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奈何
颜疏雨闻得此言,直皱眉头,“你才十八,急什么?”他们平均寿命也不短啊,多的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为何要这么急着结婚生子?
所有可以改变一生的,都要在十五岁完成?
“就是,”邵洁川搭腔,心里充满不满,“我不想那么早嫁人,嫁人之后就不能行医了,我还想悬壶济世,早日看到江同尘那个……骗子,看他长什么模样,是何方神圣。”
颜疏雨想了许久,也不知从何安慰起,索性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嫁个肯答应的,不就好了?”
“男人啊,若品行不端的,成亲之前答应了,成亲之后让不让做很难说。”邵洁川叹了一声,女人要想做出一番事业怎么那么难。
“我若嫁了人,”邵洁川续道,“很多事都不能由自己决定了,他不让我出门,我又能如何?”
嫁了就是一辈子,所以她才再三犹豫,抗拒。
“抛头露面的,还要与男子接触,哪个夫家也不愿意。”她说完,抬眸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颜疏雨,勉强挤出笑容,却充满苦涩:“不是谁都能像你这么幸运,玄天权宠你,你做什么都准许。”
颜疏雨听她一番感慨,更不知该如何说起,若说玄天权也有缺点,人无完人什么的,只会被认为炫耀吧。
洁川说得对,绝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能像玄天权那样宠她,容下她奇奇怪怪的想法,也会听她说所有不满。
她真的很幸运了。
“我擅长是又不是妇女杂病,是刀伤剑伤摔伤,这些都是男人受伤比较多。”邵洁川低着头碎碎念,想到曾经受过的侮辱,鄙视,委屈,她再冷漠也红了眼眶。
疏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是无情的人,越容易为情所伤。
“唉,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你,”颜疏雨拍拍她肩膀,“至少邵叔叔还是心疼你的,不然换做其他父亲,早就将你随便许配给男人了。”
“这倒是。”邵洁川偷偷抹了眼角的泪水。
颜疏雨当没看见,莞尔一笑,伸出纤弱的手轻轻拍她肩膀,“既然说开了,他以后就不会催你了……吧?”
“他隔一段时间就会忘了我说什么,继续催。”邵洁川想起这个好气又好笑。
颜疏雨一抖,“好可怕。”
“不说这个了,家父教你的剑法学得如何?”
“还不错,能在慕青山手里过一招……”颜疏雨话虽这么说,玄天权也安慰她能在慕青山手里过一招已经很好很好了,但她还是有所不满。
“能过一招了?”邵洁川眼睛亮堂,忽又黯淡,“我都不能过一招。”真是难为爹教她了,估计背地里没少生气。
两人闲话自不必多语,王府里,玄天权正在整理寒地这些年积累的各种杂书,忽闻门外叩门声,回首,侍卫的声音传来:“启禀寒王,云公子求见。”
“进来。”玄天权将手里的几本残破旧书竖起放在书架上,虽然书很残破,但“猫妖集”三个字还是十分显眼。
他走到书案后坐下,云时照走了进来,行了作揖礼,一副我就知道你会找我,所以我先来了的神情。
玄天权不放在心上,淡定地作了个请的手势,请他到书案对面坐下,“你来寒地,为了恢复藏书阁的声望?”
“嗯,”云时照点头,“寒地有几个藏书阁的人,我也吩咐他们做点事。”
不要以为藏书阁的庇护凭空得来,有些事身不由己也要去做。
当然,藏书阁一定会保护他们以及他们家人的安全,适逢乱世,只要不伤天害理,为了活下去,被驱使有如何。
玄天权很清楚其中关联,所以没有劝谏的心思,“注意行事,莫招什么祸患,若是在我这折了,曲未从估计找我偿命。”
“嗯,说来也不是多危险的事,只是需要亲自到场。”
“说说寒地有多少人?”
云时照知道他指的是听命藏书阁的人,答:“城南的陈家,还有些许其他三教九流,我已与他们打过招呼,不会为难你。”
“嗯,有劳了,准备在寒地待多久?”
“最后一程,后日启程回京。”
玄天权点点头,“替我向阁主问好,对了,白止剪了一遍猫毛,做成垫子了,待会让青阳给你带回去。”
“好。”
话音落下,玄天权也不知说什么了,两人四目相对,无比尴尬。
过了一会会,玄天权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尴尬,随意找了个话题,“你先前扮作城主是为何?”
“去探其他几家的口风,他近来似乎不听话,你多注意,若有不顺,杀了便是,不必留情。”
“……你没动手?”玄天权讶异,“疏雨说你把人杀了,叫我多注意。”
“随口一说罢了,他犯的事还不至于丢命,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不是吗?玄天权无言以对,他对云时照的印象和疏雨一样,都是披着温和皮囊的杀人狂魔。
“她还说什么了?”云时照也同样受不了这种沉默,自从与他们坦白他与主人的关系,他也会试着和他们玩耍,一起笑一起闹,但有时候还是好不习惯。
“说你胡来,总是习惯独来独往,不与我们说一声就行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来不及反应,如果救不了,曲未从提刀来见,然后殉情。”
玄天权说到这里,想起疏雨的担忧和不安,她担心的不止是他说的这些,还有他地位稳固的问题,在这节骨眼出事……不得了!“以后不许骗她,否则赶你出寒地。”
云时照抬眸看一眼,意兴阑珊,“嗯。”他想了想,又道:“还要以云时照的身份去一趟他们家里,先告退。”
“嗯,去吧。”
玄天权首肯,目送他款款离开,他与他远不如与曲未从熟悉,曲未从这几个月开心很多很多,问他什么,也肯回答一二了,但云时照仍是不爱说话,所以无从了解。
“唉。”他轻声叹气,人和人相处要猜测,真的好难。
“王爷叹什么气?有什么烦心事?”慕青山忽然出现,手里拿着几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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