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故人
谢惜芙这回终于知道李凤凛为何对她充满怨恨,原来他认为是她自己落的胎。
她真是被气得想笑,跟李凤凛在一起这些年,难道他还不了解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吗?她能做出伤害自己伤害孩子的事吗?而且就单凭一盒口脂就给她定了罪,他就不想想,有可能是别人动的手脚呢。
后来谢惜芙又问云儿她知不知道是谁给她下的药,那两天她被带去了什么地方。
云儿摇头,在书中找了几个字:我的眼睛上蒙了黑布。
谢惜芙一想,这很符合对方做事的风格,小心谨慎。
她又问:“抓走你的人是男是女?还是男女都有?”
云儿会写男女两个字,便在桌上用茶水写了一个“男”字一个“女”字,说明男女都有。
谢惜芙继续问:“他们在你跟前有没有说话?”
云儿回忆了一下点头,伸出两根手指。
“是说了两句话,还是听见有两个人说话。若是说了两句话你就点头,是两个人就摇头。”
云儿摇了摇头。
“那两个是女的吗?”
云儿点头。
“好,若是让你再听见那两人说话,你还能辨认出来她们的声音吗?”
云儿迟疑了一下,又重重点了下头。
谢惜芙道:“好,你一定要记住那两个人的声音,咱们总有机会遇到那些人。”
云儿用力点了个头。
没过两天就赶上了五月端午节,为了让宫里更加热闹,谢惜芙提前已经让宫人们按照习俗为各宫各院都预备了艾草、菖蒲,还有香囊、香包、五彩丝线。
到了这一日,无论宫室里有没有人居住都要在门口悬挂艾草、菖蒲,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还要熏苍术和白芷,以驱除毒虫,避免疫病。
宫里就只有李嘉和李灿两个小孩,谢惜芙一早就带着李嘉去了寿康宫,跟李灿一起,举行了点雄黄酒的仪式。在小孩子的额头、鼻子、耳朵、手腕、脚腕这些地方抹上雄黄酒,据说可以阻止蚊虫、蝎子、蜘蛛等这些毒虫上身。
两个小孩选了自己喜欢的香囊香包挂在身上,显得格外喜气,李凤凛今日免了早朝,一早就过来跟他们一起用早饭。
云儿是个闲不住的,即便不会说话了,养好了身子之后还是跟在谢惜芙身边伺候。
李凤凛大概一直没告诉太后谢惜芙自己落胎的事,太后对她还是那么亲和慈爱,不过她倒是听说了云儿被人下药毒哑一事,对她很是同情,赏了她几件好东西。
吃完早饭,宫里的几位主子,除了李凤凛和谢惜芙,还有太上皇、太后,甚至包括关香兰和苏娉婷都要离开皇宫,前往南郊的安定河边,因此谢惜芙在寿康宫没有机会和李凤凛单独相处,也说不上话。
今日在安定河有一场龙舟比赛,比赛的龙舟队是京城里几个豪门世家各自组织的。连宫里的主子们都来了,可想而知今日的赛龙舟盛会会有多热闹。
这是李凤凛登基以来第一次出宫,几位主子的车队仪仗自然格外具有威仪,不过为了安危考虑,今日车队行进的道路都戒严了,百姓只能把自己家门口或者登上自家阁楼远远看上一眼,不过即便如此,街上也已经很热闹了。
顺利到达安定河边,才知道真正的热闹场景是怎样的,只见河道两边密密麻麻扎了各色帷棚,今日天气炎热,这些帏棚是供那些官员家眷们歇息的,不时会看见戴着帷帽的窈窕女子出来进去。
宽敞的河道里停着几条颜色鲜艳,样子威武的龙舟,一些打赤膊的壮汉已经登船,壮汉们服饰统一,头上还都系着代表各自队伍颜色的头巾,他们口里的号子喊得震天响,岸边也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在看热闹,整个场面场面甚是振奋人心。
谢惜芙他们的到来更是让河岸边掀起了一阵高--潮,官员们都过来跪拜,山呼万岁,迎接圣驾,为了一睹贵人们的风采,原本围着河岸的人都蜂拥而来,一些家眷和胆大的世家贵女们也都挤在人群中拼命踮起脚往这边看。
终于进入专门为每一个贵人准备的帷棚里,谢惜芙才松了口气,赶紧让人给李嘉喝解暑的酸梅汁。
路上花的时间很长,怎么也有一个多时辰,天气又热,这种场合穿衣服也不能马虎,按照规制即便这么热还是穿了好几层,谢惜芙生怕李嘉热坏了,她自己也是出了一身汗,也用了许多糖水。
现在比赛还没开始,谢惜芙想让李嘉先睡一会觉,好养足精神,但他因为是快一年以来第一次出宫,加之今日又热闹,他什么都觉得新鲜,显得很是兴奋,一点困意也没有,还一直央着谢惜芙带他出去。
谢惜芙哪里敢带他出去,便只能让宫女带他去太后那边和李灿一起玩耍。
李嘉一走,帷棚里就安静下来,她正想好好歇息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熟悉。
她想着莫不是熟人来了,便起身走到门口,拉开帘子一看,发现是李凤凛跟几个人在外面说话,李凤凛的帷棚就在她旁边,他带着那几个人正要进去。
谢惜芙看清其中的两人,心里就激动起来,那两人是邵良泽和明诚镜,他们去年跟随军队北上和契丹人作战,在年前就已经回来了,但因为谢惜芙如今住在深宫之中,就一直没见过面。
李凤凛朝她这边看了一眼,没打算提醒邵良泽,继续往前走。可邵良泽敏锐地感觉到背后有人注视着他,他一转头就看见面露欣喜之色的谢惜芙,他的眼里立马也充满了激动之情。
他转过身朝着谢惜芙见了礼,说道:“皇后娘娘吉祥,在下有事跟皇上相商,等事情结束,在下带两个故人来见娘娘。”
谢惜芙道:“好好,你们谈正事要紧。”
邵良泽又对她拱手,然后跟着其他人一起进了李凤凛的帷棚。
谢惜芙回到里面坐下,高兴地对云儿道:“今日这一趟出来得挺值,我们已经多久没见过面了,怎么也有一年多了吧,变化都太大了。”
说着说着,她又有些唏嘘起来,云儿不能说话,只能默默听着。
“对了,刚才明诚镜也在,你看到了吧?”谢惜芙又说道。
云儿脸上红了一红,点了下头。
“看起来比以前还要坚毅硬朗,听皇上说过,他在战场上立了功了。”
谢惜芙说完,又看一眼云儿,“他们在外面跑,路子广,说不定能找到办法治你的嗓子呢。”
云儿听她这样说,手不自觉地把丝帕绞紧了,显得有些慌乱。
谢惜芙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情绪,轻声对她道:“你不要多想,他们绝不会对你有不好的看法,只要我开口,他们一定会尽力帮你。”
云儿默了片刻才点了下头。
没等多久,邵良泽就进来了,又要跟谢惜芙见礼,被谢惜芙制止了,“你我何须这么多繁文缛节?”
她发现明诚镜没来,问道:“明诚镜呢,他怎么不进来?”
邵良泽道:“他去接人去了,不是说要带故人来见你?”
“哦,是这样。”
邵良泽问:“你不好奇会是谁吗?”
谢惜芙笑着道:“我基本能猜到是谁,心里正激动呢。”
默了片刻,邵良泽收起笑容,问道:“我感觉你跟皇上之间没有过去那般……”他停了一下,“哦,恕我冒昧,你们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谢惜芙知道他并非是那种喜欢讨论别人隐私的人,他提出来只是出于关心,便叹了口气道:“这将近一年时间里很多事我们还没有思想准备就彻底变了,可能有点不适应吧,尤其是我。”
她说完笑了笑,她的笑里有些无奈,又不想把气氛搞得太沉重,就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我大概有些水土不服。”
邵良泽对后宫里的生存环境太了解了,一时想到了很多可能会让谢惜芙不适应的地方,但这种情况,即便他平时能说会道,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谢惜芙,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习惯就好了。”
谢惜芙又笑了笑,她知道别人都帮不了她,一句贴心的安慰也并没什么作用。
邵良泽又说:“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只需在给怀臻去信时说一声,我们一定尽全力帮你。”
谢惜芙很是感动,重重点头道:“那就说定了,以后肯定需要你们的帮助。”
邵良泽邵良泽正要接话,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门帘掀开,明诚镜打头进来了,后面跟着一男一女,正是怀臻和李文萱夫妇。宫人们很多都是前朝留下来的,李文萱怕被人认出,一路上都戴着帷帽。
谢惜芙连忙站起来,今日看见这么多故人,她既感动又激动,都快流出泪来了。
三人赶紧给她见礼,她连忙制止了,高兴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看见李文萱头上的纬纱,对她道:“萱夫人,都是自己人,快把纬纱拿下来。”
李文萱便将帷帽取了,笑看着谢惜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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