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衙役,红七也笑了。
深深地。
并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好熟悉的地方,还有味道啊!
时隔多年,竟然有那么点叫人怀念,作为间谍,审讯和被审讯,都是生活的一部分。这种味道,还有这种一个扮坏人,一个扮好人的审讯方式,是最为常见的,屡见不鲜。
不过,经典之所以是经典,就是因为他们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
这个时代的人们与那个时代的人们,在这一点上,倒是并没有什么不同。
实在是有趣。
不过,这个扮坏人的衙役,看起来还真够凶恶的,这壮硕的身材、这狰狞的扮相、还有这精湛的演技,总是充当坏人的血狼真是相形见绌,比不得啊!
红七先是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回那个凶恶的衙役,看得那个本来表情凶恶的衙役心里反而毛毛的,他这个造型可是公认的经典造型,尤其是那些犯了事的文官、百姓,哪个见了不是脸色发白,腿直打哆嗦,那些女犯、少年犯、孩子就更不用说了,个个吓得鬼哭狼嚎,夜里噩梦不止的。
审问这种不能用大刑伺候的嫌犯,他就是一绝顶大杀器啊。
只要一祭出,效果堪比神器。
可这个一半脸被布包着,另外一半边脸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怎么看见他一点儿也不怵啊,瞧那眼神,还好像赞赏有加的样子。
倒弄得刀疤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身体都僵硬了。
他长成这样,姑娘家从来都不敢正眼看一眼的,见了也是嫌恶之极的模样,什么时候被这么漂亮的姑娘这样好像欣赏地看过啊,而且,这姑娘还是大兴第一美人呢!曾经的。
听说好像脸毁容了,这才包扎着。不过,在刀疤的眼里,仍然跟天仙似的,他这么多疤,人家起码大半个脸都好好的,又白又嫩那么好看,不是天仙是什么?
刀疤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好热啊!
而且,眼神也不觉垂了下来,不敢直视红七了。
红七的眼神又移到了刑具架上,差点吹口哨了,好家伙,这么多,可比他们那个时代强多了。那个时代别的进步了,这刑具,反而退化了,这个东西,是夹具吗?某些古装剧里好像看到过,貌似是用来夹手指的,上刑之后,那个女主角,叫得那叫一个惨啊。简直是什么宫斗、宅斗片里的必备品,这回总算是看到现实版的了。
红七看得津津有味,比她看古代的那些才子佳人书看得有味多了。
她甚至伸出了蠢蠢欲动的手,试图亲手触摸、感受一下这只有在古装电视剧里才出现过的东西究竟是啥个触感。
只可惜,这时,一直站在旁边默默打量着红七的闵奉贤终于开口了。
“红姨娘,地方简陋了一点,还请不要嫌弃。”
红七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眼神,笑道:“闵大人客气了。”
“那请这边坐吧,事关重大,早一些开始,早一些找出犯人,红家也好早一些洗脱嫌疑,红姨娘也能早些回家。”
闵奉贤温言道。
“好的,闵大人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红七十分合作,在闵奉贤指的椅子上乖乖地坐下。
闵奉贤对刀疤使了个眼神,示意该他上场了。
原本应该上演的戏码是,刀疤上前,厉声质问红七:“说,是你绑架了萧潇对不对?”
这个时候,还要狠狠地拍一下桌子,效果才好。
通常,嫌犯都不会想到他们会如此单刀直入,一上来就问到重点,慌乱之下,很容易被看出端倪。
刀疤得到了闵奉贤的示意,如计划上前。
可接下来,闵奉贤目瞪口呆。
因为,那个刀疤,竟然用闵奉贤从来没有听过的斯文口气道:“红七小姐,请问,你认识萧潇小姐吗?”
闵奉贤身子晃了晃。
这,大哥,戏码不是这么演的啊?而且,都嫁了人的妇人,大哥,叫红姨娘才对吧?叫什么“红七小姐”啊?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
恶人只能他来做了。
至于这个效果好不好,也不能挑剔了。再这么下去,这场戏,他都快演不下去了。
闵奉贤当机立断,一拍桌子,脸抽搐了一下。
这活真不是好干的,手好疼!
红七真不想笑的,可,这角色怎么安排的这么错位啊?这不是审讯,是在制造笑果吧?所以,红七十分捧场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刀疤的脸一下子红了。
闵奉贤的脸,则黑了!
他这是被鄙视了吗?鄙视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朱靖寒拿着一道旨意出现在门口,看见红七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笑眯眯地坐在那里,心下一轻,再看到那碍眼的白布,眼眸又是一暗。
然后道:“闵大人,请接旨!”
之后,闵奉贤对红七问话,朱靖寒在一边旁听,刀疤甚至还给红七倒了茶,得到了她一句“谢谢”,整个审问在和平而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了。随后,红七被通知,需要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以便随时接受讯问,之后,就被人领走了。
朱靖寒则和闵奉贤进行了一番谈话,这才离去。
之后,闵奉贤就回了他在刑部的临时住所,才一进去,就被人抓住了脖子:“怎么样,是不是她派人做的?”
之前,闵奉贤已经审问了红家的其他人,得出的结论是,凭他们,还没有能力作出这样的事情。红七是最后一个。
闵奉贤给那人提到了半空中,脖子勒得紧紧的,气都喘不过来,脸胀得通红,只能手舞足蹈地想要推开那人,偏偏胳膊又没有对方长。
真勒个悲催的!
再这么下去,他都怀疑他要死于非命了,这么死他会觉得很冤枉的。
萧成澈!
老子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闵奉贤用眼神表达着他心中的无比愤怒,只可惜对方跟他根本就不在一个频率上,还不断地摇晃着他。
“你怎么不说?”
“快说啊?”
“小贤子!”
瞬间,闵奉贤黑化了。
他的一张白净的脸阴沉无比,手一握,手上戴着的一个戒指上,就伸出了一根针来,狠狠地往萧成澈的手上扎去,还好萧成澈反应迅速,松开了手,往旁边一跳,惊魂未定地看着闵奉贤。
闵奉贤对他一字一顿地道:“我说过,不、准、再、这、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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