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轩冶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看了看那对母女，却猛地将玉杯砸在地上，顿时碎裂成花。
“朕见过蠢的，可没见过这么蠢的。”南轩冶声音里隐含着怒气，“拖下去！”
南轩莼和司马音大声求饶，还被禁卫军塞住了嘴巴。
今日是除夕，不好见血。
但南轩冶面色已然不大好看，看着刘太后：“太后，看来您老人家眼神不大好，还是在寿安宫里头多多休养吧。”
他三番几次劝告刘太后不要再与南轩莼来往，但她偏偏不听，今日若非刘太后把人带进宫里来，也不会出了这等事儿。
刘太后身子颤了颤，知道自己难辞其咎，只能是低垂着头。
凤侯爷见状，到底是于心不忍：“陛下，太后娘娘是心善罢了。”
南轩冶微微颔首，见凤侯爷都不责怪了，他也是松了口气。
宴席是不欢而散了。
凤青璟还特意去给上官晴儿道谢，幸好有她提前让禁卫军去宫门口拦截，不然那宫女肯定是逃跑了，他也就难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上官晴儿轻轻一笑，道：“先前本宫也曾怀疑过宸王府，心里愧疚着呢。今日本宫只是说了几句话，也没帮璟少爷多大的忙，不必记挂。”
就算如此，凤青璟还是连番感谢，不过这到底是凤倾晚先前挣下来的人情啊。
张珩在宫门口等他，要送凤青璟回府。
凤青璟心里闷闷的，上了马车还踢了张珩一脚，道：“瞧你给我惹的麻烦。”
张珩忍不住笑了出声，但还是记着凤青璟的情分：“多谢你了，不然我肯定会将司马音娶进门了。”
他倒是佩服那母女两，这计划是错漏百出，也容易招惹杀身之祸，他们当初见过陆蔓和楚茜的手段，倒没将母女两人的手段放在眼里。
只是凤青璟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心，闷声说道：“你还敢笑，你可知道我有婚约在身，真被她冤枉了，允儿定不会放过我。”
张珩也见过凌允几次，只知她是个爱恨分明的女子，与凤青璟很是相配。
他想了想，便是说道：“你和天麟郡主有婚约，事关到两国盟约，陛下是断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当今陛下……可不是先帝。”
他们从来不将南轩旻当成皇帝，这先帝指的是齐明帝。
凤青璟看着帘布外的无尽夜色，微微颔首，心里的阴霾逐渐扫空：“是的，不好的日子算是过去了。”
如今皇帝贤明，肃清了乱党，还有什么不好的。
张珩摸着手炉，忽的问了一句：“你姐姐……宸王妃什么时候回京来？”
凤青璟回头，深深的看了张珩一眼，道：“前两日楠空送了信回来，姐姐估计是要开春才回京吧。她如今是大着肚子，不能奔波呢。”
张珩的手一顿，心里头生出几分苦涩味道，他的笑容也有几分苦涩，慢声说道：“原来是有喜了，恭喜啊……”
凤青璟觉察出什么来，没有再接话。
只不过除夕过后，张珩似乎是受了寒，又卧床了好些日子。
凤青璟去探视过几次，张珩还是不见好，最后还是凤青璟去寻了些凤青璟所制作的香料送去，张珩才有了起色。
香料 终有燃尽的时候。
过了正月，张珩总算好了起来，开口让张尚书准备议亲之事，他也差不多二十了，不能再耽搁。
张尚书自然是高兴，没想到张珩病了一场就想开了，最后物色了许多位姑娘，终于把人选定下，筹备着明年成亲。
——
本来侯爵是没有世子可言的，但凤青璟身份特殊，将来是要与天麟联姻的，总要有个名头，故而南轩冶将他封为了世子，这是独一份的荣耀。
人人前去道贺，没有人留意到司马家正好今日流放。
如今还是天寒地冻，司马家众人都是养尊处优的，还没走出京郊范围， 好些人就累得走不动了。
官兵鞭打着，让人起来，其中就数南轩莼和司马音哭喊得最大声。
“放肆！我……我乃是先帝亲生女儿，敢打我，你们是不要命了吗？！”
“母亲……呜呜，母亲我好疼啊……”
官兵呸了一声：“还先帝亲女？陛下已然将你贬为庶人流放了，你叫嚣个什么！”
又是几鞭子落下。
南轩冶到底是不想沾了皇室宗亲的血，只下令流放。
可有一个人就没那么好脾气，等大风雪的日子一过，就立即赶回了京城，把流放的队伍拦截了。
那人骑着一匹白马，红衣飒飒，很是威风。
官兵一眼就看出了来人身份不低，言语中很是恭敬：“姑娘，这些都是流放的犯人，不知道你为何要拦截呢？”
凌允将兜帽摘下，嘴角扬起了一抹阴冷的笑意：“无他，就是想来瞧瞧哪个女的不长眼，竟然算计我的人。”
官兵不识得凌允，但南轩莼和司马音都认得，当即吓白了脸色，不住的往后缩。
凌允眼睛一扫，便盯着司马音看着。
目光如刀，司马音一颗心颤抖不已，不住的摇头：“不是我，不是我啊！”
“你们齐国陛下当真是心善。”凌允撇撇嘴，“青璟也是，哎，可我不是啊。”
南轩莼颤抖开口：“你……你想要做什么？！陛下只是罚我们流放，你若是对我们动手，就是不敬陛下，犯了罪！”
“哦？”凌允挑起眉头，“人死在了流放路上，与我有何关系？”
话音刚落，她拔出长剑，猛地往司马音胸口前划去，当即鲜血染红了一地白雪，司马家众人惊叫出声，没有一个敢去挡着拦着，只是瑟瑟发抖而已。
官兵们也是惊讶，没想到凌允二话不说就出手杀人了。
凌允丢出了几锭金子，神色平静，不像是刚杀完人的模样，她一边擦着剑，一边说道：“赏你们的，知道该怎么说吧？”
官兵连忙捡起了金锭子，不住的点头：“是是是，我们懂得！”
南轩莼回过神来，大喊大叫着要扑上前报仇，凌允轻笑了一声，道：“你活着是不可能寻我报仇的了，还是死了再来寻我报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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