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有美一人
“寻常的夫妻都是相敬如宾,哪里有吵架的机会。”柳至君见东娘神色怪异,连忙解释道:“我与夫君关系很好,姐姐不用担心。只是羡慕姐姐一儿一女成了好。”
“你不是也一儿一女么。”东娘刚说完,便察觉出了不对。柳至君的确有一儿一女,却不是张宇墨的。
柳至君有些为难的摸着肚子道:“我婚后也一年有余,可就是不见动静,看着姐姐那金玉,可是稀罕的很。”
“怕是有人更急吧。”东娘试探性的问道。
“不孝有三,无后最大。”柳至君微微有些失神,苦笑道:“我自问身体是没什么毛病的,毕竟有攸宁和婉兮在。若是说年纪,姐姐原是比我大的,所以也是着急。”
“难道是双生子之后,终究是吃了一些的亏损?这么久没怀上,怕是身体没调理好吧,找个看妇科的御医看看。吃些调理调理就好了。”
听东娘这么一说柳至君忙道:“我私底下也看过,也说了没病,可就是怀不上,我也着实有些急。”
东娘想了想,心道赵玉锵那种名医她也是没法求,便问道:“是找宇千梅看的么?”
“正是。便是我去求了她,还是没法子,方才有些着急。”柳至君抚了抚自己发髻上有些滑落的簪子,叹惜道:“十三公主那边都有孕了,我这边迟迟没消息。不怕姐姐笑话,心里也是没底。”她说完之后,方才有些脸红道:“竟是跟着姐姐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这是自然的,你我姐妹叙话,难道要说什么君国大事?其实要我看那,你这心思可不是一天有得,你越是着急,情绪就不好,这样最不易怀孕了,回去把这事忘了,在也别想。”东娘柔声细语的安抚道,顿了顿,忍不住坏笑道:“这种事情,也不是你一个人干着急的。等他们打猎回来,你得机会就来了。”
柳至君羞红了脸,娇嗔的推了东娘一把,“姐姐说我说的这样明白,又是为何跟陛下赌气?难道真是为了程家的程善?她虽然模样跟昔日的程后相似,但到底不是。”
程善就是程后的时候,少有人知晓。
柳至君也被蒙在鼓里。东娘也不解释,淡淡一笑:“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山中有直树,世上无直人。”
不是东娘疑心,过度谨慎,只是这程家的衰落,使她不能不谨慎,她的哥哥还是边关的将领,有些事觉对的死在胎里,她是不会给任何事机会的,同样也防着死灰复燃,随然有点多余,但龙翔对程意的信任还是要不的得。
当初的一国皇后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人也绝对的有些任性,不为家族的壮大,不为自己的声明显赫,可她可曾料到世事如棋局。
看东娘低头沉思,柳至君也认识道,东娘的思维逻辑可不是她能跟上的。同样是脑袋,可里边的东西可不一样,也同时反馈出不一样的人生。
“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这陛下亲近了大自然,回来也该醒悟了。”东娘调侃了一句,便岔开了话题。
柳至君见她的样子,也不再多谈。两人谈天说地,说了些女儿的小事,很快便度过了这段时光。
第二天一早,便是一个难得愉快的日子。
虽然免了课程,不过伴读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入宫。
三个皇子不用说,除此之外还是固定的柳别恩和攸宁,除此之外便是留宿在宫中的婉兮。
婉兮这个名字,当初东娘是取自《诗经·国风·郑风·野有蔓草》之中的一句清扬婉兮。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如此欢快的写着爱情故事的诗句,同样也描绘着这个女子的美好。这是初衷,可惜婉兮长偏了。她不知道像了谁,总而言之有一股子霸道劲。
几个孩子最初玩的还挺愉快,不过很快就展露了分歧。
除了贵为太子的庆云没有遭受到毒手以外,几乎每个人都遭遇了她的恶趣味。
比如几个孩子最喜欢的藏猫猫,她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将人找出来。要么就是找到了你也不点名,就是在那看着你。等着躲藏的人受不了了,钻出来,便看见笑眯眯,眼睛锃亮的婉兮,然后吓了一大跳。
几次下来,谁都吃不消。
柳别恩仗着自己的辈分是小叔叔,严肃的警告:“你要尊重我,我是你的长辈,不能戏耍我。”
虽然两个人只差了一岁。
婉兮认真的考虑了一下,便同意了。
很快,攸宁也受不了了,他跑到婉兮身前,委屈的说:“我好歹也是你哥哥,你在家里欺负我就算了,到了宫里还欺负我,太没面子了。”
婉兮最烦动不动就哭的哥哥,摆了摆手将人绕过。
景云瞧了眼附离,心里有些害怕了。这样子不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了么?
他也学着其他人,认真的说:“我是皇子,你不能这么对待我。”
婉兮翻了个白眼:“天子还是我姨母呢。”
景云蹲在地上画圈圈,死活不参与他们的游戏。
在这个拼出身的年代,身为皇子竟然输了。
婉兮只觉得无趣,便盯上了附离。附离有点像石头,无论对方做什么,他都雷打不动。很快便吸引了小家伙的注意力。
景云看出来了门道,借着机会在附离耳畔道:“想办法把她赶走,这小魔女不怕虫子,也不怕危险。”
附离倒是不想其他人一样,觉得婉兮很麻烦,不过瞧着连庆云都是一副“我的妹妹千万不要这样”的表情,他还是决定,吓唬一下这位有些顽皮的郡主。
其实他也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一副淡漠样子,便能吸引婉兮的注意力。
“你在想什么?”婉兮嘴角还有个酒窝,微微一笑,酒窝荡漾开来,很是漂亮,为她清秀的面容增色不少。
附离不吱声,蹲在地上,瞧着蚂蚁来回爬。
婉兮也蹲下了,歪着头瞧着蚂蚁道:“它们有什么好看的?”她还想问,这么一个蚂蚁,难道有我好看么?我和你说话,你都不理我。
附离慢吞吞的站了起来,脚在蚂蚁身上碾了碾:“太弱了,我一脚就能碾死,所以好看。”
刚刚还鲜活的蚂蚁,瞬间被搓气的泥沙掩盖住。
婉兮抿了抿嘴,站起身来,不自然的后退了两步,然后扭身就跑。这个家伙也太吓人了吧。
攸宁瞧着自己妹妹跑的那样快,有些担忧:“妹妹的胆子虽然一向是很大,但是会不会吓坏了?”
柳别恩作为叔叔辈的,发扬关爱:“不会有事的。”
然后就听攸宁自顾自的低头说道:“最好吓一吓她,省着她不懂害怕。还嘲笑我怕虫子。”
妹妹哥哥都很可怕。
走过来的景云心里有些恶寒,他瞧着小魔女跑了,终究还是有些高兴,拍了拍附离的肩膀:“还是你厉害,有办法治一治小魔女。”
附离笑了笑,没有说话。看了看婉兮跑离开的方向,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对于这个调皮过头的女童,他并未有什么太多的触动。
或者说,他并未觉得对方有多调皮。
很多时候,爱情就是从这一瞥开始的。而两人的身份,也成了最终的阻碍。
毕竟还是,名义上的堂兄妹。
婉兮跑了之后,虽然没那么闹人了,却也有了些许无趣,五个人玩了一小会儿,得知中午之后,婉兮被带出宫去,小团体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都去继续上学了。
五个人在上书房里读书,庆云却有些心不在焉,趁着苏寒笙出去的片刻,转头问几个兄弟道“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三个兄弟对视一眼,立马想起来了。
说好的“夸”呢。
夸奖可不是单单面对龙枊翔,还有东娘呢。
“玩闹误事。”庆云下了定论。
景云痛苦道:“婉兮误事。”
附离:“……”
当天中午,东娘这里摆好了午膳,几个孩子整齐的行礼,东娘微微一笑:“先用饭吧。”
三人有着小心思,吃的也没多香。
东娘自然一眼就看了出来,待用膳过后,也不急着让小人走,她捏着茶碗,靠在榻上,秋日的阳光不刺眼,懒洋洋的打了下来,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辉一样,越发显得尊贵。
这些日子,她瘦了不少,也是刻意节食在加上运动得来的效果,纵然不出门,脸上也敷了一层珍珠粉,淡淡的一层,白皙娇嫩,眼眉随意的画了几笔,便有了威严的感觉。
凤冠虽然刻意的清减,但还是沉重。东娘不喜欢,平日里便带着莲花冠,:其形似莲花,冠上用金、翠羽勾勒装饰,颜色分明,很是好看。
近来在仕女当中,也是广为流传。
这样温和的打扮,直年轻了好几岁,在加上一身立式水纹八宝立水裙,看上去更加的偏嫩,十分的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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