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景云
“因为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柳安然不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她所能做的就是跳出古代人的限制,来思考这个问题。甚至来说,她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但在愚蠢的人被蒙蔽时,听见一些点拨,也能恍然惊醒过来。
小皇帝说,宣王这么做,能叫心腹庶子成为世子。可是当初在商榷世子时,他只要横插一脚便可,哪里用等到现在。
他分明在说谎。
而且这话很蹩脚,他是不擅长说谎,还是不擅长在自己面前说谎。
柳安然不想知道,也不想去查,痴情女儿负心郎,有些是较不得真。
两人又转悠了一会儿,便回了宫殿,忽然听见荟蔚殿传来孩子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她眉头一扬,快步走过去:“这孩子怎么还哭了?”
莺歌扶着她刚到荟蔚殿门口,喜鹊便急匆匆的往出走,见了柳安然,一拜,着急道:“娘娘,您去瞧瞧吧。”
柳安然一听她着急,连忙往里走去,只见内屋里,和娘抱着的景云不停地咳嗽,从嘴里往出吐血,那白嫩的小脸变得青紫,哭嚎声一声比一声弱。
她一颗心猛地跳动,一把抢过了孩子,高呼道:“快叫太医来,在去我家把赵太医请来!”
这么小的孩子,脸憋的发青,血从嘴里往出流,沾到了衣服上。
柳安然忐忑的不行,很快有御医过来,稳住了病情。
半个时辰后,赵玉锵急匆匆的来了,把脉之后立即施针熬药,好在性命无忧,但景云那皱皱巴巴的脸,还是叫人揪心。他年纪小,说不出自己的痛,就是能哎呀哎呀的,手脚已经没了力气,眼睛也闭上了,只是从嘴里传出哀嚎,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度过最后的时光。
柳安然手脚发凉,颤抖不知,却也不松手,就把孩子抱在怀里,目光扫过屋内的一种人,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刮着人的骨头划过:“谋害皇子,罪责三族。”
齐刷刷的跪了一地,明明是秋日,但每个人脸上都布满的汗珠,背脊弯曲发抖,异口同声的哀求:“娘娘饶命。”
柳安然也不看她们,抚摸着已经无力,只能低声啜泣的景云,淡淡道:“既然没人认,那便统统处死,查清楚三族以内的人,斩首示众。”
这一番话说的轻飘飘,却叫人心凉了半截,她们不停的哭喊着,求绕着,叩首着。
“娘娘饶命啊,奴婢没有做。”
“娘娘明察,奴婢家中幼弟才三岁,娘娘求您啦。”
柳安然的心上仿佛覆盖了一层冰霜,没有半点的动容,眼睛死死盯着的,只有景云。
她多怕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就让这个孩子丧命。
平心而论,她对景云并不上心,但平日里总归是带在身边的,人都会有感情,日复一日的相处难免多了两份怜惜。
赵玉锵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低头想了想,道:“皇长子种的毒是乌头子,味道极重,若是嗅嗅,说不定还有味道呢。”
莺歌喜鹊听了,几乎是立刻走下去,很快就就锁定了一个宫女。
宫女连连摇头,被莺歌几巴掌扇了下去,脸红肿了起来,她是不能认谋害皇子的罪名的,咬了咬牙,用尽全身的离去推开莺歌,高喊道:“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愿以死证明清白。”
说着,就像柱子撞去。
莺歌手疾眼快,一把就拦住。
柳安然冷冷一笑:“以死证明清白,便宜了你!把她舌头给我割下去,然后送到慎刑司,酷刑都走一遍,没走完,不准她死!”
这一声尖锐的犹如恶鬼,闻着无不胆颤。
宫女被拖了下去,不一会儿,一声呜咽着的惨叫声响起,很快,莺歌端着托盘走了上来,她面无表情,端着的盘子里,放着一个带血的舌头,从奴婢门面走过,无比胆战心惊的缩脖子,连声道:“奴婢日后尽心尽力,尽心尽力!”
柳安然强压制住怒气,一字一句道:“皇子好,你们好,皇子有事,全家陪葬,知道了么?”
她们齐声哭音道:“奴婢(奴才)知道了。”
“今日是乳娘身子不好,才请了太医来。”柳安然瞥向太医,太医闻弦音而知雅意,一拱手。
她这才缓缓地放下睡了的景云,站起身之际,脚下一软,整个人如同蝴蝶般跌落。
赵玉锵手疾眼快,一把搂住,着急道:“娘娘没事吧?”
柳安然一张脸惨白,咬了咬下唇,也不吱声。赵玉锵连忙为她把脉,这一把脉,便是一惊,神色说不出的复杂:“娘娘已经两个月没来月事了吧。”
她立即便懂了这是什么意思。
莺歌连忙点头道是。
赵玉锵拱手:“恭喜娘娘。”
那群吓倒的奴才也来不及哭了,各个挤出笑脸,连声恭喜。
喜鹊欢天喜地,都要哭了,不停地抹着眼泪。
柳安然吩咐赏,在茫然的低下头,看着并未凸起的肚子。
这些日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自己都忽略了。在加上,这身子不好,推迟月事是常有的事,便谁都没放在心上。
甫一听说有孕,她露出喜色,同时联想到什么,顿时一冷,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记住了一个字都不准说。莺歌抱着皇子,这些日子,先在主殿住着吧。”
喜鹊扶住她,一行人回了正殿。
因摸着手过于的凉,喜鹊去打了热水,铜盆之中还放了花瓣,据说能让手更细腻。
柳安然蘸了蘸水,便拿了出来。
莺歌将小皇帝在里殿放下,出来问道:“娘娘不通报陛下?”
“不着急。”柳安然揉了揉头道:“你们帮我想想,除了你们和皇上,谁还近过我的身。”
这明显是个设计自己的局。
自己才有孕,小皇子便出事,就差写着是自己害的人了。
可是,连柳安然她自己都不知自己有孕,那谁还知晓,什么人,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
喜鹊不知这些,只是尽力回忆,思及宣王,不由得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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