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福来的老板道：“穆家真是这么说的？”

　　“嗯。”来传话的小厮点了点头。

　　“知道了，你下去吧。”

　　屋里就剩下聚福来的老板和胖掌柜的。

　　胖掌柜道：“这穆家也太狂了，他在外面卖的豆腐脑才多少钱，一文钱两碗。怎的到咱们就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一天一两银子？”他有些不满意。他们聚福来虽然是这县城里最大的酒楼，但也不是冤大头。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他们这老板精明能干，还能被他们唬住？他们现在的大厨是从苏杭请来的一个名厨，做的一道清蒸鱼简直一绝。吃过的没有说不好的，都成了这里的招牌，每天点单的客人多的很，就这他一天赚的还不到一两银子呢！

　　这小小一个本地厨子就这样拿乔，未免太不懂事儿。

　　“给五百文爱干不干，不能惯得这毛病。还说什么食材咱们提供他们要在家里做，做好了派人送来。说是密不外传的手艺！笑话，我没听说过还可以这样的！我看都是骗人的，要是好东西拿到他们那去，谁知道会不会缺斤少两的克扣一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这里这么大的酒楼要是人人都像是穆家这样。那还了得？

　　这会儿认定了穆家是在坐地起价。不就是仗着他们主动询问吗？姿态拿的这般高干什么？其实他们可不光只问了穆家，最近挖了好多家厨子。人家一听聚福来这个金字招牌就答应了，怎么唯独他们跟人不一样。

　　老板听完掌柜的叨叨，喝了一口热茶，慢条斯理道：“你觉得穆家的手艺怎么样？”

　　胖掌柜的一噎，随后道：“还是不错的！豆腐脑才一文钱两碗，我看咱厨房的帮工小子天天都要买两碗打牙祭，我上次也买过。桂花糖香甜不腻，咸口的鲜香肆意！尤其是管他们要一点榨的辣椒油网上滴几滴，诶呀简直香的不行。最近我看他们上面还撒了点花生碎，里头还有虾皮什么的，他们这么卖可不成，那么大一碗竟赚不到什么钱。”他说话的时候还吸了吸口水，又想买了：“那馄钝做的也好吃。我前一阵子特别喜欢，熬的那个汤真是下了功夫了。咱家厨师吃了都赞不绝口。听说还是把这个买卖包出去了，按斤卖给别人，他们只赚一点辛苦钱。”这胖掌柜在今天之前对他们印象还挺好的！

　　“你说他们东西，咱家的厨子能不能做？”老板问着。

　　“豆腐脑没打听出来做法！但馄钝刚在县城火起来的时候，我就让厨子做了！用好肉好油好面，再用老汤熬。咱这一碗成本算下来二十文也下不来！而且做的还没人家的好吃。后来就不跟他们抢这三文五文的生意，不光是咱家。县城里所有的酒楼，都尝试做这两样，没听说过有下文！要么是根本做不出来。要么是做出来也不划算！”胖掌柜的做这么多年的酒楼，消息比谁都灵通。这事儿也让他们都奇了。只听说过大店把小店给击垮的，还是第一次发现小店能让大店无立足之地！

　　“我听说广客来酒楼请了个京城来的厨子，打算要搞大动作。咱们跟广客来不是西风压东风就是东风压西风，若是他把客人抢走了。可就不是一两银子的事儿了！”

　　“那依老板您的意思？”

　　“这穆家有点本事，一共做的几样东西都挺火的。也不知道手里还有什么别的藏着的本事！既对他们提这么多要求我反到是觉得他手里有货，这样，问问她都要什么食材咱们给提供，让他们试菜做一回！如果真的好，就按照她说的做。”

　　“老板，那咱们要不要压一压价？”他们大酒楼不缺几两银子，来这吃饭的都是非富即贵，只是一想穆家两碗豆腐脑才一文钱，这么一比一两银子就显得给太多了。

　　老板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看着他：“要不咋说你只能当掌柜的，当不了老板。咱还靠着人家的手艺翻身呢，压她几文几十文的她就算答应了也不高兴，再说我又不差那几碗豆腐脑，干嘛花了银子还要得罪她。”

　　“说的也是。”胖掌柜的虚心受教：“成，我现在就找人去穆家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

　　过了一会儿那人回来了，穆家列了一个单子。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除了虾和扇贝之外，要的都是普通的东西，还有他们看不懂的。比如鸭血。剩下要鸽子，鸡蛋，土豆，辣椒，茄子的！

　　一看他们要的东西，胖掌柜的心里就凉了半截，就这东西还指望能干的过京城来的厨子？不过这话他也不敢说。反正要的东西都是后厨里现成的，直接挥了挥手：“送过去！”

　　没一会儿这些东西就纷纷的被送到了穆家。

　　他们这个县城不邻海，想吃点新鲜的海货都要快马加鞭在路上走个几天。一般小的酒楼可没有这能力，是穆施柔听说他们那的招牌是新鲜的鱼才临时加的。

　　这小白虾个个都有手指长。活蹦乱跳的拿了一小盆大约二十几只。还有她要的扇贝五六只，还有一些花蛤。那东西没肉，壳还挺大，厨子也没想好怎么做，每次都大锅煮了，在后厨分一分吃个鲜味，听说有穆家高人掌勺夹带私货的给带来了。

　　至于她要的东西，更是带了个齐全！

　　穆施柔跟穆家爹爹在后面。钟氏本来也要过来帮忙。但前院实在是离不开人。穆施柔会做菜这种事儿除了房东老两口别人都不知道，就怕太打眼招祸。豆腐脑啊，砂锅煲和馄钝这几门手艺都交了家里头。味道也不差，再加上他们也擅长于琢磨，怎么能让自家的东西变得更好吃，没少下功夫，现在他们都能做出穆施柔八成的水平了，但要是新菜还得靠穆施柔！

　　先做第一道菜是地三鲜！土豆、茄子、辣椒都是平常不起眼的菜，这几个菜没油水不好吃，除了土豆还比较受欢迎之外，另外俩几乎无人问津！这可是一道很有名的东北菜，数百年经久不衰，很多人都喜欢，是下饭神器。

　　先把土豆和茄子切成菱形块过一遍油。这热油泛出漂亮的泡泡。很快就炸到金黄色，土豆要炸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还得再次复炸。茄子炸软，就连辣椒也下锅，捞起来装在盘子里，一会儿统统做完最后再炒，还有好几个菜，万一后面的还没做完前面的凉了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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