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本来还有一堆滔滔不绝的话准备说的,听到这话,她震惊地看着太后,脑子发蒙。
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谁说萧潇要嫁给世昌”?
这话,她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京都再一次沸腾了,护国公府拒婚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很多人的眼珠子都惊讶地掉在地上了。
怎么可能?
他们没有听错吧?
护国公府为什么要拒婚?
“疯了吧!我看护国公府是根本就不想把女儿嫁出去了吧?”
“就是,二皇子这样的都不嫁,护国公府还想把萧潇嫁给怎么样的男人?”
有震惊不解者。
“二皇子太可怜了,一片痴心,却落得这么个下场,实在是让人心酸啊。”
有为二皇子抱不平者。
当然,也有为之欢欣鼓舞的。
“太好了!机关算计,这回是砸了自己的脚了吧?”
有幸灾乐祸者。
也有暗暗安下了一颗心,大松一口气的人。还好护国公府拒绝了,不然,还真是让人担心啊。
最反应激烈的,自然是贤妃、身为宁王的二皇子、宁王妃蒋丽华以及淑妃等人了。
贤妃这些天,心绞痛不停地发作,太医不停地在常青宫进进出出。
二皇子暨宁王郦世昌脸色铁青,气得不知摔了多少个茶杯:“不识抬举!不识抬举!”
淑妃冷笑,若她是萧府,看到贤妃的那副嘴脸,就是本来想结亲的,只怕也会改变了心思,现在学到了教训吧?随即,淑妃又皱眉,虽然乐见贤妃受到教训,但这么一来,二皇子离储位反而更远了。太后和护国公府既然拒绝了这门亲事,双方的梁子也就结下了。只怕太后和萧家都不会乐见二皇子登上皇位。助力没有得到,反而凭添了阻力。再要将二皇子扶上位,比起先前更是千难万难。这样的贤妃、二皇子,还值得自己全力相帮吗?尤其贤妃还没有成功就开始显露出的嘴脸,叫淑妃颇为恶心,淑妃的心开始动摇了起来。这时,宫女来报,说梁王妃来访。
看来,那一位也要开始不安分了。
淑妃的嘴角微勾:“快请。”
蒋丽华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向这样的方向发展。她匆匆地来见郦世昌,想要安慰他。
结果,“王爷”,蒋丽华才吐出了两个字,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郦世昌粗鲁地打断了。
“都是你出的好主意。如果不是你,本王又怎么会被太后娘娘所厌恶,甚至连见都不愿意见我。”
“你这个扫把星!”
“扫把星”三个字让蒋丽华整个人都懵了。
就在前些日子,郦世昌还柔情蜜意地说她就是他的“幸运星”“智多星”,说多亏了她,他才能够一转局面,他一辈子都会记得她的好的,但不过转眼之间,这个深情款款的男人,就一脸狰狞地骂她是“扫把星”。
蒋丽华呆呆地看着郦世昌,觉着眼前的男人好陌生,陌生地让她有些怀疑,是不是她听错了?或者,是不是眼前的人其实只不过是和郦世昌有着相同面貌的另外一个男人。
“王爷,你,你刚才说什么?我、我没有听到……”
蒋丽华问道,想要确认自己的想法。
回应她的是——
一个飞来的茶杯。
狠狠地砸在了她的额头之上,是郦世昌扔的,对着她。同时,还有如同刀子般的话:“滚!贱妇、丧门星,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让人倒尽了胃口的脸!给我滚!”
额头破了,鲜血淋漓。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蒋丽华心里的痛。
咔嚓!
那是心破裂,碎了一地的声音。
娘说过的,她知道的,男人是不能相信的,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所以,郦世昌的表现,没有什么奇怪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她同郦世昌已经是夫妻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帮助他度过这个难关也就是帮助自己。
脑子里,一个声音在这么说,但嘴却就是开不了口。
相反,眼眶一热,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一直往下,从唇瓣中渗了进去,是咸的,舌头这么告诉蒋丽华。
真的很咸。
很久很久,没有尝过这么咸的味道了。
她本来是想说,这件事还没有彻底玩完的。
她本来是想说,也许,她有办法挽回局面的。
她本来是想说这些的,但现在,除了这咸味,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拿在手里的一个东西,悄悄地飘落在了地上。
那是一个肚兜,十分精致、漂亮,绣着翩翩飞舞的蝴蝶。
似乎,护国公府的小姐萧潇,很是喜欢蝴蝶的。
而在一片喧哗震荡中,谁也不知道,作为事件的主角,萧潇却已经悄悄地离开了京都。
这是太后和萧正、霍夫人他们共同的意思,怕贤妃母子、威远侯府还不死心,再拿萧潇生事。萧潇不在,就算是贤妃母子、威远侯府再生出什么事儿,没有顾忌,他们也好应付多了。
京都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角力。
围绕着那个最高的位置。
只要没有最后的结果出来,这种角逐就不会停止。占了优势的人,要把优势扩大,直到赢得最后的胜利。暂时处于劣势的人,也想着如何翻盘,不到最后,不会放弃。
与表面不平静,私底下更不平静的京都相比,远在边疆的镇北城最近的日子,显得格外的平和。
年虽然将将过完了,可人们的心还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中,还没有从中舒醒过来,连笑容,都带着几分过年的味道。
冰雪覆盖了北方的草原,这段时期是一年之中最为寒冷冷清的季节。
然而,对镇北城的人来说,却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日子。
连那些蛮族人都被冬神所打败,不敢前来扰边。一年四季,只有这个时候,镇北城的人不需要担心战争的来临,亲人的生死安危。所以,只要春天还没有来临,镇北城的热闹就不会停歇。到处欢歌笑舞,饮宴不断,或兄弟相聚,或好友相伴;那些到了婚龄还没有成亲的小伙子,到了年纪还没有嫁人的姑娘们,也赶着这个时候瞅瞅,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整个镇北城都好像活了过来,热闹无比。
不过,正因为这样的热闹。
也越发地衬出一个人的落寞、冷清。
那个曾经来时轰动了整个镇北城,让无数夫人们送出了重礼的红姨娘,此时,已经被镇北城的人们给遗忘了。
“红姨娘,谁啊?”
“镇北王府有这么一个人吗?”
“世子的姨娘啊,大乔姑娘,风烟姑娘?想当初,大乔姑娘、风烟姑娘可都是我们镇北城出了名的美人儿呢!”
“红姨娘?没有听说过。”
问了许久,竟然也没有人知道。问话的人皱起了眉头,十分不悦。又拿出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谁如果知道,这银子就赏给他了!”
在白花花的银子的诱惑下,绞尽脑汁地想,最后,终于有人想起“啊”地叫出了声。
“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姨娘啊!”
“好像说是什么大兴第一美人,当初,我还真期待了一下下,结果,太让人失望了。”
“对,现在想起来,她好像是姓什么红的。”
“不过,什么大兴第一美人啊,长得不怎么样啊。听说,脸上还有一道疤呢。真搞不懂,京都的人都在想什么。这样的女人也能叫大兴第一美人?京都的人眼光有问题吧?”
“长这样也就算了,胆子还特小。听说,若水小姐上门,那红姨娘就如同缩头乌龟,面也不敢露呢。”
“她那个丑八怪样子,面对若水小姐,自然会自卑啦。”
“算她识相,不然,就是出现了,也只是自取其辱。”
“不要说是若水小姐,就是思思小姐,彩云小姐、艳霞小姐的一根脚趾头,只怕都比不上。”
“我看,若水小姐才是咱们大兴的第一美人呢。那个红姨娘,是个什么东西?”
……
在有人打起头来之后,人们恍然大悟,终于想起了的确曾经是有这么一个人的,也的确引起了一次巨大的轰动,震动了整个镇北城,只是,却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没有消息了,时间长了,众人也就渐渐地忘记了还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了。
来人又问起那红姨娘的现状,众人面现茫然,都不清楚。
“可能已经给世子抛弃了吧!”
“毕竟都毁容了,世子还留着她做什么?”
有人这么说。
“也许还在镇北王府也说不好,反正镇北王府也不多她一碗饭。”
也有人这么说。
……
很多人说,却都只是猜测,没有个确实的信儿。
最后,男子留下了银子,一脸沉重之色地走了。走到一辆马车旁,悄悄地说了打听到的消息,顿时,里头传出了一个万分恼怒的声音。
“丑八怪!谁是丑八怪,她们才全部都是丑八怪呢!”
“明月妹妹别说是脸上有一道疤,就是脸上有无数道疤,也能把她们比到地底下去,让她们羞愧得连头也抬不起来。”
“米粒之珠也敢与日月争辉。”
“像镇北城这样偏远之地的一些乡里乡气的小姐们,能好看到哪里去?哪像我们京都,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真是一些坐井观天的人,敢说我们京都的人都没有眼光。我倒要看看,他们的眼光能好到哪里去?还有那什么镇北城第一美人,哼!”
有人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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