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道里将人转移到了隔壁的房子里,金樱和几个护卫提高了警惕,时时都在大门旁边看护。
经过了一番大的折腾,艾香悲剧的发现伍志帆的伤口在渗血。
赶紧的,又重新将伤口敞开中药外洗。
有药外洗后至局部的肉芽长老,即要注意伤口,以要注意整体,还要内服汤药。
“煨脓长肉”是中医学千百年来的经验总结。
当年爷爷就提过这个问题。
只后来因为西医的充斥,在遇上外伤时根本就不再相信中医了。
爷爷只遗憾的说这么个传统的东西又没落可惜了。
没想到,她在这个时代还能遇上白爷爷。
白老头子对中药外洗这一方面教导得比较透彻。
外洗创面的浓液较多,但皮肉生长速度快,肉芽生长猛烈。
虽然伤口发脓了,但也不一定是坏事。
脓对创面生长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艾香一边配制着外洗药物,一边想着白爷爷当年所言。
通过脓液也能看出人的体质情况。
浓汁稠厚者体制动必壮;浓汁稀薄量多则体质必衰。
外用内服缺一不可。
她学了很多,但是真正独自面对还是第一次。
而且,这一次的面对是自己最亲的人。
在洗伤口的时候心就疼得不行。
伤的是他的身,疼的是自己。
艾香每日里小心的伺候着他,用药的时候她是大夫;不用药的时候她就是家属,常常在泪眼与理智中徘徊。
高热退了,伤口结疤了,但是,人就是不醒来。
艾香能想用的法子都用尽了。
“为什么不醒,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艾香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焦虑:“从知道你受伤,到现在已是个一个半月了。你是太累了吗?你想睡觉吗?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也很累,自从知道你出事以来,我没有完整的睡过一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哪怕和我说一句话我也甘心啊。”
敢情她学的这些全都没用?
不能解救最亲的人于痛疾之中?
艾香的累来自心里。
她很怀疑学医的时候自己是不是用功了;或者在用药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又什么地方没有搞对;总之,她将伍志帆的不醒来责任归结在了自己的身上。
坐在床边,拉着他的大手,用他的手盖着自己的小手。
“我真的不是女强人,我想做你背后的小女人,被你护在羽翼之下。”艾香道:“我可以坚强,但是我不想逞强,明明有你可以依靠,我为什么要独撑呢。伍志帆,你醒来好不好,你说过我是你媳妇儿的,你已经欠了我一次命了,你的债还没有还清,你休要想逃。”
说着说着,艾香泣不成声,最后昏倒在了床前。
“主子。”紫苏吓了个半死。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大夫又生病了。
和金樱俩人手忙脚乱的将她抬上床。
看着床上两个病人,紫苏和金樱苦笑。
“现在怎么办?”金樱问道:“找大夫看?”
“她是累昏了,歇歇就好。”金樱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脉搏,凝神一怔:“主子的脉像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累了体虚而已。
“不像,像滑脉!”她们是习武之人,对脉像很了解。
紫苏连忙搭了上去。
果然是滑脉!
还有这样的奇迹出现。
“这事得报告国公爷。”两人异口同声。
将军出事了,少奶奶怀了孕,这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什么事?”艾香轻轻醒来睁开眼,突然想到了伍志帆:“将军他……”
难道不行了吗?
她又是怎么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是,主子,将军没事,主子,是您。”紫苏轻声道:“主子,您自己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变?”
变什么呢?
“主子您给您自己把一下脉呢?”金樱说道。
“主子,您这个月没有换洗。”紫苏提醒。
神经高度紧张自然影响了内分泌失调,没来也是正常的。
她哪就需要把脉了,不过是心力憔悴快支撑不住罢了。
但还是没禁住她们的劝说,给自己把起了脉。
左手摸右手,右手摸左手,都一样没什么感觉。
“主子,您用心摸一下呢。”医者不自医,难道就是说的这种情况吗?
艾香再次把脉,有点弱,身体弱了也正常的。
“主子,您不觉得是滑脉吗?”紫苏实在没忍住:“奴婢和金樱都觉得有点异常。”
滑脉,不会吧!
艾香这一次是认真的了。
再一次摸了左手摸右手,瞪大眼睛看向了两人。
她有了?
“是的,主子,您当是有喜了。”紫苏高兴的说道:“苍天有眼啊,将军知道了该是怎样的高兴啊。”
将军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知道?
从那边挪出来足足睡了一个半月了,这一个半月以来,自己是衣不解带的伺候着他,他却一点儿也不领情。
照例我行我睡的睡着了。
艾香很不愿意相信一个事实:伍志帆或许成了现代医学上说的植物人。
看着就像是正常人一样,但是就是不醒来。
每一次的汤药都是自己嘴对嘴的喂他。
每一天还要给他擦洗,怕睡多了起疮。
又怕他长期瘫睡肌肉会萎缩,每天早晚进行一次按摩。
“原来我毕生所学都是为你而学的。”白爷爷那儿学的医术,李大夫那儿学的按摩,全都用在了伍志帆的身上。
人没醒来,肚子里居然有了个小孩,这让她有点意外了。
紫苏和金樱出去了,艾香看着床上的人又是好一阵发傻。
“主子主子,好消息,好消息。”紫苏飞快的跑了进来:“京城安稳了,太子回京了。”
也就是说天放晴了。
“老太爷很快会派人来接将军回京。”金樱道:“主子,那边镇上小院的药材怎么办?”
“先送到四方县四方缘药铺去。”如果没出意外,这些药原本早就该到了的:“那边的药铺一直没有开张。”
现在,药和人得分开。
她肯定得和伍志帆一起回京了。
别人是夫妻双双把家还,她倒好,跟着一个活死人回家园。
还有肚子里的一个小孩,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呢。
艾香突然间对前途渺茫了起来。
果然,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这个偏僻的小山村来了豪华的马车和轿子。
“紫苏,找一个可靠的人留下,将土地庙重修一下,找一个人看守,每日里香火不断。”欺人欺鬼不欺神,艾香想着那一个个梦的诡异情况,她对神是敬畏的,说过的话欠下的债,一定是要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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