃是侧妃,没有特赦,此生都不能出城门,还望王爷看在情义的份上,别去了,恐会遭人诟病。”
“也罢。”玄天权长叹一声,他可以不在乎疏雨侧妃的身份,但无法要求别人也做到像他那样,还是得想办法让她当上王妃,免得以后无数人指责。
“亲一下,我就走了。”玄天权勉强挤出笑容,当着众人的面轻柔地吻她。
他就是要让全天下知道她是他的女人,此生最爱,欺负她就相当于欺负一个王爷。
颜疏雨羞怯万分,毕竟人多,她只敢轻轻地回应。
嗯?这么大胆,还回应了?玄天权心里高兴得飞起,他对纪楚楚没有兴趣,因为没有爱啊,可疏雨就不一样了,从来一个眼神就能让他迷离到不能自已。
“为夫会偷偷地提早回来,与你颠鸾倒凤。”
“……”颜疏雨面上一窘,又羞又怒,嗔怪说他:“能不能想点正事?”
“好吧。”玄天权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随即翻身上马,深深地凝视颜疏雨,一咬牙,狠心驾马离开。
颜疏雨在他身后挥着小手绢目送他离开,直到他消失在街道尽头,才怅然转身。
只是这堪堪一回首,撞见纪楚楚如恶狼般红了的眼眶。
她一愣,然后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招呼青枫青梧回长情轩。
待走得远了,青枫才敢悄悄地回望门口,见王妃还站在原地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们,着实吓得不轻,心中惴惴不安,犹豫了一会,开始劝主子去三王府避避风头。
颜疏雨摇头,“我不会去的,事休要再提。”
她不能和别人太亲密,若有个万一,被牵连的话,她良心过不去。
世事当真险恶,颜疏雨苦笑摇头,强打精神回到长情轩。
大不了她一直躲在长情轩里不见客直到阿颜回来,确实是个好办法,只是白止不在,屋里显得冷清许多,只能靠看书消遣时光了。
“主子,您的伤还疼吗?不然奴婢请个别的女郎中来?”青枫心疼地说。
颜疏雨摆了摆手,“不疼了,早就不疼了,只要不坐不碰。”
“……”那为什么王爷一出现,主子就喊疼?青枫感到费解,情人的心思,果真很难懂。
三人刚回到长情轩,门外传来南处溪的声音:“夫人且慢。”然后小跑过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囊递给她,“此是王爷临走前交代务必亲自交到您手里。”
颜疏雨接过,刚要打开,南处溪情急之下抓住她手臂不让她打开,颜疏雨一愣,明白他的意思,也就停了下来。
南处溪尴尬地放手,往后退了几步欲告辞,不料颜疏雨叫住他,“处溪,王爷以前上战场时也是这么威风凛凛吗?”
她问得十分突然,南处溪起初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她出神,直到微风拂面,骤然回神,红了脸颊,低头“嗯”了一声,又道:“王爷当年风头无二,只不过陪在旁边的是先帝,那时他还年少。”
“能从这么多战场活下来,很不容易吧?”
“嗯,”南处溪点点头,想起从前,脸上多了些肃穆和温柔,“近些年收敛了不少戾气。”
嗯?颜疏雨回想这一年半载的相处,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戾气,反而温柔得可怕。
南处溪见她满脸诧异,了悟一笑,答道:“王爷的戾气藏在温柔的眼神里,从来这般。”
何况夫人看到的都是王爷最好的一面,他哪里舍得伤害夫人。
“是否我也该小心呢?免得他用温柔一刀一刀杀死我。”颜疏雨似笑非笑地回答。
“他舍不得伤害夫人。”南处溪淡然说完之后,又怕别人看穿心思,极力掩饰失落的神情,甚至不敢看颜疏雨的眼睛,又避不开,只好别过头假装看风景。
颜疏雨心里牵挂玄天权到底给了她什么东西,又不好说出口,便假称身子不适,道了个万福告退。
南处溪心里明镜似的,却没有拆穿,弯腰作揖率先离去。
他走到门口,却忽然停下脚步,借着转身的一瞬看她远走的背影,最深情的回首,藏在阳光照射的斑斓竹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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