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小贵子赶到了齐王府。
“我有急事要禀报齐王殿下,烦请通报一声。”小贵子一脸恳求的对齐王府的门房管事说道。
那个门房管事不冷不热的问道:“你是何人?找殿下有何事要禀报?”心里鄙夷的冷哼一声。以为齐王殿下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
也实在怪不得门房管事这副冷淡的样子。小贵子身上穿着最普通的衣服,看着又憨厚老实。怎么看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厮。
小贵子心中焦急,陪笑道:“小的是慕家的车夫,特地来求见齐王殿下,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禀报......”
慕家的车夫?
那门房管事几乎立刻就换了个态度,笑着说道:“原来是慕家的人,等等,我这就让人去通传一声。你来的正巧,齐王殿下刚回府不久。”
齐王府上下谁人不知慕四小姐是齐王殿下的心头宝。这几日更是特地吩咐过,只要是慕家来人,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通传。
门房管事很快就回转,领着小贵子进了齐王府。
齐王府里雕梁画栋,精致奢靡之处远胜过慕府。不过,小贵子此时根本无暇打量周围,随着门房管事匆匆的到了齐王的书房。
守在书房外的郑喜见了小贵子不由得一愣:“小贵子,怎么是你。”他不在慕家好好待着,跑到齐王府来做什么。
小贵子满腹心事,随意的挤了个笑容:“我有重要的事情禀报齐王殿下,是和小姐有关的......”
话还没说完,书房的门霍然开了。
齐王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急切的追问道:“是不是有了念春的消息?”
......动作真是神速!
小贵子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将刚才看到的事情一一道来:“......那个宅子这么多年来一直没人住,此时忽然多了几个陌生的男子。而且出入极为小心,警惕心又极强,奴才觉得,四小姐说不定就被关在里面。”
没等齐王说话,郑喜便不以为然的插嘴道:“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你只听到几句话,又没看到里面的人。怎么就敢猜测四小姐被关在宅子里。”
一向不善言辞的小贵子此时却异常伶俐的应了回去:“只要有一点可能,都该派侍卫前去查探。说不定四小姐真的就在那个宅子里。”
郑喜轻哼一声,正要说什么,就听齐王沉声说道:“小贵子说的有理。那些人形迹可疑,先去查探一番再说。”
这几天来,他一直强撑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天知道他心里有多焦灼不安。哪怕是一点点线索也绝不肯放过。
郑喜有些悻悻的住了嘴。
齐王吩咐董二:“你领些身手利落的随小贵子前去查探。人不用太多,免得动静太大惹来对方的疑心。”想了想又叮嘱道:“哪怕是发现什么不对劲,也不要轻易动手,先命人回来送信。”
董二迅速的应下了。
......
齐王本想留在府中等消息,却不料宫中来人传召他入宫。齐王只得打起精神进了宫。
太子和周琰也在福宁殿。
齐王进了福宁殿之后,先给皇上请安,然后和太子见了礼。太子对齐王一如往日,态度亲昵而随意:“父皇要见一见周珣,已经命人去宗人府将他带进宫了。这其中的事情你最清楚,待会儿问话的时候,就由你来问好了。”
齐王想也不想的推辞:“还是由五哥来问吧!臣弟年轻识浅,性子又冲动浮躁。实在不宜问话。”
太子半开玩笑的说道:“你未免太过自谦了。这两日抓捕赵王党羽如此顺利,你可是居功至伟。年轻识浅冲动浮躁这几个字,可不能用在你身上。”
齐王似是没听出齐王的意味深长一语双关,拿出往日的赖皮劲:“有父皇和你在,哪里需要我出力审问。”
太子笑了一笑,没再吭声。
周琰再自然不过的走到齐王身侧,低声问道:“十四叔,你这几天着实辛苦了。面色难看,看着憔悴多了。”
连着几天都没怎么睡过,精神时刻紧绷着,脸色好看才是怪事。
齐王无心说话,随意的嗯了一声。周琰只以为他太过疲惫懒得说话,倒也没起疑心。
很快,周珣就被带来了。
短短几天,周珣瘦了一大圈,神色憔悴,眼中满是血丝。进了福宁殿之后,便扑通一声跪下了,嘴唇动了动,那一声皇祖父终究没喊出口。
皇上原本还算平静,在看到周珣之后,却不由自主的全身一颤,目光复杂之极。愤怒痛心失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你见了朕,就没什么要说的吗?”皇上缓缓问道。
周珣直挺挺的跪着,半晌才挤出几个字:“孙儿无话可说。”
好一个无话可说!皇上心血翻涌,怒极反笑:“朕真是白长了一双眼睛,竟没看出你包藏祸心!竟胆大妄为的在朕的药里下毒。如果不是齐王及时察觉阻止,朕只能等着毒发身亡了。”
皇上的神色渐渐激动起来,音量也大了不少:“朕自问对你父子不薄。你父王母妃都在赵州,朕怜惜你独自留在京城,时常召你进宫陪伴。有什么稀罕的东西总少不了赏你一份。这么多皇孙里,朕最疼的就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朕!”
面对皇上的怒火和叱责,周珣只沉默着低下了头。
皇上气的全身发抖,脸色发白。
太子见状不妙,忙说道:“父皇请息怒。有什么话,还是由儿臣来问吧!”情绪大起大落最是伤身,更何况,皇上一直龙体未愈,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怒火。
皇上竭力平复紊乱的心绪。
太子面容一整,沉声说道:“周珣,你做下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是再不知悔改。就算你是皇家子嗣,也免不了一死。如果你态度良好,将暗中密谋的事情全数交代出来,或许父皇还会看在往日的情面上饶你一命。”
周珣的俊脸愈发苍白,却依然一言不发。
太子又淡淡的说道:“和你暗中往来的官员,如今已经全部被抓进了天牢里。算一算日子,圣旨最多两天之内就会到赵州。到时候,赵王也只余下到京城来请罪这一条路。就算你什么都不说,也改变不了任何事。你若是执意冥顽不灵,就怪不得父皇心狠了。你就算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也总该为你的妻儿想一想。”
这一番话软中带硬,透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击中了周珣的软肋。
周珣面色变幻不定,额上冒出了涔涔的冷汗。内心痛苦的天人交战一番过后,终于还是选择了沉默到底。
此事万万不能亲口承认。只要他不承认,父王就还有翻盘的机会。如果他承认了毒杀皇祖父的事,父王就彻底没了退路......
周珣的心思,众人岂能看不出来。
太子面色微微一沉,心中冷哼一声。
皇上更是怒从心头起,铁青着脸说道:“好,你既然什么都不肯承认,朕也懒得再问你了。来人,将他关进宫里的天牢。”
众官员都被关在刑部天牢里。宫里也有天牢,专门用来关押宫中犯了死罪的妃嫔。进了宫里的天牢,基本再没有出来的可能。
周珣听到天牢两个字,面色陡然惨白。
到了此时,已经没了再求饶的机会。
周珣被押下去之后,皇上气血翻腾不休,竟又晕厥了过去。顿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太医们匆匆赶来,皇后等人也都来了。
容妃见齐王皱着眉头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暗暗奇怪,凑到齐王身边低声问道:“恪儿,你这几日总有些魂不守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齐王打起精神应道:“没什么。大概是这两日一直忙着抓人,有些疲累。等过了这阵子,休息几日就好了。”
慕念春被人掳走的事,绝不能让容妃知道。容妃本来就不喜欢慕念春,若是再添上这么一条,还不知道日后会闹成什么样子。
容妃半信半疑的看了齐王一眼:“真的没有别的事情吗?”
齐王面不改色:“当然没有,儿臣什么时候骗过母妃了。”好说歹说,总算将容妃应付了过去。
......
到傍晚时分,齐王总算才出宫回了齐王府。
刚一回府,便有侍卫来禀报:“启禀殿下,董首领刚打发人送信回来。说是那个宅子确实十分可疑。虽然一直紧锁着门,不过,有两个男子悄悄从后门翻墙出来,董首领带去的暗卫分成了三拨,一拨留在原地盯梢。还有两拨分别盯着那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去了韩家,另一个去了一处宅院。......”
除了韩越,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去韩家!
误打误撞之下,小贵子竟真的发现了韩越的藏身之处!
齐王全身一震,眼睛陡然亮了起来,无法抑制的激动起来:“让送信的立刻过来。”
念春,我这就去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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