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两王的隐忍
郦允珩撕去脸上的面具,难为情地对着宛儿发笑。
“你想试探什么?其实我可以对你开诚布公的。”宛儿抿嘴一笑,说,“聿公子是我尊重的朋友,你是我最心爱的人。”
郦允珩眼眸里似闪烁着潮润之光,他忽然将宛儿公主抱,说:“谢谢你,宛儿。”
“你的伤好了么?”
“当天就好了,傻瓜!”郦允珩坏笑道,“不好的话,能跟你走两里多地?靠你搀扶?你真以为你力大无穷是郦允武?!”
“放我下来啊!我找了好多甘薯豆荚,拿回去做早餐……”
“留给田鼠吧!”郦允珩笑了,“蒙毅带人候着呢,我以后不用跟田鼠争吃的了。”
……
※※※
两位王爷都要离京回藩地了,今日都携家眷到宫里辞行。
皇上把两位皇子留下,语重心长地再次叮嘱教导一番。
舒贵妃的嘱咐装满了宛儿的脑袋,她从舒贵妃寝宫里出来,到御花园里闲转,等候郦允珩出来后一起回去。
没走多远,宛儿看到两个人在前面游廊边说话,她认出二人正是颜嘉仪和严嘉璱。
宛儿只微微扫她们一眼,并不打算理睬,就继续往前走。
可那俩人看到宛儿,就停止了谈话,怨毒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剜到宛儿身上。
“狐媚子!”
严嘉璱恶狠狠地脱口而出。
宛儿停下了脚步,漫不经心地往二人脸上扫了一眼。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宛儿语气清浅,神色淡然,“严嘉璱,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严嘉璱怎会不记得?
半年多前,她正要以正妃身份嫁入睿王府。就在这个地方,她和颜嘉仪在这里遇到了宛儿,而且得意地对她冷嘲热讽,气焰嚣张。
“严嘉璱,半年多前,你嫁入睿王府,让我到王府门口跪迎,还要三叩首敬茶。想不到吧,直到现在,你也没喝到我敬的茶,我却跟你平起平坐了。月盈则亏,凡事不可太张狂。心性再愚昧,也该意识到这些了吧!”
严嘉璱气得脸颊上的肌肉抽动几下,说:“你嘚瑟什么?不就是会使点狐媚子手段,迷惑王爷吗?别忘了,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以色事人也好,以权势结交也好,都是手段,谁又能说哪种手段更高贵呢?!”
宛儿冷笑着说道,“我苏宛儿上位,一不用靠山,二不用阴谋,就算使用狐媚手段,又有何妨?!睿王爷专宠我,我就是赢家,别人就算嫉妒死也没用!”
严嘉璱气得暴跳,冲过来就往宛儿身上撞去。
她知道宛儿怀着身孕,故意怀有恶意冲过来,想撞倒宛儿。
严嘉璱突然停下脚步,摔倒了下去。
她只看见宛儿将手一扬,自己身上像有针扎一般微疼了几下,腿立刻瘫软不能动了。
严嘉璱和颜嘉仪瞠目结舌,半天缓不过来劲儿。
……
※※※
郦允晟的车队逶迤而行,走在返回冀州的路上。
郦允晟与颜嘉仪同乘一辆马车。郦允晟看颜嘉仪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嘉仪,你这平北王姨夫也算煞费苦心了,只那四匹马就训练了一个月吧?谁知还是被宛儿躲过一劫。”
嘉仪变色道:“这事他们做的也算机密,你怎么知道的?!”
郦允晟不以为然地撇了下嘴:“京都里哪有我不知道的事?!据线报说,有人把马带到栈桥鞭打,像是在训练马。一看事发地点,我就知道谁要做什么。我也顺水推了下舟。”
颜嘉仪瞅着郦允晟的脸,猜测着他的“推舟”是什么意思。
郦允晟的眼神突然凌厉阴寒:“他的内功竟然如此深厚难测,四五十名绝世高手,竟然全死在他手里。而他,竟然毫发无伤地回来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颜嘉仪说:“回去还是要暗中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只要军队强大,赢他就只是迟早的事。”
郦允晟思量一番,说:“回去先摆平铁官,将铁矿继续租给南宫聿,这可是一大笔进项。”
颜嘉仪点头说:“对,守着金山难道白白让朝廷坐收渔利?!还有,税赋不行就多加一成,那些刁民嘛,勒紧点儿就出来了。”
郦允晟想起父皇要他轻徭薄赋善待黎民的训诫,说:“到时候看情况吧。真不够开支的话就照你说的来……”
他们的车队栉风沐雨走了几日,终于摇摇地开进了冀阳郡。
谁知一到冀阳郡,郦允晟就接到了噩耗:他的第一个儿子——芸儿为他生的已经半岁多的儿子,就在他进城的头一天里,不幸夭折了。
郦允晟无比震惊和暴怒,他询问芸儿,芸儿也说不出什么子丑寅卯,郦允晟当即就命斩了乳娘,又下令将服侍芸儿的侍女、嬷嬷、內侍、厨娘等共几十人悉数羁押,全部处斩。
可怜这一干人还没弄明白情况,就人头落地,成了刀下冤鬼。
只有一个侍女在行刑之前大呼冤枉,说有内情禀报。她便被带到了郦允晟和颜嘉仪面前。
这名侍女叫丁婵,她指证有人在乳娘的膳食中投慢性毒药,王嗣被长期哺乳,因此才中毒而亡。
经拷问,丁婵说指使投毒者正是叶侧妃,她有次看到叶侧妃交给厨娘毒药,还偷听到她们的对话。
郦允晟马上命仵作给乳娘验尸,证实了丁婵所言为实。
郦允晟气得浑身颤抖,拳头都要攥碎了,却顾忌到朝中还要仰仗身为同平章事的岳父,只得暂将此事押下,又怒斥丁婵不及时禀报,下令将其五马分尸。
颜嘉仪阻止说:“丁婵是此案的唯一知情者,将来还是指证叶侧妃的重要证人,必须留下活口。何况,丁婵并非不禀报,而是王爷和我都不在府中,那狠毒的贱人一手遮天,丁婵无处可诉,实在是情有所原。”
郦允晟听她讲得在理,也就作罢。只在心底恨透了叶侧妃。
※※※
却说郦允珩带宛儿、严嘉璱返回陵郡,蒙毅早奉命暗查宛儿马车失事内情。
蒙毅查出出行前一日,严嘉璱曾乘车出去过。
郦允珩马上明白,定然是在那次外出时,严嘉璱把四匹马换成了经过特殊训练的马匹。
跟郦允晟一样,郦允珩也不得不选择了隐忍。
临行前,平北王夫妇亲自送郦允珩出城,老泪纵横地将爱女托付给郦允珩,慈父舐犊之情溢于言表。
郦允珩只得虚与委蛇一番,辞别岳父母踏上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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