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也不是。”君霏羽想了想后摇头：“我见到了朱雀。也正是她让我恢复了灵力，也和我做了一项交易。她会在暗中保护絮儿的安全。只不过，我对她不能完全信任。”

　　听到朱雀的名字，独孤冥月一怔，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是敌是友，还是个未知数，因为她帮过也害过自己和君霏羽。

　　独孤晨东之前和朱雀却没有过什么直接接触，因此听到这名字后也没什么大反应，只是根据君霏羽的语气得出对方也许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的判断，遂微微颔首道：“我明白了，我会去暗中监视她的行动，也确保絮儿的安全。”

　　君霏羽点了点头：“叔父这么做也好。冥月，我打算明日前往国都，做一件事，去完成与朱雀的交易。”

　　独孤冥月蹙了蹙眉，他虽然不知道妻子和朱雀做了什么交易，但料想这条件一定不简单，不由担心起来，先自下了决定：“你别去，我来。这两日间的调查，我也算是熟悉了去相里家的路线，这件事交给我想来更加稳妥。”

　　“不行。”君霏羽一向对独孤冥月可谓言听计从，这一次却是直接地提出了反对：“这样对于你来说太过危险。一来，我的灵力已然恢复大半，而你还未恢复；二来，你未曾学习过隐气匿行之术，若真的深入相里家探查，太容易暴露自身，反而不好。”

　　“这……”独孤冥月意识到君霏羽所言确实有理，不由陷入沉默，灵力的事倒还算小，他已在慢慢恢复，迟早会正常，但若自己真的暴露身份，便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了。

　　然而作为一个丈夫，他更加不愿意自己的妻子去冒险，于是仍是反对君霏羽的想法：“你孤身一人前去难道就不危险？”

　　君霏羽和独孤冥月都是为对方着想，一时间却是争执不下，这时便听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你们不要再争了，”独孤晨东抿直了嘴唇，“既然在黑暗中容易暴露，那么何不索性就走在阳光下呢？”

　　“走在阳光下？”独孤冥月和君霏羽闻言都调转过头来，疑惑道：“叔父此言何意？”

　　“一明一暗，岂不好？”独孤晨东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

　　“一在明，一在暗……”君霏羽与独孤冥月对视一眼，忽然间明白了过来，顿觉此法可行，向独孤晨东颔首道：“多谢叔父指点，我们理解了，明儿一道去国都。”

　　“谢我作甚，是你们夫妻俩心有灵犀，”独孤晨东哑然失笑，而后语气有些怅惘，“若不是我的缘故，你们其实还不必趟这一趟浑水。”

　　“叔父若说这样的话，霏羽真的是惭愧得无地自容了，一切还是当初治水惹下的祸事，致使你与絮儿也被牵连其中。”君霏羽提起先前的事满脸愧色。

　　“但若此事重来，无论是你与冥月，还是我与絮儿，都仍是会做同样的选择，不是么？”独孤晨东抬起头，眼神已经恢复成坚定模样：“既然咱们拥有至强的力量，便有义务去守护那一方土地，至于个人的安危，也只好往后放一放。”

　　话到这里，四人便不再言语，独孤晨东没有说错，无论私人感情如何，他们仍然是要选择守护天界的，其他的一切，便置之度外了。

　　两日来的奔波寻找，令人疲惫不堪，于是大家在客栈中休整一晚，第二日早饭后便分开行事了，独孤晨东去了城主府的位置，而君霏羽则与独孤冥月继续向北。

　　君霏羽是第一次来到衡空的国都，才发现这里楼阁林立，街市繁华，并不像之前相里权或是相里昼余口中所说的那般愁云惨雾，也不像那个芳草所说的一样戒备森严，来来往往的看起来都是普通百姓，并无多少皇家卫兵，甚至连普通修士也很少。

　　“看来相里昼余那对叔侄说话水分太大啊，”君霏羽站在国都的一处高楼房顶上往下看，不由啧了一声，“也不知道他们这覆灭一说到底有几分真实可信呢？”

　　“那对叔侄也许会说谎，说话虚虚实实令人难以相信，但天权先生总不会骗我们，”独孤冥月的一句话打消了君霏羽的顾虑，“何况，依我这两日的探查，相里昼余在眼下的确是受到别人的牵制，咱们可以过去交涉一下，便拿天心石当作筹码。”

　　君霏羽眼波一转，的确，他们还有天心石这么个重要的筹码尚未使用呢，如今独孤冥月去见相里昼余，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倒也未为不可，于是点了点：“这样倒也可以，只是我需要尽快找到那解药，和朱雀交换絮儿，便暂时不方便露面了，免得引起怀疑。”

　　独孤冥月轻轻将手放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嗯，我原本也没打算让你出面。羽儿，你在暗中查探，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无论如何，先保证自己不要出问题。”

　　“我都明白。”君霏羽轻轻一笑：“你放心吧，我拿到解药便抽身，到时候咱们在约定的地方相见，不怕朱雀不认账。”

　　“好。”独孤冥月微笑着答应，话音未落已见君霏羽跳下了房顶，钻入了人潮之中，转瞬之间便已不见了，只得轻声叹口气，下了楼，整顿好衣着往相里家的方向而去。

　　“在下独孤冥月，烦请小哥代为通报你家主人。”独孤冥月温文有礼地与相里家的门童说话，眼光一瞥，已注意到门口停了好几辆装饰富丽的马车，上有不同的家徽，想是几位长老来相里家议事。

　　“独孤？咱们家公子有这么位朋友么？”一个门童瞧了瞧独孤冥月，又侧身看了看自己的伙伴笑了笑：“如今虽然公子还未回复王位，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您没有帖子，可叫小的怎么说呢？”

　　另一个门童则是犹豫了片刻，见独孤冥月仪表不俗，穿着也颇为贵气，倒是松了松口：“这位公子看起来是贵客，要不咱们等长老们议完事，去通报公子一声？”

　　“多谢小哥，只需向贵府公子提及独孤二字，他便能明白。”独孤冥月笑得十分和气，对于下人的怠慢也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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