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码头做工
俗话说,父债子还。在林大伯为了避债逃之夭夭之后,林浩毅然担起了还债款的重担,每天一大早起床,来到码头旁边,给人家过往的船只帮忙装卸货物,一天下来,也能挣下来几个大钱。
这天早晨,初阳从地平线刚刚升起,林浩就已经来到了码头。
他呼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瞬间觉得清凉,之前卧床挣扎不起的困意一扫而空了。
“头儿,今天有没有活干?”林浩眼巴巴地望着码头旁边做装卸领头,问了一句。
领头瞪了他一眼,说道:“就你这身板,还没有装卸几件货物,头上就是一层虚汗,我看你也不是吃这碗饭的料子。”
林浩耷拉着眼皮,说道:“天底下谁天生是做装卸的活计的?还不都是为了生计,头儿,我的老母卧床在家,还等着我抓药治病呢。我总得挣点钱养家糊口吧。”
领头见林浩说的可怜,便勉强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今天你就跟着我做苦力吧,不过工钱咱们得另算,你干的活没有别人干得多,所以工钱也比别人的少点,这点咱们先说好了。”
“好好好,只要给我活干,工钱多少给点儿,我一定做!”林浩连连点头。
他们便坐在码头旁边,眺望着远处海面的一个黑点,那一个黑点缓缓靠近,体型渐渐巨大起来,是一只货船。
货船缓缓靠近,等到抛了锚,船上便下来了几个人,接着,岸上就有人迎了上去,和船上的商人谈拢了价格,领头便凑上去,接下这单装卸的活儿。
“小老弟,跟我来,我们把这船上的麻袋卸到岸上去。”领头带着林浩上后脚进了船舱,抓住一包装满谷物的麻袋就往林浩的肩膀上。
林浩哎哟了一声,差点被和自己一样重量的麻袋给压倒,他身子晃悠了两下,然后站稳了,扛着麻袋就高一脚浅一脚地往岸上走。
“你行不行啊?”领头扛着麻袋,轻轻松松地走在林浩的身后,问了一句。
“能行!”林浩紧咬着牙齿,这两个字从他的牙齿缝里蹦出来。
好不容易,他走到岸上卸货的地方,把肩上的麻袋卸到了地面。林浩长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但是还没等他歇一口气,领头就叱道:“林浩,才扛一麻袋就气喘如牛,歇个老半天,照你这装卸的速度,这一船舱的货物,恐怕一上午也弄不完,还干不干了?”
林浩连忙快步走上船,又扛起一包麻袋出来,口中说道:“头儿,你放心,你扛你一麻袋,我也扛一麻袋,绝不会比你扛得少一包的。”
言毕,他便埋头扛着麻袋就往岸上走。
如此干了一个半时辰,总算是把这一船的货物给装卸到了岸上。
当他气喘吁吁地坐倒在地,等着工头在那边与商人计算工钱的时候,初秋的早晨,晨风中带着些许的凉意吹向林浩,林浩像是洗了澡一样,浑身都是湿淋淋的。
林浩坐了一会儿,就看见工头拿了钱朝着他这边儿走来,林浩连忙站起身来,一脸殷勤地走向工头,问道:“头儿,多少工钱?”
工头翻翻眼皮,看向林浩,说道:“看你这副急切的样子,我还能少了你的工钱吗?”
说着,就越过林浩,向其他工友走去。
其他做苦力的男人纷纷围了过来,工头一一给他们结清了工钱,转过身才来林浩结算。
“这些工钱是你的,给你……”工头没好脸色地把手中的一把碎钱递向林浩。
林浩伸出手去,正要接,旁边一个苦力走了过来,对着工头说道:“头儿,这枚铜钱给我换一换吧。”
工头看了一眼,见到那名苦力拿在手里要换的铜钱上面长满了小点点,像是王麻子的脸,都是麻点。
原来这种钱是在前朝为了省材料,铸造的一种钱,份量比别的铜钱要轻,而布满了麻点,所以民间称作为“麻钱”,这麻钱在民间是很不讨喜的,同样的数额,民间接受其他年代的通宝,却不接受麻钱,因此,麻钱也渐渐地贬值了下来。
“换什么换,费劲儿!”工头嘴上说着,手里却从林浩的工钱里抽出来一枚钱币递给了那个来换钱的苦力。
“谢谢头儿。”苦力拿着钱,欢天喜地而去。
工头把手里的麻钱塞到林浩手中,说道:“拿着吧,这种钱就是面相不太好看,也能买东西的。”
林浩不是傻子,他自然不乐意了,他对着工头说道:“头儿,这种钱拿去赏给乞丐,乞丐都不会好好要的,您给我换一种钱币好么?”
“换什么换?!”工头的脸色霎时布满了阴云,他语气不善地问道:“这麻钱你要不要?”
林浩倔强地坚持道:“不要,我要换其他的钱币。”
工头一把从林浩手中夺过那枚麻钱,用力一扔,那枚麻钱啵的一声,掉进了水里,平静的水面立时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他恶狠狠地说道:“你不要……连这麻钱也没有!”
林浩的眼眶在初升的太阳下泛着光,他口中嗫嚅道:“我的钱……”
工头看着林浩的这副可怜的样子,快意地笑了,他说道:“之前我们都说好了,你跟着我做苦力,工钱要比别人少一些,那枚少的钱币就算是你和其他人的差距吧。”
“可是……我装卸麻袋的时候都是别人装卸一包,我也跟着装卸一包,并不比谁少一麻袋,现在怎么少了我一枚钱币?”林浩的工钱都是一滴汗一滴汗地挣的,就是一枚钱币他也十分看重。
“哼,定好的规矩,你找我要钱,以后到底还要不要跟着我混了?”工头的脸拉了老长。
林浩自然不想丢掉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便只好点点头,拿着剩下的钱离开了码头。
此时,东边的太阳渐渐升起,耀眼的阳光照在林浩的后背上,他感觉不到任何的暖意,十分觉得分外的寒。
很快的,他来到了中心街道,来到药铺对掌柜的说道:“我给我娘抓一副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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