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新年
“哦,苏寒笙教得不好么,为什么要送出去,那得环境可比不得宫里!”龙枊翔下意识的就有些排斥,庆云是他一手带大的,金贵的很,怎么舍得苦日子?
东娘也不说话,只是笑看着他。他只得举手投降:“全都依你,但是出宫太过危险,我得多安排人保护。”
“这个依你。”
同窗的情意那是纯粹的,从四面八方来的学子,那是什么状况的都有,庆云在那可以了解民生,在往下说,可以了解疾苦,作为将来的上位者,他也需要全面的教育,东娘得考虑还是周全得。
“那给他送到那个学院去,那小子能愿意吗?是不是还没有特权?”一想到庆云那老成得模样,不知道不依靠权利他会怎样,可以交到朋友么,会不会让人欺负。
也不怪龙枊翔担忧,他就没见庆云乐过,一个不喜玩笑的孩子,会有人喜欢他么?
望着龙枊翔那一脸担忧的模样,东娘微微一笑道:“宝剑鋒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龙枊翔调侃一笑:“全凭女皇做主。”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学习环境很重要。而这墨麓书院也是东娘在大唐时创办的,因为环境好,收费底,最主要的是师资能力强,所以短短的几年来这里求学的学子那是络绎不绝,尤其是文武全开,学的好的学子可以在科考时保送,免去了层层试选,所以在这里的学子也是格外的勤奋。
东娘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更何况是自己手下的书院,控制起来也容易。
在两人商量完,两情缱绻的两人也很快的睡去了。
朝政重新回归了两人联手执掌的局面,方元照也因为父亲守孝一年过了,而入朝为侍郎。
这种世袭的安排,在大唐是极为常见了,可是在秦人眼中,就成了荒唐,为许多秦人,包括柳丞相都表示了不妥,东娘只好退而求其次,册封兵部郎员外,但领的仍旧是兵部侍郎的职责,至于晋升,只怕也是很快的事情。
这一年的雪来的早,但下的却是少。
待到除夕,天空中方才又飘起了雪花。
宫内处处都是欢声笑语,怡然自乐。红色满布所有的宫殿,就连太监宫女们都多了几分欢愉。
诰命夫人一波波的进宫谢恩,东娘只能打起精神来应付。她如今的身份,自是只要听恭维即可,但听多了,一样会觉得腻。
好在那些人也看出她的不耐烦,谢恩之后便会离开,她多半会赐下很多的赏赐,以示嘉奖。
至于那些真正亲近的人,说话也来的随意许多。
清晨宫廷外的马车排的整整齐齐,来来往往井然有序,随着品级的不同,车的华贵也是不同,随着标有丞相府的马车缓缓的使来,使得皑皑白雪在车轱辘撵压下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等候召见得不少贵妇们撩起了车帘子悄悄的看着,那心里脸上写满了嫉妒和羡慕,有心也好无心也罢,终究是难掩羡慕的表情。
宫门口,贵妇们陆陆续续的下了马车,太监嬷嬷在按着身份,将人引着站好。柳夫人还没下车时,就恭恭敬敬的候在了马车旁,等柳夫人下车时就看到了这些夫人小姐的站了一排。
柳夫人和柳至君和这些夫人们寒暄几句,就在太监的引进下进了宫,留下了这些夫人和小姐在按着顺序,往里面走,去的却是一个殿内休息,而并非像柳至君一行人,被直接引荐陛下。
“我可没见过那些夫人,怎么一个个的都用熟悉的口吻和我说话?”婉兮扶着柳夫人,边走边说。
倒不是柳夫人人老了要人扶着,就现在她看上去也是比实际年龄小,虽然年近五十,但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保养得宜,乌发如云,容貌清秀,浑身上下自然流露的气质更显示出名门的教养。
“这是奔着宫里来的,在咱们面前露个脸,也是想着禀给陛下吧!”柳夫人悠悠的说道,对于小外孙女,很是慈祥。
柳至君在另一侧搀扶,笑着道:“姐姐和陛下跟前,是容不下什么人了,但是几个皇子可是逐渐长大。大皇子今年都十一了,太子和二皇子也都十岁了,少不得在咱们面前卖卖好。”
“这些人就是急着往上爬,也不看看她们的样,上敢着送,女孩的矜持那里去了?”婉兮撅着嘴说道。
柳夫人和柳至君互看了一眼,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柳至君虽然出身不好,但是几年的深闺在柳夫人的教导下,那也是难得的名门闺秀,而出身不错的婉兮怎么这样的跳脱?
“不许胡说,你呀,真该好好管教一下了。”柳至君声音放低,下意识带着压迫的感觉。
婉兮扬了扬脖子,不以为然:“我说了,她们又能把我怎么样?左右不过是围在我身边,虚情假意的笑着说,郡主说的对。”
柳夫人温和的笑了笑:“这孩子知道分寸,你便别说了。”
眼瞧着要到了乾清宫,也的确无法在说什么。
接待女眷的地方是中和殿,四面出廊,金砖铺地,屋顶单檐四角攒尖,屋面覆黄色琉璃瓦,中为铜胎鎏金宝顶。殿四面开门,正面三交六椀槅扇门十二扇,东、北、西三面槅扇门各四扇,门两边为青砖槛墙,上置琐窗。
门前石阶东西各一出,南北各三出,中间为浮雕云龙纹御路,踏跺、垂带浅刻卷草纹。
三人随着小良子走上臣子路,便见外檐均饰金龙和玺彩画,天花为沥粉贴金正面龙凤,贵气扑鼻,让人不自觉就感到敬畏,呼吸都便的谨慎。
殿内设地屏宝座,东娘便坐在上面,待门外一声通报,她站了起来,迎了过来:“外面冷的很,母亲快过来坐吧。”
说着,亲手掀开了米珠帐帘。
柳夫人携带一家走了进来,含笑道:“见过陛下。”说罢,就要拜见东娘,柳至君和婉兮也盈盈一拜。
“母亲不必多礼。”东娘赶紧扶起柳夫人,一边拉起柳至君,几人到暖暖的炕几上分宾主落坐,命莺歌上茶,又拿些番邦进贡的稀有水果和甜点。
“陛下,这里是宫廷,礼不能废得。”在东娘吩咐完莺歌时,柳夫人还是执意见礼。
“母亲,在私下我们不用如此。”东娘温和的说道。
有道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她现在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想想当初父母为了她,把亲生的儿子说成是捡得,却宠着捡来的女儿,为此柳夫人没少受柳老夫人的气,以她没生男孩要柳相纳妾,平白的受了十几年的气。
“你也说了,是私下,若在人前,万万不能如此。”柳夫人见她坚持,面带笑意,目光慈爱的看着对方。几年的风雨波折,艰辛历程是何等的历练,才能把她宠到大的女儿推上今天的位置,虽然有那独特的出身,但今日得成就可不是一个出身就能成事的,她绝不会想要成为女儿的拖累。
“母亲,你和父亲身体都还好吧!”东娘亲切的问起了身体。柳相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身为丞相,还在操持朝廷上的事情,难免让人不放心。
“好,我和你父亲身体都好。”柳夫人柔声细语的嘱咐道:“倒是你国务繁忙,要注意休息。”
“我知道,有至君时常陪在母亲身边,我也放心。”东娘说完看向柳至君,还有身边的小婉兮,笑着道:“都是开心果。”
“我不是开心果,皇姨母这里的水果才是开心果呢,看着都赏心悦目,我都不忍心吃了!”婉兮不觉得的就接过了话题。
“如果婉兮喜欢,皇姨母可以命人给你送去。”东娘随手拿起一个红橘剥开,随意的说:“这是甘南送来的橘子,这个时候只要那个地方有,也是难得。”
“谢谢皇姨母,就不用给婉兮送了,过了年婉兮都不知道会在那呢!”婉兮哼了一声,抱怨道。
柳至君眉头一皱,训斥道:“不许胡言乱语。”
“孩子不过是跟姨母随意的说说话,什么胡言乱语,过来,到姨母这里来。”东娘招了招手,便叫婉兮到自己跟前来:“婉兮不爱跟你父王住么?”
其实对方说的,东娘隐隐约约能明白,毕竟喜鹊去照顾十三公主的时候,回来就说了,对方不容人。既是不容人,又怎么会容的下这两个孩子呢,况且婉兮也不是一个好相处的。
“我是喜欢我的父王,但是我不喜欢那个公主,很为难呢。”婉兮没有隐瞒的说道。
“婉兮,你和攸宁毕竟是你父王的孩子,你父王要了你们过去也是为你们考虑,做父母的那有不希望孩子好的!你得记得,你是郡主,是皇家子嗣。”东娘这么说,同时也是在和柳至君说。
柳至君已经嫁人,这两个孩子身为皇家血脉,于情于理都没有流落在外的理由。
这不是东娘的看法,而是天下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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