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套房内,南宫坤说着新的一年商队的走向。
大抵就跟赵英豪透个底儿,他们南宫家要做木材的生意。
赵家在这方面很擅长,所以南宫坤提前给他透露,也算搭个人情。
林素端着果盘进屋,众人的话锋就转了。
凌慕川直接拿出扑克牌,四个人一起玩跑得快。
这东西对于南宫坤、赵英豪来说很新鲜,规则也很简单,稍微讲解一下就能上手。
摸了三把牌,林素终于认清,自己就是过来单纯凑手,并没有别的意图。
刚刚会玩纸牌瘾头很大,尤其是赵英豪这种特别愿意玩的人。
中午饭眼瞧着就要吃了,可他丝毫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南宫坤跟赵英豪的年纪相仿,所以也跟着胡闹、嚷嚷着不吃饭。
林素无语,强制性的把纸牌都收起来,故意沉着脸,道:
“想玩吃完饭再玩,又不是孩子,怎么一点自制力都没有。”
说着,把纸牌拿着下楼,丝毫不理他们的表情。
赵英豪跟南宫坤互看一眼,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凌慕川端着茶杯,喝了口水,沉稳的说:
“那件事儿就按照先前说的做。客栈还是让我媳妇儿来,赵英豪就在外面打个照应。等上河村的河套正式修缮,你也就能见光了。”
“是,川爷,一定把事情都弄明白。”赵英豪忙不迭应着。
林素端着饭菜回来,特意给烫了一壶酒。
四个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吃吃喝喝,谁都没有提额外的话头。
当天吃过午饭,林素依旧陪着他们几个打扑克,没有别的活动。
总觉得事情不该这么简单,偏偏就是这么简单,简单的让她心里发毛,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赵英豪是吃过晚饭走的,看着他跟凌慕川、南宫坤的热络,林素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人家不说,她也不好追问,把人送走之后就被凌慕川直接带上了二楼套房。
这一次,林素真的以为该说什么了,没想到……
“斗地主?!”素妞儿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凌慕川,说,“你让我陪你俩斗地主?”
“啊,是啊!”男人点点头,一副“就是如此”的样子。
林素慢吞吞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牌,还有眼前的两个人,咽了下口水,道:
“我以为你们至少有些事儿跟我说,这算什么啊?我陪你们玩了一下午,我都累了好不好?咱们把该说的都说了,说完睡觉,成不?”
林素真心不想再折腾了。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躺着,好好躺一会儿,直直腰。
南宫坤不好开口,只能坐在一旁呆着。
凌慕川看着女人有些恼火的样子,伸手把人搂在怀里,说:
“累了咱就回去休息,你急什么啊?”
“我急?”面对男人的话语,林素真心要疯了。
话到嘴边没等说,被他一把捂住唇,耳畔传来他揶揄的声音——
“傻丫头,逗你的。”
十分明显的妥协,让林素心情好了大半。
凌慕川也不傻,他心里清楚,若是再卖关子,他晚上就不用回家睡觉了。
深吸口气,冲南宫坤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起身,去了里屋。
很快,一个信封拿出来,放在桌上。
二人谁都没有碰,凌慕川看着林素,示意她自己看。
小妮子这次没客气,直接伸手把信封拆开,将里面的信笺拿出来,仔细阅读。
是一封密信,主要说一个村的河套问题。
林素读过之后没有马上说话,屋子里很安静,直到南宫坤喝水呛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打破了安宁,林素扭头瞅着凌慕川,道:
“你是想……让我下一个客栈,去这个原昌县的上河村,是吗?”
“嗯,没错。”凌慕川点头,端着茶杯喝了口,又说,“一般修缮河套是不管饭的。你把客栈开过去,白天有这些人吃饭,平日他们走商队还能过去居住,一举两得。”
林素闻言没有异议,缓缓点头算作答应。
人家既然能让她过去,显然一切该善后的问题,都不用她操心。
多开一个是一个,至少修缮河套是个大工程,工人不少,吃饭的也会很多。
把信塞回信封,瞅着凌慕川,问:
“什么时候?”
“年后过了十五再说。”凌慕川说完,冲南宫坤挑了下眉头,道,“那边有你家的别庄,到时候把别庄的管事介绍给你嫂子。”
“放心吧凌大哥,一定不会让嫂子抓瞎的。”
凌慕川得到南宫坤的保证,这才把林素手里的牌拿过来,道:
“现在可以斗地主了吧。”
“……可以。”林素迟疑了一下,最终点点头应了。
她是真没想到这货这么愿意玩。事情说完就张罗,瘾头还挺大。
三个人斗地主,就打一个铜板,边玩边聊,林素听到了不少原昌县的人名。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其实凌慕川是故意的。
故意让她知道一些人名,日后过去,免不了要跟这些人打交道。让南宫坤提前说一下,好让她心里有数,挺好。
一直玩到酉时末,林素真的是熬不住了,凌慕川间差不多,把牌收起带人离开。
南宫坤将人送走,站在门口久久都没有动。南宫明走过来,抱拳行礼,说:
“少爷。”
“给那边去信,就说……凌娘子要好生照顾,不可怠慢。”
“是,放心。”南宫明应下,随后看着他又道,“西野家的二小姐,最近在打听少爷。”
“不必理会。”南宫坤说完,转身进了屋子,直接大力把门关上……
……
送走了南宫商队,春节的假期就算过完了。
正月初八一大早,凌慕川亲自放了两挂鞭跑,寓意着客栈新的一年正式开门营业。
山上的工人都回来了,有些人跟林素关系不错,还特意给带了家乡的特产。
什么腊肉啊,什么干菜啊,什么土货啊……
带了不少,林素也算尝个鲜。
年前消息闭塞,年后人来人往,所以该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昌明镇镇长尚雨田死去的消息。
要说谁最开心,自然是山上的那些工人。
不用被克扣工钱,还能按时拿到银钱,这是最好的事情。
镇上、村里的人们听到,除了觉得罪有应得,其他也没什么想法。
从初八一直到十五,山上那边,每天晚上下工,总会有三五成群的人下山。
来客栈要几个菜、一壶酒,吃点、喝点、说事情。
听他们谈论才知道,原来山上的工钱给的不低。
就因为尚雨田从中抽取,他们才不得不紧巴巴的过日子。
如今没有人抽工钱,他们晚上下山放松放松,喝的微醺回去睡觉,正好。
这天晚上,林素亲自拢账,发现短短十天时间,铺子里的流水比以前多了许多。
不禁感慨的放下毛笔,瞅着对面坐着的凌慕川,道:
“这尚雨田挺不是东西啊。”
“所以才不能留。”凌慕川淡淡的说着。
林素双手托腮,看着他轻笑一下,道:
“当时是你亲自动手的?”
“怎么可能。”凌慕川摇头,看着账面上的数目,转移话题的道,“我后天要先去趟上河村,你跟我一起?”
“好啊。”林素没有异议。既然已经觉得在下一个地方开客栈,她不介意提前过去瞅一眼。
把账簿合上,想了一下,看着他又问:
“那你跟我一起回来吗?”
“不回来,我直接去京城,中秋以后回来。”凌慕川实事求是。
林素一听又要分开大半年,不悦的撇嘴、不理人。
凌慕川心知她的别扭,起身来到跟前,伸手揽着她的肩头,道:
“傻丫头,咱不是说好了吗?”
“你拉倒啊,我可没跟你说好。”林素赌气,晃悠了两下肩头,没有把大手晃悠掉,深吸口气说,“我不想异地,谁家俩人在一起,没事儿老分开啊。”
“你不是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吗?”
“我……”林素被怼的有些说不出话,只能重重叹口气,“我后悔了行不?”
如此不做作,如此依赖,着实让凌慕川心情大好。
伸手把人抱起,大踏步越过屏风,把人放在炕上,道:
“后悔可以,但是……也只能就后悔罢了。”
林素看着放大的俊彦,心知他要做的事情不少,她的确不该拖人家后腿。
小手把玩着他的腰带,好一会儿才松开,说:
“那你要经常回来看我,还得给我写信,不可以玩失踪,知道吗?”
“这是自然。”凌慕川侧身躺下,大手摸着她的脸儿,好一会儿才疼宠的亲了唇,说,“一切都交给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太久,嗯?”
“我不怕独自面对,我……我就怕想你。”林素落寞的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粘人,都快不像她自己了。
自嘲的笑容,让男人小腹一紧。翻身将人压住,大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疼宠的说:
“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嗯?”
边说边亲,林素躲闪不及,被他直接堵住了娇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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