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打点
沈泽兰望着龙颜一笑:“皇上日理万机,心中所想所思无一不是家国天下,能安心睡上一觉确实是难得的事。至于辰起头昏,可以让人在寝殿内备些甜嘴的点心或是蜜汁,皇上用了之后,症状自然会消失。”
“哦?还有这个说法?”
沈泽兰一边分心替他把脉一边点头:“正是,这一症状多因人太过劳累,心神失养所至的,皇上若是得空的话,也得注意些休息才行。”
听到她的话,梁王不由笑起来,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拂了拂袖子,示意四喜将他喝了一半的一茶水端过来。
沈泽兰趁这个空,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脉象,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就将手松开了。
“还好,皇上的龙体并没什么大碍,不过心神失养还是不能大意,待民妇一会儿开个方子,让人抓了来坚持服用一段时间才是。”
梁王点点头,抿了一口茶,将杯子放下,问道:“沈卿方才从墨寒那儿过来,可否告知朕他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
沈泽兰连忙俯身行礼:“皇上仁慈,赵公子虽然病得凶险,但经过民妇诊治之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那监牢万万是进不得,里面太过阴湿,赵公子再进去呆两天,只怕又要像今日一样出来了。”
梁王闻言叹了口气:“唉,朕这个侄子,还真是让人头痛。给他指的婚事他不同意, 硬要闹这么一出,现下可好?连累和凌相家的公子不说,忠伯侯大约也不会高兴,倒都成了朕的不是了!”
看他说得隐有怒意,沈泽兰默了一会,才轻声道:“年轻人的心思,确实让人琢磨不透,我看那忠伯侯家的紫菀姑娘,也是个妙人儿,赵公子此举,确实伤了皇上的颜面了。”
“可不是!”
梁王一摊手,语气颇有些无奈。
杀又杀不得,罚一下还又要死不活的,倒真是豆腐掉进灰里——拍不得也打不得!反倒把他一个做皇帝的给憋坏了。
沈泽兰听着他气急败坏的语气,仍旧垂眸轻笑:“皇上仁爱,对他也是实打实的关心,相信赵公子会明白的。”
“哼!他明白?他要是明白朕就不必头痛了!你知道么?前日他进宫请罪,还说自己在外面已经成过亲了,娶的女子还是个村姑,说是是晋城时候认识的,实在叫朕生气?堂堂亲王之子,皇家血脉,竟然如此自轻自贱!”
听他言语如此激愤,沈泽兰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只连忙将面前矮几上放着的茶水给梁王倒了一杯,顺着他毛撸道:“皇上息怒,千万莫为了此等小事伤神。”
梁王犹自气愤着,听了她的话后才将杯盏接过去,轻轻地抿了一口。
“其实在民妇看来,赵公子倒不像那般不识好歹之人。他身体自幼不足,长年疾病缠身,若不是生在高门贵族,怕不知能活到什么寿数,陆姑娘出身高贵,虽然配得上他,但成亲之后能否伺候得来,也是个问题。”
梁王听出她弦外之音,不由得微微睁眼,看着她道:“沈卿莫不是有别的看法?”
说着,将手里的杯子放下,叹息道:“说起墨寒的身体,也是朕的疏忽,当年他母妃早逝,恭亲王又身在战场,以至墨寒无人照料,才会导致今日这种结果,罢了,等他好了之后,朕不追究他偷梁换柱抗旨悔婚一事就是了。”
听到这,沈泽兰不由松一口气,继而话题一转笑道:“皇上仁心仁德,实在是我大梁百姓的福祉,说起来,去岁城郊瘴疬横行之事,也是因了皇上的仁德,沈修堂才能救冶那么多的百姓。”
说起此事,梁王也有些印象,便道:“沈卿可是指龙骨一事?”
沈泽兰恬然一笑:“正是。当时民妇的弟子虽然研制出了救人的方子,但因为龙骨之稀缺,实在凑不齐病人们所用的量,所以只能命人写了文书,进宫向后直求情。”
见人说起自己的好,梁王的心情自然是愉悦的,一边喝茶一边笑着点头。
沈泽兰看了一下他的面色,又道:“说起这件事,民妇还真是要好好谢谢我那个个徒儿 ,她虽是女子,却不惧艰险,同城外那些串瘴疬的百姓同吃同住,没有几分胆量和魄力,怕是不能做到。”
梁王也忍不住好奇:“沈卿还有这样的弟子?”
沈泽兰不动声色地点头:“说到这个弟子,皇上应当也曾听闻过,昔日晋城的曾流行一种病,专门出在娃娃身上,患病者脖子肿如蛤蟆,目赤苔红,几乎令人束手无策,最后还是我那徒儿将此事化解。”
这下梁王更好奇了:“你刚才说,那徒弟是个女子?”
沈泽兰又点头。
梁王捋须,沉吟道:“听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想把她召进宫做医官了,这样朕的孩子们当安然无忧。”
沈泽兰微微一笑:“皇上虽有此心,但怕是不行,因为我那徒弟自知惹怒了皇上,听闻要面见圣驾,立时大骇。”
梁王一哂:“她犯了什么事?朕恕她无罪便是了。”
沈泽兰目的达到,立时重重一福:“如此,那民妇就代她谢主隆恩了。”
梁王听了这许久,不免对沈泽兰这个徒弟生了几分兴趣,于是又问道:“那她究竟是谁?朕可曾见过?”
沈泽兰知道梁王听了答案后肯定会大发雷霆,立时走过去伏倒在地,跪下道:“恕民妇斗胆,民妇那徒弟,正是赵公子所说的,在晋城与他成亲的女子。”
梁王一听,先是愣了下,接着猛在将手中的杯盏扔在地上,拿手指点着她道:“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一个个竟这样愚弄于朕。”
沈泽兰立刻叩首,伏在地上道:“民妇不敢,但赵公子与我那徒弟情投意合,民妇此举实属无奈,还请皇上明察。”
梁王气得气都不顺了,抬头唤来四喜:“来人啊,把乾东五所的内侍给我撤回来,换上御林军,朕倒要看看,还有什么人来为他求情。”
眼看梁王大怒,沈泽兰跪在地上再不敢言语,直到好一会儿后,梁王才叫了她起,然后着人将她送出宫。
走到勤政殿外后,沈泽兰的罗衫几乎湿透,心也突突地跳着。
四喜公公看着她忐忑不安的样子,只是微微笑了笑,俯首道:“沈神医莫急,皇上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此时不过是气赵公子抗旨犯上,等过几天他气消了,再想着今日你跟他说的话,自然知道孰轻孰重。”
沈泽兰心神不宁,听完他这一番后好歹也安心了些,点头讪讪地笑道:“承公公吉言,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公公帮忙打点一二。”
说罢,从袖子里摸了个东西出来,塞到四喜公公手里。
在皇宫内院呆了这么长时间,四喜什么世面没见过,一听就知道沈泽兰的意思,立时笑道:“应该的应该的,沈神医请回吧。”
沈泽兰从宫里出来时,已经是薄暮时分,到得宫墙下,就看乔思容和蝉衣在不远的地方守着。
她静静看了她们一眼,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乔思容也未急着问什么,三人各自上了马车,马不停蹄赶回了红楼。
“怎么样?墨寒的身体不要紧吧,皇上可曾说了什么?”
沈泽兰以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呷了一口茶才道:“皇上这次龙颜大怒,我适才进宫,虽然把该说的都说了,但还是没能把他的怒气压下来。”
乔思容闻言蹙了蹙眉:“那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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