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整晚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路面上还是很湿,没来得及钻进泥土和蒸发的雨水欲滴不滴地挂在树叶上和宫殿的瓦片上,整个空气在经过昨日一下午和一整晚的雨水后,非常清新,带着泥土的芬芳,那树上的绿叶子也被那雨水打落不少,花园里的花草充满了生机,绿得清脆,红得热烈。
远处传来了几声微不可闻公鸡打鸣的声音,曲檀香就那样毫无征兆地醒了。外面的天依旧灰蒙蒙的,并没有大亮,想来时间还早,书画还没有醒来。檀香随意披上一件衣服,就推开了窗户,却见外面的云层依旧没有散,天还是不知道何时会晴朗起来,只是冷冽的空气就那么冲进了房间,让曲檀香立即打了两个喷嚏,虽然四下无人,她立即找到一条手帕去捂住口鼻,飒婆婆从小教导她各种学识,一直最强调的就是礼仪,这么多年来,曲檀香早就养成了随时注意礼节的好习惯,就算只是自己一个人。
昨日下午,曲檀香正外面的大雨,白龙跑来说,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立即去看凌雪姬,说总觉得凌雪姬会有什么危险,敲好曲檀香早几日早就想着要去看望凌雪姬,如今下着这么大的雨,让这么小的白龙一个人去进宫也是不放心,于是冒雨和白龙一起进宫去看望凌雪姬。
她们去的时候,凌雪姬正在睡着。白龙和她在外殿,被侍女们伺候着换了湿了的衣服,青霜泡上茶来,她们一边喝一边等,白龙一直着急地往内殿张望,虽然以前自己一个人来的时候,可以进去内殿找姐姐,但如今曲檀香也在,自己总不好直接进去,只好等着了。
约莫过了近两盏茶的功夫,听见凌雪姬在里面唤道,“青霜。”那声音还是如之前那般的好听,只是里面失了些力量,软绵绵的,却也教人心疼和怜惜。
青霜听见立即从殿外走了进来,白龙更是小跑着进了内殿,檀香也跟着走了进去。只见凌雪姬虽然还不能下床,虽说昏睡了许多日子,但脸上的气色还是很不错的,冷艳的容貌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的倾国倾城。
她见白龙和檀香一起来了,就在青霜的搀扶下半坐起来,说,“曲姑娘和白使者怎么来了,外面那么大的雨?”
白龙听凌雪姬这么一说,立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说,“听闻淑贵妃娘娘中毒已醒,特和我檀香姐姐一起来看望,我檀香姐姐之前被人诬陷给贵妃娘娘下毒,好容易喜洗清嫌疑,呢。”
凌雪姬微微一笑,说“谢谢二位使者的挂念,本宫已经好多了。本宫听闻是曲使者替本宫找到了给本宫下毒的伍相仪,本宫还未亲自谢过呢。”
曲檀香听说,立即说,“娘娘不必挂怀,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当日的情境,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身陷其中,只能自证清白了,还好找到了真凶。”
凌雪姬听了还是又谢了一番,白龙细细地打量着凌雪姬,问“娘娘可是还需要多久时日才能完全好起来呢?”
凌雪姬说,“使者大可放心,宫里的太医医术高明,这不是已经解毒了吗?只消将养一些日子就好了。”
檀香看白龙放心下来,就对白龙说,“贵妃娘娘既然已经醒来,我们看过大可放心了,外面下着大雨,我们早些回去罢,一会儿天黑了路不好走了。”白龙听说,二人一起告辞出来,坐着马车原路回去了。
在雨中穿梭,虽有那马车隔着,但身上还是受了凉,书画临睡前熬了姜汤来,檀香吩咐给白龙也送一碗过去,书画应了,就出去了,檀香热热地喝完姜汤睡下。
晚上倒是没有发烧,只是做了一晚上的梦,梦见了许多的红梅和那个心心念念的人,九龙那边的皇宫内,不知道他好不好。
檀香看着窗外阴沉的天,关上窗户回到床上躺下了,思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九龙去,如今楚国向碧落宫借钱一事早就已经查明原委,背后主谋伍相仪也已经死了,就看北冥轩的旨意了。
这样想着,曲檀香竟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李太医亲自熬药送到楚皇的寝殿,德妃亲自服侍楚皇服药,一夜不曾离去,她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那么多的年月,自己陪伴在身边,四年前那个凌雪姬从九龙来了楚宫后,自己就未曾这样近距离地细细端详这张脸了。
虽然已经快五十岁了,但毕竟是男子,脸上的皱纹没有自己脸上的多,许是这些年凌雪姬陪着,心情顺畅的缘故吗?自己却早已年华早逝了。若不是这次皇帝晕倒,自己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上皇上一面呢,这样想着,德妃不禁伸手去触摸楚皇的脸庞,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德妃你这是哭什么?”德妃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了,还没来得及低头看一下,就听见皇上在说话。忙用另一只手拿起手帕拭去泪水说,“臣妾是看见皇上晕倒了难过才会哭泣。”
说着又笑了一下,眼睛里却又流出泪来,楚皇看见,轻轻地抚了抚那手说,“德妃有心了。”这时,高德喜也走进殿内,过来一看,就说,“啊,皇上您可算是醒了,昨晚吓得老奴一夜未敢合眼哪,德妃娘娘昨晚也一直守着皇上呢。”
楚皇听说,对德妃投去感谢的目光,“辛苦德妃了,如今朕已经醒来,德妃早日回去休息吧。”德妃都许久日子不曾和皇上说话,如今听见皇上对自己说辛苦了,竟是又不自觉地流泪了,点点头,对皇上说,“那臣妾先回去了,下午再来看望皇上。”
楚皇点点头,德妃带着侍女走了。
高德喜见德妃走了,才伏在楚皇耳边说,“皇上,楚国公有要事求见,正在外面候旨。”楚皇听了问道,“可曾问过是什么事情?”
高德喜摇摇头说,“楚国公未曾说起,只说是要事。”楚皇听闻,就说,“传他在御书房见朕,伺候我更衣后去歇一会儿吧,你也一夜未睡了。”
高德喜听说,立即跪下说,“谢皇上抬爱,只是皇上您昨日吐血,又昏迷了这一夜,身子恐怕撑不住吧,奴才替您传楚国公来此见皇上吧?”
楚皇听了,摇摇头说,“没事,朕的身体还没到那么严重的程度,去御书房。”高德喜听说,只好服从,“是,皇上,奴才这就替您更衣。”
楚皇换了衣衫,来到御书房,只见楚国公早已候在那里,不停地踱着步子,看来真的是有要事。
“国公有何事如此着急见朕啊?”楚皇坐下后,一边示意楚国公坐下,一边问道。那楚国公却并未坐下,而是走上前来,说,“皇上,影月国来信说,影月国国王珀书将于本月中旬来我楚国。”
“可是为了珀雅公主的婚事?”楚皇问楚国公。
“是,也不是。”楚国公想了一下,只好如是回答,楚皇听楚国公日此说,倒是觉得十分好奇,说:“这是怎么回事?”
楚国公顿了一下,对楚皇说,“回禀皇上,影月国来信中说,影月国国王于本月十五日,到我楚国商议我影月国珀雅公主与贵国二殿下子健的婚事,但据我国探子回报,珀书这次来是要退婚。。”
“什么,退婚?”楚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是才订婚没多久吗?怎么就要退婚?他影月国当我们楚国好欺负吗?提出联姻的也是他们,想退婚的也是他们。”
楚国公说,“据微臣了解,这也不是他们影月国不守信用,而是影月国旁边一个蛮夷小国的皇子看上了珀雅公主,向影月国求亲,如若不准,将对影月国发兵。”
“所以,他珀书就要和我们楚国撕破脸?”楚皇听了楚国公的话非常愤怒,楚国公忙不迭地全楚皇息怒。
早上秦子健在自己殿里用餐,珀雅公主也带着侍女来了,她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衫,显得十分雅致,脸上笑意盈盈,“二殿下,这是我早上亲自为你做的早饭,二殿下看看可还和你胃口?”
秦子健正冷冷地摆摆手说,“我已经吃好了,你自己慢慢吃吧。”说着就站了起来。
“可是......”珀雅正准备说什么,有一个侍卫走进来对秦子健说,“殿下,有客人在书房等您。”秦子健听了立即就走了,头也没回。
珀雅很生气,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丧气地坐在餐桌上,旁边的侍女问,“公主殿下,您要在这边用餐吗?我叫人给您换一桌新的来。”
“不吃了,回去!”珀雅本就在生闷气,这下把气全撒在了侍女身上,那单眼皮和直直的眉毛都要扭曲了,站起身来一跺脚,就走了,那侍女虽然委屈,但是还是跟在后面一起走了。
秦子健的书房里,空无一人秦子健走进去坐下道,出来吧,只见自房梁上下来一道暗影,跪在地上说,“殿下,小人得到消息说,影月国国王珀书不日即将来我楚国,商量珀雅公主与您的婚事。”
“珀书?他亲自来吗?不是派人出使吗?”秦子健用鼻音道。
“不是出使,是珀书亲自来,皇上已经得到消息了。”那暗影道。
“不是已经订婚了吗?还来做什么?催着结婚吗?”秦子健歪着头问。“据小的得到的消息,是影月国旁边一小蛮夷国的皇子看上了珀雅公主,向珀书求亲,珀书这次来是特地来解除婚约的,也就是..退婚......”那暗影越说越慢,越说声音越小,他在担心秦子健听了这话会做何反应。
“啊,这样,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秦子健竟然笑了,说,“没有就下去吧。”那暗影听秦子健这样的反应,当下一愣,低头手触底鞠了一躬,说,“没有了,小的告退。”说完那人就不见了。
九龙齐王府内,北冥齐正在院子里望着那盆月季花发呆,想着曲檀香的脸庞,脸上不禁浮上了一层笑意,那狭长的眼神更加魅惑,妖娆似女人。
这时,院子角门上进来一个小厮,远远地鞠躬说,“殿下,燕北来了。”北冥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向后挥了挥手,那小厮就走了,北冥齐伸手轻抚着那月季花,仿佛在抚摸一位美人的脸庞,小心翼翼,充满了柔情,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但愿你在益海那边一切都好吧。
北冥齐稍稍站定,然后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去了书房。
燕北早就在等他了,“殿下,那蛮夷果然向珀书提亲了。”
“哦,是吗?这么快?”北冥齐走过去,拿起一只桃子,却不并吃,而是在手里不停地转啊转,“你办事还是挺靠谱的嘛。”说着北冥齐笑了起来,那狭长的眼睛看不清里面的内容。
“谢殿下夸奖,属下定当尽最大努力去做。”燕北立即道谢。
“这个消息碧落宫知道吗?”北冥齐咬了一口那油桃,却并未吃,只是含在嘴里,问燕北。
“已经知道了。”燕北回答。
“那就好,咱就等着看好戏好了。”北冥齐意味深长地笑了,却没有发出声音。“你下去吧。”
“属下告退。”话说完,燕北就退下了。
北冥齐又接连吃了几口那桃子,扔下剩下的果子和桃核,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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