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十里风波亭内,澹青菡姗姗来迟,远远便瞧见一个白色身影站在风波亭内,昨夜一袭夜行衣衬得他有些凌厉,此时这一袭白衣却显得他温文尔雅,虽然穿着不张扬,却难掩身上的贵气,她猜此人必然有些来头。
“你是……”他有些不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袭绯色劲装的俏丽佳人。
“你约我来的。”她淡淡地表明了身份。
“竟是个绝色佳人。”他确实无法将昨夜那个黑衣蒙面人与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联想在一起。
“走吧。”她一副不愿和他废话的表情。
“去哪?”他错愕。
“青州。”
“你怎知我约你来是要去青州?”
“当年的主审如今在青州。”
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有一种浓浓的挫败感,他赶忙跟在她身后问道:“今后我们得一起查案,我就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顾七,你呢?”
澹青菡一听他的名字便知是假,于是自己也编了个名:“沈青。”
二人策马而去,一路尘土飞扬,其实澹青菡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就这样信了一个陌生人,也猜测过他可能另有目的,可如今她孤掌难鸣,唯有寻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查案,虽然顾七的身份不明,但以他昨夜一番话来看,是个有头脑的人,与他一行应该会更方便办事。
昨夜在得知妹妹姚丹凤还活着,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她,但一想到如今有更重要的事要办,还是压下了心中的冲动,事情未查清楚,她亦不能轻举妄动。
青州与帝都相隔不过三百里,驾马而去不过半日便赶到,青州与帝都相邻,便也是个富庶之地,最重要的是青州临海,是商船进出口买卖的必经之处,故而青州里边汇聚了很多富商。
大晋有句俗话,在帝都莫去比官大,在青州莫去比钱多,可见这青州之繁盛。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穿着绫罗绸缎,发髻梳的一丝不苟,最重要的是他们走路都很快,与帝都百姓闲散的模样大有不同。
这是她第二次来青州,犹记得上一回来青州是三年前,她与父亲出征归来时途经青州,受到两江总督夏炎的盛情款待,她曾私下听父亲对其赞誉有佳。
夏炎也算是父亲的幕僚,据闻他们年少还只是军中小将时便相识,算是生死相交的兄弟,可二十年前夏炎却突然不再上战场,改做了文官。后来,一文一武常年不见,关系相对平淡了许多,可每回父亲提起夏炎,总是多有感慨。
那一次随父亲来青州时,夏炎第一次见到她时,脸上满是惊异,直呼:“青菡真像你娘年轻的时候。”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夏炎也认识母亲,心底也隐隐猜测夏炎与母亲的关系非同寻常,却也不敢细问。
“你想什么呢?”顾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猛然回神,“你说什么?”
“当年主审姚家灭门案的人叫李达,这也是他处理的最后一桩案子,还未结案便调至青州任刺史,是个厉害角色。我们想从他口中问出点端倪,只怕要下一番功夫。”顾七将他所了解的一些情况低声告知于她。
“嗯,我们先找家客栈落脚,再做计划吧。”
二人住进了清风客栈,虽然要了两间上房,可澹青菡却未进自己的屋,反倒是去了顾七的屋子,并重重的将门关好。
顾七瞪大了眼睛看她这样堂而皇之的进了自己的屋子,还在想她要做什么,只见她伸手进怀中掏着什么。
不会是想要掏刀劫色吧?
自然是顾七想多了,澹青菡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牛皮纸,平铺在桌案之上,“这是李达府邸的地形图,我本来打算今夜去李府劫持李达,逼问他案子的细节,可现在我觉得去碧翠楼比这个重要。”
“怎么说?”
“刚才我打听了一下这个李达,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李达喜欢去碧翠楼,所以我们应当先从这里入手。对了,我还了解到,这个碧翠楼是一年前开张的,短短一年间一跃成为这青州数一数二的青楼,后头必然有高人。”
顾七听的一愣一愣的:“你是包打听的吗?”
“难道你来青州之前没有先了解这里的情况?”
“没有呀,我想到来就直接来了。来了再了解不是一样吗?”
澹青菡眯了眯眼,眼中顿闪不屑,这人什么都没了解清楚,敢情跑青州来打酱油吗?
看出澹青菡的不屑,顾七却是眉峰一挑,笑道:“你放心,往后你会发现我的用处的。”
“嗯,我期待着。”澹青菡说着,目光朝窗外看了看天色,外头已是灰蒙蒙一片,四下已开始掌灯,璀璨灯火密密麻麻遍布整条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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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原本热闹的大街已渐渐冷寂,澹青菡与顾七早已穿好一袭夜行衣,趁着夜深人静之时跃出客栈,临行前澹青菡还特地问了句:“你的功夫能行吗?”
顾七哼哼一声,“行不行,试过就知道。”
于是,在飞檐走壁之时,澹青菡将顾七远远甩在了后头。
其实,准确的说,是顾七根本跟不上澹青菡的步伐。
待到碧翠楼时,顾七已是气喘吁吁,抹了额头一把汗,只恨自己当年习武之时没有用功,如今竟连个女子都追不上,当真窝囊。
顾七还在一边感慨,只见她已从后院翻墙而入,行动矫健如兔,他有些汗颜,这沈青究竟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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