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神坛下的夏展颜,肚子渐渐开始有些闷痛之感,胎儿在腹中胎动的厉害,令她有些心慌,刚刚那一跤,会不会伤到了孩子?
见夏展颜额头现了细密的汗珠,殷红担心不已,直到听到祭司一声礼毕,她才舒了口气,忙悄声询问夏展颜,是否可好?
夏展颜起了身,坚忍着摇了摇头,“无妨。”
完颜赫下了神坛,人群中一眼便见到颜儿,她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令他心内一紧,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便大步走到颜儿身边。
到了近处,完颜赫才发现颜儿头上细密的汗珠,“是不是累到了?早知如此该让你在大殿里候着。”
“回禀摄政王,刚刚在殿外有人喊了声‘老鼠’,人群便乱了,有人趁乱将王妃推倒了。”殷红不敢隐瞒,忙将实情说了出来。
完颜赫听了,面色便阴了,“看清是何人了吗?”
“那位穿蓝色衣裳的女眷。”殷红伸手指了指正随着宫人引领退下的其中一个女眷的背影。
完颜赫随殷红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蓝衣女眷完颜赫并不认得,便对一旁候着的宫人招了招手,“去查查那蓝衣女眷是谁家的夫人?”
宫人听了,忙一个弯身退下去查了。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出现老鼠呢?你可曾见到有老鼠的影子吗?”完颜赫又问殷红道。
“回摄政王,奴婢确实看到两只老鼠窜出来,不然这些女眷也不会慌成一团。”殷红忙回道。
完颜赫眉头皱了皱,“可曾看到那老鼠是从何处而来的?”
殷红这下犯了难,忙摇了摇头,一听到有人叫喊,她的注意力便全在夏展颜身上,属实不曾见到老鼠是从何处而来。
“你还要去主持午宴,莫耽搁了,这些事稍后再说吧。”见完颜赫步步紧追,颜儿忙在一旁提醒了。
此时,陈望也抱着准儿走了过来,完颜赫这才面色一缓,伸手将准儿抱了过来,“走,阿爸带你去参加午宴。”
言毕,完颜赫抱着准儿,另一只手牵了颜儿,往午宴的大殿里去了。
陈望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看着这一家三口的背影,只觉得自己也沾染了他们的幸福。
至于刚刚那一幕,陈望皆是看在眼里的,殿外一名宫女趁这些女眷出殿之际,偷偷从袖笼里放出两只老鼠,惊扰了女眷,这才使得那个蓝衣女眷有了可乘之机,将夏展颜推到在地。
很明显,这是一连串的阴谋,主使人是谁,也不难查出来。
待风平浪静用过这场午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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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一干人等全都按等级落了座,萧太后,律元平和小皇帝都在上座坐好。完颜赫的座位在上座之下,最靠近萧太后的位置,他抱着准儿,牵着夏展颜,一入了大殿便将全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人人心里都明白,摄政王这是为夏氏母子正名呢。
萧太后满心的不悦,但当着满朝文武王孙,也不好发作,便不动声色地看着完颜赫带着夏展颜一道落座。
萧未央与夏展颜一左一右坐在完颜赫身边,完颜赫将准儿抱在怀里,准儿十分乖巧,对着满大殿的人也不露怯,他趴在完颜赫的肩膀上,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从这些朝臣的身上一个一个看过去,而后又转过身来,对着夏展颜咧嘴开怀笑了。
完颜赫低头看着准儿,目光里全是做父亲的慈爱,又扭头看着颜儿,目光里盛满温柔,真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相较之下,坐在另一边,冷着脸的萧未央简直与身边这一家人格格不入。
待宫人宣布午膳时辰已到,宫女们便将饭菜源源不断地传了进来,夏展颜看着这些人进进出出的模样,只觉得眼花头晕,不觉闭了闭眼睛。
完颜赫察觉到颜儿的不适,刚要开口询问,颜儿竟晕倒在完颜赫身上。
“陈望,”完颜赫对殿外喊了一声,陈望急忙入殿,完颜赫将准儿交给陈望,“准儿交给你了。”
言毕,完颜赫搂住颜儿,对宫人道:“快传御医。”
大殿里的人都被这意外一幕惊呆了,宫女们也停止传菜,纷纷退到一边候着。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呀?”萧太后虽口上问了句,面上却尽是嫌弃之色,这个汉女真是不成器,好好的午宴,她竟晕倒了。
“母后,发生何事您不知道吗?听闻刚刚在殿外,有老鼠作乱,颜儿被人趁乱推倒,这么大的事,竟无人知会我一声吗?”完颜赫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听的在场的女眷心里无端一寒。
“呃,”萧太后愣了一下,淡淡道:“刚不过是轻轻摔了一下,看着也无碍,怎知她身子如此不济。”
“轻轻摔了一下?”完颜赫看向萧太后的目光陡然如刀,“颜儿可是怀着身孕的,可曾想过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完颜赫说着,看向怀里的颜儿,她已苏醒,轻声道:“我无碍,只是头晕,肚子有些痛。”
“刚刚推倒王妃的是何人?”完颜赫听了颜儿的话,并不理会,沉声问道。
大殿内忽而沉寂下来。人群里无人应答。
“本王再问一遍,刚刚是何人推倒王妃的?”完颜赫又问了一句。
“禀摄政王,奴婢知道是何人……”殷红见无人说话,便对完颜赫施礼道。
“摄政王,”殷红的话还未说完,那个蓝衣女眷便从座上起身,慌忙走到完颜赫前面,扑通跪下,“臣妾莫吴氏,刚刚慌乱之中不小心冲撞了摄政王妃,还请摄政王恕罪。”
完颜赫盯着面前的女人,莫吴氏,莫非是礼部新提拔上来的侍郎莫长青的内眷?
正想着,莫长青已从座位上慌忙起身,叩拜在完颜赫面前,“贱内初次入宫,难免慌乱,冲撞之处还望摄政王海涵,有何罪责,下官愿一力承担。”
完颜赫看着莫长青,“承担?若王妃真的有个闪失,你承担的起吗?”
莫长青听了,忙以头触地,再不敢言语。
大殿里的空气凝固了一般。此刻谁也不好出来帮莫长青求一句情,一不小心便会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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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沉默着,御医匆匆赶来,给座上各位请过安之后,忙上前用丝帕搭了夏展颜的手腕,开始诊脉。
“王妃有心神慌乱之相,腹中之胎有些躁动,待下官开些凝神安胎之药,服用几日再做观察。”诊完脉,御医对完颜赫施礼道。
“好了,既无大碍便都回座位吧,大好的日子,别弄的如此扫兴。”萧太后听闻夏展颜无碍,便忙开口道。
莫长青与莫吴氏却仍是跪在地上,不敢回座。
“太皇嫂,皇帝还小未能娶亲,后宫便仍由您掌管,但在您的掌管之下,后宫这老鼠却专往人多的地方横行,真是令人忧心啊。”完颜赫也不发话让莫长青夫妇平身,而是转头对律元平道。
律朗铮坐在座位上听了此话,眉头不由一跳,却仍是微低着头静静听着。
“是本宫疏忽了,待午宴之后便会命人仔仔细细地将所有宫殿都打扫一遍,务必将所有老鼠都给灭了。”律元平对完颜赫微微一笑道。
“好了,不过是两只老鼠,宫中如此之大,宫殿如此之多,难免会有几只灭不了的四处流窜,既然无事,便莫要再追问下去,也怪她不当心,怀着身子不在府里好好待着,进宫凑什么热闹。”萧太后愈发不悦,语气也严苛了起来。
“母后,”完颜赫听闻萧太后如此偏苛之言,心里当即愤愤,“若说不当心,如何能怪到颜儿的身上?首当其冲便是莫吴氏,身为侍郎夫人,举止行事如此鲁莽,不知礼仪,莫大人,这样的夫人你还留在府中做什么?”
莫长青听闻此言,心里便是一惊,完颜赫这是逼着自己休妻啊。
“臣妾知错了,还请太皇太后,皇太后,摄政王开恩。”莫吴氏听了完颜赫的话,魂儿都吓飞了,若自己真的被休,此后余生如何立足于世?
萧太后刚要开口说话,完颜赫却沉声道:“莫大人,你说呢?”
“下官教妻无方,所幸王妃无碍,下官回去便会给莫吴氏一纸休书,逐她出府。”莫长青知道逃不过完颜赫的逼问,忙道。
莫吴氏听了,当即瘫倒,扭头看向律元平。目光里皆是求救的乞求。当初律府的夫人找到自己时,只说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便是有事也会有皇后出面担着,怎的到了事情败露,皇后竟连一句话都未说。
“来人哪,将她拖下去,莫在此碍眼。”律元平见莫吴氏看向自己,忙一声令下。
宫人忙上前将莫吴氏拖了下去。莫长青吓的身上的汗都湿了衣裳。
“你且回座吧,往后可得长点心,娶妻不贤可是全家遭殃。”完颜赫对莫长青说道。
听到“全家遭殃”四个字,莫长青只感觉脊背一冷,叩谢之后战战兢兢走回自己的座位,。心底却自知自己往后凶多吉少了,事虽然是莫吴氏出的,但完颜赫如此精明,又怎会不知其中隐藏的秘密。自己身为礼部尚书律元的下属,他的秘密指派又如何能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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