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湘和柳氏二人在房中谈了半个时辰，除了杜若外，谁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柳氏离开的时候眉开眼笑，看起来十分高兴。

　　还有三天便是除夕，赵家上下已经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每座院子门口也都贴上了不同的春联，下人们换上新衣，个个笑容灿烂，喜气洋洋。

　　下午，叶奕过来了一趟，绘声绘色地向赵沅湘描述了自己暴打那几个男人的事情，并告诉赵沅湘一个消息——宇文大国师得知他们要找房子给乞丐们居住，便主动将城外南郊的一座别院送了出来，另外还捐赠了五百两纹银。

　　“大国师真是个大好人，真不愧是国师！”叶奕眉飞色舞地夸赞道：“难怪能教导出那么好的两位孙子来，沅湘，你说是吧？”

　　赵沅湘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说道：“叶小姐，当年就是这位大国师随当今皇上逼宫谋逆，虽当时你只有一岁，但这件事确凿无疑，所以，他永远算不得好人。”

　　叶奕微讶，连忙说道：“沅湘，这样的话可别对别人说了！小心被人告到皇上那里，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赵沅湘微笑着摇头：“如果今天我面前的人不是你，我就一个字也不会说。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想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将人心想得太单纯了。”

　　那位大国师，甚至整个宇文家，最好不要靠得太近……

　　最后这一句，赵沅湘却是咽回了肚子里。叶奕那么倾慕宇文晔，根本就听不进去的。

　　叶奕听赵沅湘这么说，便感激地谢了她一句，但究竟听进去了几分，就只有她自己的心里最清楚了。

　　次日就是年节封印歇朝的第一天，赵程不必上朝。一早，赵沅湘去养心居请安时，就看见赵程正搀扶着老夫人在堂中慢慢地走动。

　　老夫人的腿脚尚有些不便，但能赶在过年之前下床，已经是足够让她高兴的事情了。

　　看到赵沅湘来，老夫人示意赵程扶她坐下，接着向赵沅湘招手道：“这些孩子中每次就数你来得最早，快过来坐。”

　　赵沅湘笑呵呵地向赵程行了礼，才去老夫人旁边坐下，挽着她的胳膊说话。

　　片刻，赵轩宇跟刘姨娘和赵文君前后脚地到了，白姨娘和赵宜欢紧随其后，赵悦容也很快来了，而又过了好一会儿，赵嫣然才姗姗来迟。

　　她一副娇弱无助的模样，满脸悲伤，进门行礼时就像得了重病一样柔软无力。

　　赵沅湘常来养心居，老夫人见惯了她的活力满满，再与赵嫣然一对比，就越发地看赵嫣然不顺眼了。

　　原本她还笑呵呵地和大家说话，此时赵嫣然一来就板起了脸，冷声道：“这眼看就要过年了，你看看你整天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你娘被休是罪有应得，你若是再如此，今后便不必来请安了，省得触我霉头！”

　　普陀庵的事情老夫人如今还不知情，只以为赵嫣然是因为何氏被休的事情而伤心，故意摆这样的脸色给自己和赵程看。

　　赵嫣然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从前她在这个家里是最珍贵的掌上明珠，而如今，却变成了一个被弃如敝履的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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