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冷汗淋漓，她不明白为何刚才看着还天真浪漫的四小姐会变得如此强势，难道她看到的都是假象？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纵是不服，白芷也不敢再顶嘴反驳，只能先示弱似的认错。

　　“知道错了啊？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了。”南宫羽落勾唇笑了笑，道。

　　“奴婢不该对小姐言行无状，更不该威胁小姐，离间小姐和大夫人的关系。”白芷看着南宫羽落唇边的那抹冷笑，一股寒气从脚底下升起。她暗暗祈祷自己千万要挺过去。她不想成为大夫人的一颗弃子，再看过那么多弃子的凄惨下场之后。

　　“哦？仅此而已吗？”南宫羽落漫不经心的用手轻敲着桌面，眼神里是满满的复杂之色。她很想就此发落了白芷，可是不行，毕竟是母亲安插在这里的眼线，除掉她反而会引起母亲的警觉。况且除掉一个，母亲还会安插第二个，第三个……既然无法除掉，那就敲打敲打也好。

　　“叩、叩、叩、叩、叩……”

　　一声一声敲桌面的声音在清静的花厅里很有节奏的响着，牵动着白芷的心跳。随着响的时间越久，白芷的心跳就越来越快，她额头上的冷汗更是如雨滴般大粒大粒的渗出，流下……白芷想抬手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却已然吓得连手指头都不敢动，动都不敢动。

　　南宫羽落沉静的看着冷汗直流，身子微微发抖的白芷，脸上的讥讽之意更胜。她不动声色的端起搁在桌上的茶盏，却发现杯中已无茶水。她抬眼看了看立在身边的绿意。绿意会意，端来茶壶，重新倒了杯热茶后，将茶盏递给南宫羽落。

　　南宫羽落接过茶盏，轻啜了一口茶道：“你觉得绿意不如你？”

　　“这个……奴婢毕竟是大夫人调教出来的，定会比绿意好些。”白芷脸色苍白小心翼翼的说道。看着绿意的眼神里除了未散去的恐惧，还有对绿意的不屑。

　　绿意心中暗恼，却又不动声色。她知道小姐会为她讨个说法。毕竟她是小姐一手调教出来的，容不得他人质疑。再有她也跟了小姐有几个年头了。对小姐及其护短的性子还是有所了解的。

　　“哦？母亲一手调教出来的？放肆！母亲怎么可能会教出你这种目无主子，以下犯上的奴才？”南宫羽落看着白芷想要反驳，却又哑口无言的脸，讥诮道：“你自以为比绿意好，想来你在母亲身边的时日也不短了。不知你可有了解母亲喜欢吃什么？喝什么茶？喜欢什么饰物？喜爱什么颜色的衣裳？喜欢什么款式的裙装？何时休息？何时起床？心里头在想些什么？看向你的眼神里蕴含着什么？”

　　白芷听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许久过后，白芷才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些，这些，奴婢可以慢慢学，相信日后定会比绿意做的更好的。”

　　“是吗？那你的意思就是还要我重新调教一番吗？可是，白芷姐姐不是觉得我一个12岁的小姑娘调教的丫头不如你吗？”南宫羽落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白芷惊慌且苍白的脸，“你如此自负，不就是因为你是母亲亲手调教出来的吗？”

　　白芷“奴婢……奴婢……”的喏喏而言，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也罢，既然你眼高于顶，瞧不起我房里二等丫头的位置，那你就去院子里当个扫院子的粗使丫鬟吧。”南宫羽落喝完杯里的热茶，淡然道：“等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喝的茶要用几分热的水泡的时候，再来跟我说你要做我房里的大丫头吧！”

　　“小姐，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小姐开恩啊！”白芷有些傻眼了，连连磕头道。

　　南宫羽落看着白芷不住的磕头，轻声道：“罢了！若你不嫌弃，就做我房里的二等丫头吧！”

　　“谢小姐开恩，谢小姐开恩……”白芷连声道。

　　“下去吧！”南宫羽落看都不看白芷一眼，端起绿意重新蘸了茶的茶盏，慢慢喝着。开始想着为何前一世会被这样一个没有什么心机城府，还飞扬跋扈，欺软怕硬，目无主子的奴才害成那般凄惨，说到底还是她太过软弱了，太过于善良了，才会被奴才欺辱到头上来，才会被人当成垫脚石般利用完了就一脚踢开，灭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说的大概就是这样吧！

　　南宫羽落抬头看这白芷渐行渐远的身影，突然自嘲了一下：“果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绿意端起桌上的茶盏，递给脸上满是自嘲的南宫羽落，道：“小姐，奴婢不是很明白。小姐明知道白芷是大夫人安插的眼线，为何还……”

　　南宫羽落收起脸上的嘲讽，笑着问道：“绿意，你觉得是暗中的眼线好，还是明里的眼线好？”

　　“自然是明里的眼线好了。明里的眼线我们还可以防着点，暗里的可是防不胜防。”绿意笑道，却发现南宫羽落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禁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开怀笑道：“瞧我这脑子，愣是没转过这弯来。”

　　“不怪你，毕竟你经历的少。”南宫羽落对于绿意的觉悟性还是很满意的，“况且，就算我们将白芷遣了出去，大夫人还是会想了法的安插眼线，倒还不如留一个我们知道的，这般也好做事。说不定还可以被反利用呢。”

　　“还是小姐看的透彻。”绿意钦佩的看着南宫羽落，道。

　　南宫羽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着绿意那崇拜的眼神，不禁有些无语。

　　“绿意，你可要多学学，以后小姐我要用到你的地方可多了去了。”南宫羽落郑重其事的说道。

　　绿意闻言眼睛一亮，她知道小姐是信任她的，却不知道竟是这般全然信任。这让她有些意外和大大的惊喜。她兴奋的点点头，暗中发誓定要将小姐这份聪慧稳重学个八九不离十。

　　南宫羽落却不知道，自己的这般话那么快就变成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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