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散花节
天煜国京都——盛州。
五皇子武王和四皇子安王都已返回藩地了。
因郦允珩新婚大喜,平北王又舍不得女儿,因此皇上准其暂留京城。
郦允晟也向皇上奏称小郡主生病,需留京诊治。皇上因荧惑守心事件,对其颇不放心,因此也准其所奏,以便随时训教。
这天散朝之后,郦允珩回到明仁宫,习惯性地往以前宛儿住的院子——兰馨阁走去。
刚进院,就看见侍从在忙忙碌碌地搬运着什么。
郦允珩脸一黑,喝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谁让你们动这里的东西?!”
“王爷——”严嘉璱走了过来,娇声说,“我不想住杏春园了。兰馨阁花园大,景色最好,我让他们收拾收拾,我搬过来住……”
“我告诉过你了,兰馨阁是宛儿在住!”郦允珩打断了严嘉璱的话。
“可是……我是睿王府的当家主母……”
“都给我恢复原样!”郦允珩不容置疑地喝了一声。
那些侍从忙答应一声,又赶紧把改动过的地方复原。
严嘉璱的脸上红白一阵,又赔上笑脸,跟着郦允珩说:“王爷,听说万敬山花开满山,景色甚好,可您总是政务繁忙不陪我去玩。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们现在去吧?”
郦允珩没作声。
“王爷——”
严嘉璱凑上前,拉着郦允珩的衣袖撒娇,“您带我去玩一次吧?就一次王爷,求您了。”
郦允珩看一眼已被侍从重新恢复原样的兰馨阁,说:“以后任何人不准擅入这里。”他目光又往严嘉璱脸上扫一下,简短地“唔”了一声。
“王爷答应了?”严嘉璱眉飞色舞,“谢王爷!我这就去准备,得换一件厚点的衣服,山上肯定风凉,王爷稍等……”
严嘉璱回自己的杏春园准备去了。
郦允珩环望着兰馨阁的旧景,恍然看到了以前园中之人,他怔怔地发起了呆。
蒙毅在园门口探了探头。
郦允珩已经看到他了,问道:“有什么事?”
蒙毅几步便越到郦允珩身边:“王爷,奉命跟踪南宫聿的人传回消息,他们跟踪南宫聿到了天渭国东北的星罗寨,发现了苏王妃。”
郦允珩精神一振:“宛儿在星罗寨?还有什么消息?”
“这个……”
见蒙毅支支吾吾,郦允珩喝道,“如实禀告!”
“是!探察的人说,看到苏王妃跟南宫聿并肩在河边散步,言笑举止很亲密。南宫聿对苏王妃有……有亲昵行为,苏王妃也没拒绝……”
郦允珩双手哆嗦着,攥成了一团,嘴唇也不停地颤抖:“他们果然走到一处了,我早料到会是如此!我……我饶不了她!蒙毅,你马上集结人,跟我到星罗寨去一趟!要快!”
郦允珩立刻回房换上便服,急匆匆出了兰馨阁,迎面遇到了整装待发的严嘉璱。
“王爷!”严嘉璱高兴地说,“您也准备好了?咱们出发吧?”
“你自己去吧,让管家跟着照顾你!”
郦允珩抛下一句,就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王爷——”严嘉璱追过来,“您答应要陪我的……您上哪儿去?”
“我去接宛儿回来。”
郦允珩出了园门,人影闪了几下就不见了。
严嘉璱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牙齿咬得咯嘣蹦响:“贱人!你这个贱人!苏宛儿!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死在我手里!回来又怎样?!我不会给你好日子过的!”
一个內侍过来禀报说:“王妃,车仗已经准备好了……”
“滚!”严嘉璱怒骂道,“都给我滚!都滚!”
※※※
一座矮山上林木蓊蓊葱葱,正好成为星罗寨的不速之客的天然隐身之处。
矮山下面就是举行“散花节”的场地。
现在正进行的活动是赛马,遥遥领先的三匹马一黑一红一白,马蹄腾空,溅起如烟雾般的尘土,那马就如同飞驰在云端。
偏这三匹马颜色鲜亮,马鬃飘飞,马上人又英姿卓拔,看上去煞是好看。
周围响彻围观村民的呐喊和叫好声,连小孩子也拍着手欢呼雀跃。
郦允珩一眼认出,坐在那匹神骏矫健的白马上的,正是他半年未见的王妃——苏宛儿。
“长本事了你!”郦允珩目光追随着宛儿,竭力压抑着内心的兴奋,半欣赏半嗔责地暗暗说道。
坐在枣红马上、那个飘逸如仙的青年公子,正是南宫聿。
郦允珩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否认他对南宫聿心怀嫉妒。
郦允珩知道这是个背景深厚的潜龙,人品能力清贵脱俗,是为数不多的、令郦允珩很想引为知己的人物。
可是,此时跟宛儿并驾齐驱的,为什么是他南宫聿!
郦允珩多想策马扬鞭,跟宛儿一起驰骋在赛马场上,看她红扑扑的小脸艳若桃李,听她莺沥般的娇音叫“等等我!”
可现在……
宛儿第三个冲到终点,却是等在那里的南宫聿跑过去,帮她拉住缰绳,扶着她下马,用他的袖子替宛儿擦汗。宛儿娇痴巧笑地拉着他衣袖,小鸟般地说着什么。
郦允珩心头火起,脑袋都要被烧得炸裂了。蒙毅在旁边提心吊胆地偷瞄他的脸,手心攥出了冷汗。
“星罗十三煞!”
有人低低地惊呼一声。
只见马场上疾驰过来十三匹马,马上人都戴着面具,面具分别是鹰、虎、龙、豹、蛇、狼、熊等造型。他们不断变换着阵法,互相比拼着武力,个个勇武剽悍,威势逼人,裹挟着重重杀气。
蒙毅忍不住赞道:“个个功夫精妙,招式诡异。星罗十三煞,果真名不虚传!”
此时场上气氛骤变。
乐声响起来,在人们的欢呼声中,无数对青年男女身着节日艳装走进场中,载歌载舞。
听下面村民的议论,这就是今天最重要的活动——散花。
这些男女成双结对,一边欢唱着,一边转着圈跳着轻快的舞蹈。
蒙毅发现郦允珩的脸又黑起来了,眼睛阴郁地瞅着下面的中心位置。
循着郦允珩的视线方向看去,蒙毅霎时明白了。
原来,这几支唱着跳着的队伍当中,正是跟他们一样着装的苏王妃和南宫聿。
郦允珩的脸越拉越长,蒙毅的汗越流越多,可是场下的队伍却越跳越欢乐。
苏王妃和南宫聿明明穿着跟别人一样的服装,可这俩人太秀美出众,站在人群中还是那样抢眼。
难怪郦允珩在那么多人中找到了他俩。
歌舞队伍中的小伙子,突然像变戏法似的,每人手里都拿出了一束花,红黄蓝橙白,色彩缤纷。
队伍开始变换,小伙子边歌舞边扯下花瓣,撒向心仪的姑娘。
南宫聿也扯下手中的花瓣,轻轻在宛儿头顶撒下,花瓣飘飘悠悠地落下,宛儿的秀发、肩膀、脖子里到处落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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