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章 小心应付
南宫星云说这话自然是客套,君霏羽岂敢真这么认为?于是含笑答道:“区区小事,不值得娘娘挂心。倒是小侯爷,他如今情形如何了?那里头湿冷,如今出来了可要保养才是,以免着了风寒。”
“哪里,他现下忙得很,整日家到处忙活,怕是风寒也无处侵袭了。”南宫星云提起这个族弟来,语调里含着慈爱,却还有一丝自豪。
君霏羽听南宫星云话里有话,似乎是在卖个关子,遂配合地笑问道:“小侯爷在谋什么好差事么?他一身才华,总不能虚抛掷了。”
南宫星云微微颔首,顺着君霏羽的话道:“清虚宫前儿走了水,这你可知道?”
“啊?”君霏羽闻言怔了怔,她这两日都在家里,确实不知道此事,便摇了摇头:“妾身确然不知此事。不过清虚宫是先代君王祷祝之处,与其他宫殿并不连成一片,这场火势如何?可蔓延到其他地方?”
“那倒不曾,但清虚宫已烧得不成样子,全无昔日之盛况,本来么,陛下他也并不看重这些鬼神之道,但作为君主总该样子上做足,因此大臣进言后,他便下旨重修清虚宫,如今朝野里事多,众人各司其职,一时竟没有合适的监督人选,因此陛下便看中了一个人。”
君霏羽瞧着南宫星云欢悦的脸色,不用想也猜得到这个人是谁,遂笑了笑道:“这个人选,便是小侯爷可是?”
“不错。”南宫星云微笑点头:“陛下他琢磨着惩罚星曜惩罚得也够了,便将他放了出来,命他将功折罪,负责清虚宫的修缮一事,这还不算,陛下又亲自来这里与本宫说了一回,先前的事,便丢过不提了,仔细想来,其实本宫不对在先。”说罢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是娘娘嘉言懿行,福泽深厚,羽皇才恩宠盛隆。”瞧了南宫星云微红的脸,君霏羽却是面不改色的说出了这番奉承话,果然么,在宫里头混久了,连她这个直肠子居然也能这么会说话了,不由感叹独孤冥月的不容易。
“陛下大度,原宥了本宫,但星曜这事,全是凭叶妹妹之力才得以转圜,本宫心中实是感激不尽。”南宫星云向君霏羽再三感谢,又敬了她一杯茶。
君霏羽微微一笑,低头浅浅啜了一口:“娘娘谬赞,依妾身看,此事倒不是因为妾身口舌之利,乃是小侯爷自身的能力出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因此羽皇陛下才格外看重。”
“叶妹妹还是这么谦逊有度,令本宫敬服,”南宫星云嫣然一笑,又不经意地问起君霏羽的家事来,“独孤族长近日不在家么?似乎少有进宫与陛下议事,往常之时,倒还有闲暇君臣一起赏月饮酒。”
“他近来确实是不得空,”君霏羽笑着点了点头,“冥月月前便出了远门,为默儿寻找药物去了,一时间怕是来不及赶回,羽皇那里,也未免少了些臣子应有的礼数。”
“那些倒是小事,哪日赏月不是一样?但,大公子的病竟是还没好么?可有请了好大夫医治?”南宫星云久居深宫,并不晓得独孤家的事,加上君霏羽夫妇本来就没将独孤默的身世公开,所以在南宫星云看来,独孤冥月居然会对一个养子如此上心,实在令人费解。
“好大夫家里倒是有,便是前儿带去探望小侯爷的那位,因此默儿的病根是治好了,但是他先天不足,小时候过得也不如意,所以身子比别的孩子弱,如今少不得需要好生调养才能弥补得过来,这孩子又极孝顺,因此冥月便亲自替他不远千里取药。”君霏羽有条不紊地道出这一番说辞。
南宫星云凝神听君霏羽说完,便侧过头去吩咐自己的大宫女:“莫离,去将我那小库房里的千年雪参拿来给独孤夫人。”
“多谢娘娘盛情,但妾身愧不敢受……”君霏羽连声婉拒,一来这千年雪参的确是稀罕物,南宫皇后自己估计都没有几支,她君霏羽又怎能夺爱?二来,这雪参的药性特殊,也并不适合独孤默服用,只怕是适得其反。
南宫星曜见君霏羽连声推辞,却只当她是客套,便笑吟吟道:“叶妹妹如此说,便是与本宫见外了,这雪参虽不算什么,也权作本宫的一片心意,难不成,叶妹妹要将本宫的心意拒之千里之外?”
“……”君霏羽一时无言,人家南宫皇后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再不收岂不是不识抬举?更何况,若真执意不要,只怕惹人怀疑,疑惑她君霏羽日后想要居功自傲。
罢了罢了,还是收下为妙,君霏羽遂躬身谢恩,收下了那盒子沉甸甸的千年雪参,这又岂是雪参呢?这是沉甸甸的人情。
“皇后娘娘,小侯爷求见。”小宫女掀了帘子进来,喜滋滋禀报。
“让他进来。”南宫星云扬了扬手,面上喜悦更甚。
而君霏羽则有些不安,人家姐弟相聚,自己在这里没有道理,遂行了个礼道:“娘娘与小侯爷难得相聚,妾身便先告退了,改日再来拜会娘娘。”
“叶妹妹不必拘礼,”见君霏羽要走,南宫皇后连忙拦住了她,莞尔笑道:“你在这里更好。”
君霏羽还未曾明白南宫皇后是什么意思,便见南宫星曜走了进来,先是对南宫星云拜了拜,然后又对她行了个礼:“原来独孤夫人也在。既然夫人也在,星曜也就不必再跑一趟独孤府了。”如此说着话,他竟是向君霏羽一跪。
君霏羽虽然性情不羁,但礼数还是有的,自然不能受南宫星曜这一礼,连忙虚扶一把让他起来,忍不住疑惑道:“小侯爷此言何意?莫非,还有事要与妾身商议?”
“正是,”南宫星曜站起了身,温文而谦恭开口道:“清虚宫的事情,娘娘想必已经和夫人说了,其实,这件事是陛下交代星曜和夫人一起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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