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惜芙又问：“她和杜昭仪呢？”

　　小秀想也没想答道：“太妃从未去找过她，只是偶然在路上遇到了会说几句话，从她们的话语间可以听出来她们好像有很深的嫌隙。”

　　谢惜芙点点头，没做什么评述，顿了一下才接着问道：“太妃离世之时下半身裸--露着，你们对这件事怎么看？太妃平时会跟男子有接触吗？”

　　那三个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小秀回答：“回娘娘，奴婢们从未曾见过太妃与别的男子有过接触，罔川巷除了九皇子也从未有过男子出现。对于太妃裸--露一事，奴婢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她跟九皇子打过交道吗？”

　　“每次太妃去了刘太妃那里，遇到九皇子在，会跟他说几句话。”

　　谢惜芙紧接着又问：“她去跟刘太妃说话，你们每次都在跟前伺候吗？”

　　小秀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以前每次都是在的，最近有几次两位太妃都是把身边的人支走了才开始说话。”

　　谢惜芙思索片刻，觉得没什么需要再问的了，就让三位宫女回了罔川巷。

　　她们一走，谢惜芙长舒了口气，对一直站在一旁的云儿问道：“你觉得如何？”

　　云儿想了想说道：“或许真的跟棠梨院四位没关系呢，反倒是刘太妃和九皇子有比较大的嫌疑。”

　　谢惜芙面色深沉地缓缓点头，“其实这件事应该没那么复杂，不是吗？”

　　云儿回道：“明日奴婢再去罔川巷问一下景公公，看那块玉佩到底是不是九皇子小时候戴过的。”

　　谢惜芙道：“就让江福海去吧。不过若太妃真是九皇子杀的，那么为何会把他小时候佩戴过的玉佩摔碎在太妃的房间里呢？”

　　云儿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但转念又说道：“可太妃私密处的体液应该是最有利的证据，罔川巷如果没有出现过别的男子，那留下那体液的就肯定只能是九皇子了。”

　　谢惜芙又思考了片刻，干脆丢开这件事，对云儿道：“时间不早了，给嘉儿沐浴，哄他睡觉吧，这件事明日再议。”

　　“也好。”

　　云儿应了一声便跟着谢惜芙往后殿走去。

　　这一夜如往常一般平静度过，第二日一早谢惜芙便让江福海去罔川巷问景公公那玉佩的事。江福海回来之后告诉谢惜芙，景公公让刘太妃跟前的两个老人仔细辨认过了，那玉佩确实是九皇子小时候的心爱之物，是先皇赏给他玩的。

　　如此一来，谢惜芙便打算宣召九皇子李长青前来问话，不过有点事耽误了，上午没能办成这件事，她又打算下午再说。

　　可还没等她让人去叫，九皇子在罔川巷就闹出了一件事来，景公公打探到那玉佩是九皇子的之后，他心知太妃之死肯定跟九皇子脱不了干系，那边出了事之后，他就亲自跑到凤栖宫来跟谢惜芙通报。

　　原来是九皇子走在路上碰到苏答应，便将她堵在巷道里，欲对她行不轨之事，苏答应不从便大喊起来，她身边的宫女也大声求助。罔川巷的女人们本来就没什么事可做，因此对看热闹十分热衷，苏答应和宫女的喊声惊动了许多人前来围观，九皇子就这样被抓了个正着。

　　谢惜芙一听此事，又跟玉佩的事情联系起来想就更觉蹊跷，她便让江福海跟着景公公去把九皇子和刘太妃带回来盘问。

　　九皇子和刘太妃到来之后，谢惜芙先见了九皇子。九皇子如今已经十五岁，个子蹿高了很大一截，模样也周正，穿着也还算得体。他从小被认为脑子不好，可谢惜芙知道他只不过是智力发育缓慢而已，而且他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除了显得有些过于苍白瘦削之外。

　　九皇子自然是认识谢惜芙的，也知道她是皇后，走到堂前便跪下来见了礼。谢惜芙让他起来，打量他片刻之后觉得他根本没有一点因为做了错事而害怕或者愧疚之类的情绪。

　　不过不能以看待常人的方式来看他，他站在那里，瘦骨伶仃的，表情很平静，好像脖子撑不住脑袋一样，把头歪着看向一旁，也不知他在看什么。

　　谢惜芙问他：“你知不知道本宫为何宣你前来？”

　　九皇子扭过头来看着她：“本皇子当然知道，是为了郭太妃的案子。”

　　谢惜芙淡笑道，“哦，你倒是跟本宫说来听听，你到底跟郭太妃的死有关系吗？”

　　九皇子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有关系，你们不是已经问了我的那两个嬷嬷，那玉佩就是我的，是我跟郭太妃扭打的时候不小心摔碎的。”

　　谢惜芙这回脸一沉，冷声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若真是你杀了郭太妃你可要替她抵命你知道吗？”

　　九皇子面上的神情毫不收敛，依然是那副冷硬的样子，“本皇子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我自己做下的事情我敢承认。”

　　“那么本宫问你，你今日为何在光天化日之下欲对苏答应行不轨之事，你是怎么想的？”

　　“我并没有真的想要对苏答应如何，就是嫌你们行动太缓慢，事情都过了多久了你们为何还没传唤我问话，还没将我抓起来。”

　　“所以你是故意想要引起我们注意才做了今天的事？”

　　以前并未听说九皇子做过调戏女孩子的事情，他却偏在这个时候出手，谢惜芙其实已经想到这个九皇子肯定是故意的。

　　果然九皇子回道：“当然，我不这么做，不知道你们何时才会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谢惜芙笑了笑，“好，你非常成功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本宫再问你一个问题，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找你的嬷嬷问过话，本宫就直说了，我们打听到那玉佩是你小时候的心爱之物，已经多年未曾佩戴过，为何近日想起来带在身上，还摔碎在郭太妃的房间里？”

　　九皇子神情变了变，有些底气不足道：“还不是因为在罔川巷的日子过得紧巴，本皇子已经没什么好东西，从以前的旧物里翻出了那块玉佩就带着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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