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章 恶魔面目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前几天呀,有一些军爷过来,把咱们村的鸡鸭猪羊都买去了,所以无论你走到哪家客栈,怕都是没有荤菜。说起来,那些军爷虽然打扮怪模怪样,出手却很阔绰,连价也不还,大把银子丢下就走了。”大婶提起之前那伙人,犹是啧啧称奇。
君霏羽闻言心中一动,似乎猜到了这群人的身份,遂追问道:“大婶所说的这些人,可是头上都缠着布巾,或是戴着帽子?”
大婶一听此话顿时愕然不已,盯着君霏羽看了又看,语带疑惑道:“难不成夫人是神算子不成?那些人还真是这般打扮,好叫人奇怪。夫人打听这些,是为了什么事么?”
君霏羽自然不会对陌生人说出实情,于是连忙打了个哈哈,含笑递给她一块碎银子:“那倒不是,只不过我这人走南闯北,对新鲜事热衷些,所以适才听大婶提起,便忍不住多问了几句。这点银子,权作大婶的茶水费。”
喂鸡的大婶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竟会交上这样的好运,接过银子在口中咬了咬,确认是银子无误才放心,笑眯眯谢了君霏羽,自去回屋。
君霏羽在村庄这边得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便与暗中潜伏的寒冰和赤焰会合,乘了马匹回营。
大量购买鸡鸭猪样并粮食之类,还都戴着头巾,这多半是断蛇族出来采买东西却怕被人发现,因此才乔装打扮。
君霏羽心中已有定论,但她却仍然感觉十分意外,原本她以为聂琛在灵堂上败走之后,如今会狗急跳墙乱咬一气,但事实上却并不是这样,他的军队,并不像是临时集合的乌合之众,反而是有组织而纪律严明,居然是对百姓秋毫无犯。
君霏羽遂将自己探查得知的这一消息告诉了独孤冥月,独孤冥月听后也是讶异不已,聂琛此举,着实是在他们意料之外。
一个伤重之人,是如何做到将军队管理得有条不紊的?断蛇族大军又何以对大势已去的聂琛仍旧这般服从?
这些疑问,在三日后很快得到了解答,天界军队与断蛇族在空旷的山野之中短兵相接。
两军对垒之际,隔着颇远的一段距离,君霏羽再一次见到了聂琛,他竟完全是变了模样,不同于过去锦衣华服的故作风流,如今的他是身穿银色战甲,佩剑也换了一把,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令君霏羽惊愕的是,聂琛居然已是一头银发。
人在灵力急剧耗损的情况下,便有可能青丝化为白发,可看聂琛如今这模样,却并不像是灵力有损的状态,反而是精神很好,一点也不像是不久前才受过伤的人。
这区区半月时间,聂琛到底经历了什么事?君霏羽是百思不得其解,偷偷瞧一眼独孤冥月,他似乎也有些困惑,但神情中却没怎么显露,除了君霏羽以外的其他人甚至都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独孤冥月,君霏羽,你们以为,带了这么多人来就可以打得赢么?聂某如今重振精神,你们是不是很意外?无须惊讶,这一切,只是因为聂某是天选之人,自然上天助我。劝你们还是速速投降,莫要拦阻了我等去路,否则就休怪聂某大开杀戒了!”聂琛眯了眯眼,一改昔日谦虚谨慎的假相,大言不惭地向天界众人叫嚣着。
“呵,大开杀戒?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众人尚在思考聂琛为何变成如今这样,都没有答话,反倒是不明内情的叶庭轩开口反驳了一句。
“聂某岂是你这毛头小子随便议论的?”聂琛闻言勃然大怒,竟是随手挽起弓来向叶庭轩这边射了一箭,好在叶阑反应及时,以极快的速度拉着儿子闪身一躲,并未射中。
君霏羽在一旁却是呆了一呆,很显然,眼前的聂琛性情与先前大有不同,难不成,这灵力恢复的同时,竟连带着性情也大变?她还未曾见过这样的先例呢。
“明明当时在灵堂的时候,他几乎已是伤重不治,若不是那些手下以命相护,早就死了,按理说,再怎么也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君霏羽蹙紧了眉头,和独孤冥月小声嘀咕。
独孤冥月也是皱了皱眉,一时想不出答案来,却听旁边的靳弋扬一脸愕然地开了口:“莫非……”
“弋扬,你有什么猜测么?”独孤冥月知道靳弋扬多年来游历四方,所见奇闻异事颇多,便顺势询问。
靳弋扬却没有立即回答他,沉吟了良久方道:“我估摸着,聂琛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很可能是使用了一种上古禁术,那禁术可以使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元气,但却极为伤天害理,因此为世俗所不容,继而被禁。”
“伤天害理的禁术?”独孤冥月扬起了眉毛,倒吸了口凉气。
靳弋扬颔首,脸色颇为沉重:“尽管能让人迅速恢复元气,这种禁术的代价也很大,会让使用者的躯壳很快衰朽,除非吞服活人鲜血才能维持生命,不然便会因衰竭而死去,但你们看聂琛如今的情形,只怕是……”
君霏羽愣怔着听靳弋扬说完,忽然扶着剑蹲在地上呕吐起来,聂琛如今看起来生龙活虎,一想便知他定然是喝了人血,皮囊才会维持得这么好,短短的这半月,却不知造了多少杀孽?
独孤冥月的反应虽然不像君霏羽这么剧烈,却也不由感觉一阵恶心,以前,聂琛作恶归作恶,却还只能算是个恶人,但他如今的行径,又与恶魔何异?
叶阑在一旁静听着靳弋扬的话,对聂琛是愈发的憎恶和不屑,而之前一直在玩笑的叶庭轩,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到此刻方知世上真有此类妖异之事。
正义与邪恶自然不可能和谈,况且,两方首领也绝没有要和谈的意思,因此天界大军和断蛇族军队很快开战,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间血肉横飞,昔日安静美丽的山野,如今化作血雾弥漫的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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