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嫡女重生:盛宠世子妃

第387章 忆往昔,流年别经年(1)

  多年前的一场梦,多年后的一场秋风。人总是不满足眼前的一切,直到失去,方才真正懂得珍惜。

  年少时的才华横溢,名声响遍熙京,犹记得那时,祖父面上时常挂着的担忧,然,他毕竟年龄尚小,并不能揣摩透祖父的忧虑,他只以为,自己表现的不够好,祖父不满意,所以尽量表现的好一些。

  然而,这种想法,终究是造成了难以磨灭的错误。

  凤家世代,文武并重,朝廷中除了有文臣外,战场之上,还有武将。

  凤家有言,要武,定能安邦,震慑沙场,所以,伯父去了战场,成了赫赫有名的将军,而他的父亲则驻守朝堂,在朝堂之上占据重要之地。

  一门忠烈,忠心耿耿,凤家一直秉承着祖训,做好分内之事,洞晓天下大事,然又装作什么不知。

  也许很多人都已忘记,开国之初,凤家与皇家本是表亲,也许无人知晓,在凤家手中实则握着另一部分天下权力,那样的权力,让所有人忌惮,经过数代积累,足可以倾覆临熙天下。

  一道家训,压在凤家所有后继者身上,让他们永远也翻不了身,只能屈居臣下。他不知,凤家为何会有那样一道家训,也不知凤家之人为何要守着那样的家训,被他人掣肘,而随着一代一代下来,皇家之人防备之心渐重,或许,凤家祖先便也料到,终有一日,凤家荣耀将不复存在。

  这样的局面,将会由谁来打破?将会在什么时候打破?每代凤家家主都忐忑着。

  于是,便轮到了他。

  也许没有人知晓,他的父亲虽然是辅国公,然而真正的凤家家主却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

  一切,都从十岁那年开始,直至十八岁那年结束。

  八年时间,他不知自己究竟经历了多少风霜雪雨,只是八年的时间,他到底从一个锋芒毕露的少年儿郎,成了后来笑容始终浮于面的虚伪之人!

  记忆中,祖父并非长期居于江南,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在熙京之中,然,十岁那年,他本想考取功名,博得祖父高兴,却是在科考前一夜,听到了祖父与皇帝的对话。

  皇帝说,爱卿,江山代有才人出,这本是好事,可是否上天太过眷顾凤家,凤家人才是否太多?

  皇帝说,爱卿,你那个小孙子委实聪慧过人,记得年少之时,朕曾赞他一句神通,然他果不负朕那一声称赞,听说他今年参加了科考,十岁幼龄,若是夺得状元,该是怎样的惊才绝艳?届时,凤家是否要因着他,成了那出头之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皇帝是风,他终究不能容忍凤家这棵树太过壮大。

  后面的话,他已记不清了,可记忆中,皇帝一直在说,而祖父只是躬身垂首。那个时候,祖父已然年过半百,竟是对着一个中年男人弓了几个时辰的身子。

  皇帝终于还是要走了,可他走,便走了吧,却突然又停下了脚步,淡淡道了一句:“爱卿,这个凤家,终究不需要这么多的人才不是?以一换一可好?”

  一句无头无脑的话,却让他听了心惊。

  是的,他听明白了皇帝话语中的意思,他想,祖父也明白了,否则,那一刻,他怎会瞧出祖父深深苍老了许多。

  皇帝走了,祖父依旧站在厅中,似乎在思量着什么。他以为,听了皇帝的那番话,祖父会将他叫到面前,叮嘱几句,然而,那一夜,祖父都不曾唤他。

  祖父在屋内痴坐了一夜,却不知,他在门外痴守了一夜。

  一夜,祖父白头。

  一夜,他被迫长大。

  他是祖父,是疼他爱他的祖父,可却因着他陷入生死之决,可即便是这样的时候,祖父都不愿迫着他。

  天微明时,他抬首,望了一眼朦胧的天际,隐约明白,自己今后要走的将会是怎样的一条路。

  夜晚,天是黑的,可天真的黑了吗?

  夜晚时,人们瞧不见太阳的光辉,可太阳当真就不存在了吗?

  不,是存在的,只是太阳敛去了光辉,在人们意想不到之时,总能让世人大开眼界。

  于是他想,他是否该学学太阳,将身上所有的锋芒敛去,只待得该露锋芒时,才露。

  于是,那一年科考,他成了最后一名,少年天才终究成了天下笑柄,有人说,他的名气不过是他人捧出来的,有人说,他以前写的诗词,不过是背诵了他人所做。

  他听了,只是一笑而过,再不会像以前一样,与那人争辩一番,比试一场。

  不过是虚名罢了,这些东西与祖父的性命相比,有何重要?

  皇帝说,以一换一,如今,他成了天下笑柄,成了最大的傻瓜,这样应当可以救回祖父了吧!

  然他到底还是天真了些,祖父虽免了一死,可终究逃不了皇帝的忌惮。

  于是,祖父离开了朝堂,永远地长居江南,在那一片江南,有着祖父的身影,半百的老人孤独的身影。

  皇帝怕是以为,他藏起了锋芒乃是祖父安排?皇帝怕是以为,若没了祖父,他终究不过是一个不成气候的孩子?

  然他到底是没想到,他虽只有十岁,却能看透一切。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这八个字,好似是他一生写照。

  自小聪慧过人,便让他失去了所有孩子该有的简单快乐,以致于十岁那年后,他彻底失去,他终于明白,他腰间时常挂着的那块血玉坠究竟是代表着什么,他终于知道,祖父从一开始便选择了他!他终于想通,那一夜,祖父实则知道他守了他一夜,若是那一夜,他没能成长,或许,祖父将用自己的命,让他成长。

  若是他没能想通,他成了状元之后,祖父会选择走上死亡,然,那并非是畏惧了皇权,而是为了让凤家日后的主人变得更加强大!

  凤家的人专情,而又无情。他可以狠心地伤害任何一人,包括他自己,也可以将一个人宠到了极致。

  所以,祖父宠他,却也可以狠下心伤他。

  伤一个人最好的法子,不是杀了他,而是让他悔恨自责、接受灵魂的拷问,一辈子!

  这是祖父教会他的东西,在以后,他很好的学以致用。

  这个世界一直都现实且残忍,你不被伤,就要伤别人,不是你难过,便是别人难过,有舍才有得,他成了一个平凡人,成了一个靠家族荫蔽才能在朝廷立足的无能之辈,然他救了祖父的命,成了凤家真正的主人,掌握凤家掩藏的那一股势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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