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醒悟
相关人员把程勉的八字跟公主的一合,没想到这倒是一桩好姻缘。皇上本来还有些担心,如果八字不合该怎么办,要不要做点手脚,反正程勉这个人他是看好了的,也急着想要把公主嫁出去,如若不和是很有必要做点手脚的,不过若是勉强撮合二人,他又怕有违天意,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想到结果一切都很顺利,他便更觉得这桩婚事十分合适。
这些事当然都是瞒着萱公主的。于嬷嬷怕萱公主又如以往那样会去藏书阁的楼上远望李凤凛,便在回宫的那天晚上,萱公主沐浴完后,心情最放松时叮嘱她:“公主啊,奴婢有一言必须劝公主。”
她正在给萱公主擦头发,萱公主有些困倦,从铜镜里看着她,懒洋洋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
于嬷嬷说:“明日早上公主还是不要再去藏书阁了,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被皇上知道肯定会不高兴。”
萱公主听她这样说,想起了往日在藏书阁的楼上远远从人群中搜寻李凤凛的身影时那种焦虑而甜蜜的心情,一时有些怅惘,她现在也说不清自己是种什么心境,若说要马上忘掉李凤凛是绝不可能的,但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留恋这段感情,而且在清醒地看到她和李凤凛之间的不可能的时候,她心里又有说不上来的倦怠。
她现在闭上眼睛脑海里便会浮现出李凤凛跟谢惜芙在一起的画面,这让她既痛苦又厌烦。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于嬷嬷:“我不会去藏书阁了,嬷嬷放心吧。”
于嬷嬷以为萱公主一定会驳回她的建议,即便她听从了,也需要她费一番口舌,结果没想到公主很爽快地答应了,让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有些呆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萱公主。
萱公主启唇一笑,“嬷嬷这是怎么了?你难道希望我再去藏书阁?”
于嬷嬷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你不去藏书阁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希望你去。”
萱公主又正色道:“嬷嬷放心吧,我自从那晚看见优昙花之后,总算是想清楚了,我不会再冲动行事,将那件秘密昭然天下,而且我还会慢慢忘掉我对将军的感情。”
“公主能这样想简直是阿弥陀佛。”于嬷嬷心里高兴,连手里的动作也轻快起来,半晌她问道:“最近奴婢见公主一直在作画,那上面的花雪白雪白的,好像还在发光,这可是那晚公主看见的优昙花?”
萱公主点头:“确实是,那晚见过之后一直难忘,而且优昙花十分珍贵,我便想着把它们画下来。可惜的是,我也只能画出它三分韵味。”
于嬷嬷笑道:“奴婢觉得已经极好了,看了能让人心静,难怪公主能一夜之间想通那么多事。你不是说看见优昙花能给人带来福报吗,看了公主画的,奴婢也算是看见了,我应该也能有福报吧。”
“佛家讲个心诚,嬷嬷觉得有就是有的。”萱公主微笑道,“嬷嬷不必担忧将来的事,只要有我在,以后就不会让你吃苦受累,我会养你一辈子。”
于嬷嬷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以为这段时间她跟公主之间生分了,却没想到公主这般替她着想,她不禁眼眶一热,鼻子也开始发酸,喃喃道:“谢谢公主……谢谢……奴婢……奴婢真是……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
萱公主拍拍她的手安抚她道:“这都没什么的,别人也都是这样做的。何况你我本来就是命运相关的两个人,我们不互相扶持难道还指望别人?”
于嬷嬷知道她说的是她们隐瞒了她已经得知自己真实身份的事,便点点头,心里对萱公主更是充满感激,感觉她们的两颗心离得也更近了些。
萱公主没有再去藏书阁,可怀臻不知道此事,以为萱公主为了看见李凤凛肯定会去的,便每天早上在她必经的路上等她,可连着三天也没看见她的身影,他心里既失落又高兴。
萱公主每日在兰信宫里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来作画赏画,除了去给皇后请安,就没怎么出去过,可于嬷嬷因为兰信宫的琐事需要在宫里四处走动,加之她一心也留意着,便听到了皇上身边太监宫女私下里议论的只言片语,听说程固程大人最近经常进宫来,好像是为了他家公子跟公主结亲的事云云。
于嬷嬷在心里揣摩着这件事,她想着公主如今已经不再执着于李凤凛,皇上大可不必这么着急,不过皇上应该还不知道公主已经醒悟。她回到兰信宫将这件事告知了公主,公主心想只怪她最近一心只想着作画,将这事给忘在了脑后,不知道现在去求皇上将这件婚事推了还来不来得及。
她当时放下画笔,洗净了手就往勤政殿而去,来到勤政殿外,让太监进去通报一声。皇上当时正在看奏折,听说萱公主在殿外求见,这是自从那次闹僵之后,萱公主第一次主动来找他,他想了想还是打算见她。
萱公主进入殿内,看着皇上越发春风得意,透着健康之色的面容,才发觉已经有一月有余没见过皇上,此时竟有些觉得生疏,她跪下行礼,连口中称呼“父皇”两个字都有些拗口。
皇上何尝没有相同的感受,他面色逐渐凝重起来,不知道萱公主今日这般气定神闲地来见他是有何事。
萱公主不能马上就开口说那件事,便先从皇上的身体谈起,“儿臣见父皇精神很好,脸色也红润,想必身子越发健朗了,儿臣心里便安心了。”
皇上却并不买账,冷声讽刺道:“安心?朕可不知道公主安的什么心,自从那日便不见公主出现在朕的面前,这段日子在做些什么?朕的身体好了,还多亏谢氏的操劳,即便为朕的身子骨着想,公主也请对谢氏高抬贵手。”
萱公主听了这嘲讽之言,心里难免有些受伤,也对谢惜芙有些愧疚,低着头道:“父皇见谅,这段日子没来探望父皇是因为儿臣在好好反省自己。”
皇上愣了一下,随即嗤笑道:“公主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过,若不能跟凤凛在一起就谁也不嫁,宁愿孤身一辈子吗?你竟然还知道反省,真没听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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