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惜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脸上的神色变化莫名。

　　良久，墨惜缓缓开口，声音中带了些许的怒气：“春红，你可知道，一去十年，边关艰苦，非常人能够忍受，而且，军营禁止女子进入，你一个女人，又将如何在军营中生活？”

　　她以为，春红已经将凤钰忘记，可是她没想到，春红心里从没有放下凤钰，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凤钰就像是一棵树，在春红的心中生了根，发了芽，茁壮成长。

　　春红低垂着头，看着地面，她没有勇气，抬起头来看着姑娘。她明白，自己今日这个请求，必然要惹得姑娘发怒，可是，她不想在浑浑噩噩下去，也不想再痛苦下去。

　　她想，无论结果怎样，她总该尝试一下。每日陪伴在姑娘身边，看着姑娘与姑爷恩爱，她便愈发的渴望那种感情。所以，她才会有今日的一番决定。

　　“姑娘，春红明白，这些春红都明白。可是，春红还是要去。军营里不准女子进入，没关系，春红可以寻一处地方，在军营外守着，只要守着，我也不求八少爷能来看看春红，只要春红能照顾到八少爷，知道八少爷安好便可，也好过当初的提心吊胆。”

　　说着，春红鼓起了勇气，抬起头，看着墨惜：“姑娘，你和姑爷恩爱，春红以为，姑娘应当明白春红的心思。”

　　墨惜蹙眉：“可是，春红，你与八弟并不同。倘若八弟对你有意，我不会说什么，可是，现下是八弟无意与你，你可知，你这一去，将面临的是什么？可能你守在八弟身边一辈子，八弟都不会对你动心。或许将来，你要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出入成对、恩爱非常，那时候，你又将如何面对？你又将承受怎样的痛苦，你可明白？”

　　成人之美的事情，谁不想做？可有些事情，哪里又能尽如人意？

　　尤其是，墨惜明白，凤钰不仅不喜欢春红，而且心里住着一个人的时候，她怎能轻易松口，让春红去牺牲自己一辈子！

　　春红心头一震，这些事情，她也曾想过，可是她没有料到，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会这么让她感到难受。可是她明白，墨惜并非是危言耸听，将来有一日，她当真要面对这一切的时候，那将是切肤之痛！

　　可是——

　　“姑娘，您说的这一切，春红都明白。”春红抬起头看向墨惜，“不知姑娘可曾听过飞蛾扑火的故事？”

　　墨惜沉默不言。

　　春红垂下头，缓缓说着：“飞蛾明知道自己不能接近火，可是，它却可知不了对于火的渴望，克制不了想要接近火，于是，最终，它死在了火中，可是，它从来也没有后悔过。春红想，人的一生，总要疯狂一次，春红不敢自比飞蛾，可是春红也想做一件想要做的事情，为自己而做的事情！”

　　墨惜的目光深了深，她从来不知，自己身边的丫鬟，竟有这样的想法。春红的想法，让墨惜无言以对。她无权否认春红的想法，因为她清楚的意识到，她觉得春红的想法没有错。

　　可处于私心，她又不想肯定她的想法。

　　“就算明知不可为，你也要为之吗？”

　　“是。”春红抬起头，看着墨惜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那一刻，墨惜觉得，她当真从春红的眼中看到了飞蛾扑火的坚决，即便是明知道自己面临的将是生不如死的结局，她仍旧义无反顾。

　　绿瑶看着眼前的一切，思量了一下，在墨惜的面前跪了下去。

　　秀儿抿了抿唇，瞧了一眼墨惜，也跪了下去。

　　墨惜看着面前的几人，目光有些晃动，她轻笑一声，说道：“好啊，好啊，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故意想要来为难我？”

　　秀儿抬头，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墨惜，缓缓说道：“姑娘，我们并非是想要为难姑娘。只是秀儿觉得，春红姐没有错。秀儿虽然不知男女之间的感情。可是秀儿想，春红姐竟然舍得离开姑娘，这便说明春红姐当真很在意八少爷。人总想和自己在意的人在一起，就像秀儿在意姑娘，所以秀儿想要跟在姑娘身边，伺候姑娘。春红姐心里在意八少爷，如果强行将春红姐留下，想来春红姐也不会活的快乐。”

　　“爷爷在世的时候，总是跟秀儿说，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有钱，生活无忧，便是快乐。只要跟在意的人在一起，即便是吃了上顿没下餐，都会感到满足。当初秀儿不知道，直到爷爷离开后，秀儿才明白爷爷话里的含义。所以，秀儿希望姑娘成全春红姐。”说着，秀儿中只重重磕了一个头。

　　墨惜的目光落在绿瑶的身上，淡淡问道：“绿瑶，你也这样认为吗？”

　　绿瑶点点头，迎上墨惜的目光：“绿瑶明白姑娘的心思，可是，姑娘是否能想明白，有时候护着，并非就是保护。姑娘可还记得碧秀？”

　　她无意在姑娘面前提起碧秀，勾起姑娘心里的伤痛，只是，她希望姑娘明白一些事情。这事情，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强求，既然春红已经留不住，那不如放她离开，这样春红心里还会存有感念，如果，只是自以为地对春红好，害怕她以后会受到伤害，所以才留下她，那么春红心里或许便会生出怨念，时间一长，或许会成为一种伤害。

　　绿瑶不希望，有一天，墨惜伤在了最亲近的人手中，那样的伤害，对于墨惜这样骄傲的女子来说，是致命的！

　　墨惜的目光，沉了下去，她望着面前跪着的三个人，许久都没有说话。

　　良久，她背过身去，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口站着的两人时，勾起了淡淡的笑意，只是，那说出口的话语，依旧冰冷：“春红，你走吧，我就当从来没有过你这个丫鬟，出了凤府之后，即便是你再回来，我也不会收你，日后，你在外面受了什么苦，是死是活，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再是你的主子！”

　　春红一愣，心疼了起来，嗓子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说不出话来。

　　她眨眨眼，有一滴泪水，话落下来，滴落在手背上，双手抓着地面，忍着心中的难受，挤出几个字：“谢姑娘成全，春红永远会记着姑娘的恩情！”

　　……

　　 喜欢嫡女重生：盛宠世子妃请大家收藏：(321553.xyz)嫡女重生：盛宠世子妃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