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一夜,林夏彻夜未眠,只要他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江雪的身影。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那是他的伊人,此后却要和他天各一方,难以相见。
不仅是林夏,林薇薇也睡得不好,从林夏屋子里出来,她就去厨房准备干粮,也忙活了大半日,又折回林夏屋子里帮他收拾行李,等忙活完夜也已经深了。
按说这样忙碌大半天,也该睡得好才是,可是她一想到林夏就要离家独自远行,进京之后也无人照应,就心思烦乱。
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去了院子里看月亮。
谁知她刚过去,就见院子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宋戎?可是你?”
那人听到声音身子明显一僵,好半天才转过身来,语气生硬道:“是我。”
“你怎么也没睡?”林夏此刻心里烦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稀里糊涂道。
宋戎察觉到她并不打算追究自己大半夜闯入她在的院子,这才放松警惕道:“我不过是睡不着,所以到处走走。”
林夏点点头:“若是无事就去睡吧。”
“你是因为明日林夏进京的事担忧吧?”宋戎道。
还不等林薇薇开口,宋戎又接着道:“我随他一同进京,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便好,有什么事,我会飞鸽传书给你的。”
林薇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屋的,只记得宋戎那一句“你放心便好”,是啊,有他在,又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第二日林薇薇起了个大早,虽然知道林夏不可能不告而别,可是她心里总是有些不安,还是早早就起了。
林夏一夜没睡,自然也是起的极早。
林薇薇虽然睡得不久,总还是睡过的,精神头也还算好,看到林夏一副走路不稳的样子,倒是吓得不轻。
“你这是怎么了?若是身子不舒服,大可缓缓再说,不必这样急。”林薇薇担忧地道。
林夏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事,若是缓缓,只怕我的精神头会更差,更何况,你也已经和宋大哥说了,若是突然反悔,只怕会耽误他的事情。”
虽然自己弟弟身子要紧,可是她欠着宋戎这么大一个人情,也不好三番五次提要求,只得道:“既如此,你就再歇会吧,我一会再喊你用膳。”
林夏依旧是固执地摇摇头:“还是不了,一夜也不曾睡好,如今去睡,只怕也无用,我再去打点下行装吧。”
如今进京,没个大半年是回不来的,若是不打点好,只怕真的会乱套。
看着桌子上自己收拾好的行李,犹豫了半天,还是去柜子里取出来一封信,递给了林薇薇。
林薇薇有些诧异,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给自己一封信。
还没等她开口,林夏就自己开口了:“长姐,我想了一夜,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这封信,若是有机会,你便帮我交给雪儿吧,若是没机会……那就烧了吧。”
其实他那张纸上也没有长篇大论,只有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只是想让江雪知道,自己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一生一世只她一人。
至于其他,不用他说,她也都懂的。
林薇薇郑重地把信收好,然后道:“你放心,有机会我会送过去的,若是你想见她,我便去想想法子,让你们见一面。”
林夏摇了摇头:“如今她比我处境更艰难,我若是见她,激怒了江大人,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虽然他思念成疾,可是他也明白,不能因小失大。
他这幅样子,实在让林薇薇心疼,可是这样的事情,旁人也不能插手,只能看这二人的造化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赶紧过去用早膳吧,吃过饭,你就该出发了。”林薇薇擦了擦眼泪,勉强笑道。
林夏也知道,此刻姐姐心里已经很难过了,他不能再表露出什么胆怯,只好强作镇定去了饭厅。
他们到饭厅的时候,宋戎也已经过来了,林薇薇看他来了,忙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来了,就坐下一块吃个饭吧。”
宋戎也并不打算拒绝,毕竟此去经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过来,能陪她多吃顿饭,也算不错了。
不同于往日的清粥素菜,今日的早膳格外丰盛,而且还都是林夏喜欢吃的,都和逢年过节差不多了。
林夏也有点不自在道:“长姐,不过是一个寻常早膳罢了,用不着这么铺张。”
林薇薇却是忙摇摇头:“这话可不对,你这一去,回来都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年夜饭,若是赶不上,这一顿也算是提前吃了年夜饭了,横竖是为你践行,不算铺张。”
林夏知道林薇薇疼他,也不反对,只是默默强忍着泪水把那些菜送进口里。
吃过早膳,林夏就真的要出发了。
“路上一定要小心,有事多问问你宋大哥,切莫自己扛着,不要怠慢了自己,缺什么也都置办些,若是银子不够,我再去给你拿些。”林薇薇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婆妈了,可就是忍不住絮叨。
“够了,都够了,长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走了。”林夏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挥挥手翻身上了马。
林薇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不一会儿便泣不成声,只是宋戎和林夏都已经走远了。
一路顺风。
转眼间,林夏也已经走了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一切都相安无事,林薇薇操持着家里,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可是好景不长,这日她出去走走,便听见两个妇人在谈论什么。
“你是不知道,那县令夫人啊,最是个爱财的,从前就嫌弃江大人俸禄不够,如今竟然为了钱,要把女儿嫁去高家。”
“可不是嘛,真是想不到,江雪那样如花似玉的人,竟要进去高家的贼窝。”
“这样想想,还不如当初嫁给林家,虽说清贫,可那林家少爷,也是个谦谦君子啊。”
这话落入林薇薇的耳朵里,无异于五雷轰顶。
她愣了半天,这才缓过神来,拉住那二人道:“二位,你们可知江小姐愿不愿意?”
那俩妇人摇了摇头:“这可就不知道了,只听说那县令夫人是铁了心了。”
林薇薇松了口气,只要江雪不同意,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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