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丫头出府了？可知去了哪里？”白氏斜睨了柳嬷嬷一眼，眼中满是揣测。

　　这丫头这两日总是往外面跑，昨日里去了二房那边，今日怎生又出去？她不是要为墨晟讨回公道吗？难道那公道在外面，不在府里？

　　“奴婢也不知七姑娘去了哪里，不过，今晨的时候，倒是有人，送了一封信给姑娘，之后七姑娘便坐着轿子离开了，瞧着模样，并不像去什么近处？”柳嬷嬷说着，心下打着小算盘。

　　白氏摩挲着手中的青花瓷盏，细细思量了许久，猛然想到了一人，当下道：“柳嬷嬷，许久不曾去给老祖宗请安了，走吧，今日且去给老祖宗请安。”自从前日里，白氏出了院子，墨恒并不曾多说什么，白氏便也没了顾忌。墨惜那边，为着墨晟的事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自然也不会在意白氏的举动。

　　柳嬷嬷跟着白氏，出了沁芳园，一盏茶的功夫，便来到了王氏所住的长鹤院，到的那边的时候，王氏正起身，祝嬷嬷在一边帮着王氏穿戴着衣衫，王氏瞧见了白氏，只懒懒看了一眼，并不曾说什么。

　　白氏察言观色，当即上前，帮着王氏洗漱，一副好媳妇的模样。

　　待得一切收拾停当，王氏淡淡问道：“这一大早，怎么想起跑我这里来了？”言语间颇有几分不瞒，自从白氏嫁入墨家，并不曾天天与王氏请安，当初，王氏虽然说了免了白氏请安之礼，可说归说，白氏若是不来，王氏心里还是有些生气。

　　白氏闻此，自是听出了王氏言语间的不瞒，当下腆着脸道：“若是有时间，老祖宗这里，媳妇自然是****都想来，只不过，以前不是府里头太忙了，抽不开身吗？这段时日倒是空闲了，只我却是被禁足了。这不，昨日里，老爷刚刚免去了我禁足的口令，我便来瞧老祖宗了。”

　　白氏说着，当真是巧舌如簧，以假乱真，墨恒何曾免去了她的禁足令？只她现下说了，回去，墨恒再也不能禁了她的足。

　　闻言，王氏斜睨了白氏一眼，不知对着白氏的话信了几分，然她作为长辈，倒是没有为难她。

　　“你倒是一个有心的。”王氏缓缓到了一句，只那说话的语气有些古怪，在场的人，那个不知王氏的话中有话？

　　只白氏明知那话中有话，却只能装作不知，勉强笑笑，算是应和，心中却是将王氏骂了千百遍。

　　“老祖宗说笑了，服侍您乃是儿媳的本分。”说着，白氏扶着王氏坐在了位子上，有下人送来早膳，白氏伺候着王氏吃了。

　　食不言，寝不语。

　　王氏尤为注重这些，因而在用饭的时候，白氏并不曾说话，待得饭后，白氏状似无意中提起了几个孩子，渐渐将话题引到了墨惜身上。

　　“惜儿委实是一个担忧的，婆婆也莫要生气，那日惜儿顶撞了您，委实不应该，不过，婆婆便看在她年纪小，放过这一回吧。”

　　王氏正饮着茶，乍一闻此，手一顿，然不过片刻，又平静地喝起茶来。

　　白氏见王氏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这几日，那孩子为着晟哥儿来回忙碌，我这个做母亲的瞧着委实心疼。”白氏继续装模作样。只谁人不知，她不过是猫哭耗子。

　　王氏依旧不予理会。

　　白氏瞧了，双眼微微眯起，心道，我看你还能淡定到几时？

　　“这不，昨日里去了二房那边，一呆便是一日，今日儿又出去了，也不知去了哪里？唉！”说着，白氏叹息一声，面上带着几分忧愁，那模样委实像极了担心孩子的母亲。

　　白氏说此话，重点在于试探，乃是带了双重目的，一是，前些时候，墨晓莲在她面前说起自己撞见的事情，眼前的老人与墨恒隐隐提起当年的事情，她便想着这当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可是与二房有关？

　　二是，想要将墨惜出府的消息透露出去，想看看眼前老人的反应。

　　然王氏只是平静地喝着茶水，面上波澜不惊，那副模样，仿若什么都不曾听得。

　　白氏说完，认真瞧了王氏几眼，见王氏不曾有任何反应，心下顿时纳罕：难道她一直以来的猜想都错了？

　　一时间，白氏拿不定主意，只觉得面前的老人委实太难猜。

　　瞧着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白氏与王氏说了几句，只说还有些事情，便告辞离开，待得白氏离开后，王氏的表情立刻变了，原本的平静被阴沉所取代，面上带着几抹狠厉。

　　“老祖宗，奴婢瞧着四夫人过来分明没安好心。”

　　“当年的李氏便是一个不省心的，如今这个白氏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老祖宗冷哼一声，她口中的李氏，便是墨惜的生母。

　　“老祖宗，您说四夫人说这些话究竟有什么用意？”祝嬷嬷问道。

　　王氏眼睛一转，沉吟片刻，道：“你且去打听打听那丫头今日去了哪里。”

　　“老祖宗您的意思是七姑娘怕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祝嬷嬷眼一转，道。

　　王氏瞧了祝嬷嬷一眼，什么也不曾说，眼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当下，祝嬷嬷也不再问，只退了出去，半个时辰后，祝嬷嬷再回来，带回了消息。

　　“老祖宗，今日七姑娘接到一封信，之后便出门了，至于送信之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厮，并不知是哪个府里的。不过，那小厮说了，让他送信之人，乃是一名男子。”

　　闻言，王氏心下一惊，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大喝道：“荒唐！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能随意去见男子？”想了想，王氏又道：“你去派人，到那丫头的院子里瞧瞧，看看可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若是有，便命人来请我。”

　　闻言，祝嬷嬷应了一声，躬身退下，须臾之后，带了两三个丫鬟，去了熙春园。

　　见得祝嬷嬷离开，白氏与柳嬷嬷从暗处走了出来，望着行色冲冲的祝嬷嬷，白氏阴测测地道：“柳嬷嬷，你说祝嬷嬷这么着急乃是去哪里？”

　　柳嬷嬷闻了，掩嘴一笑，眼中满是奸计得逞的笑：“夫人以为如何呢？”

　　“呵呵……知我者，柳嬷嬷也。”

　　“不过，夫人，我们要不要再添一把火？”

　　白氏侧首，望了柳嬷嬷一眼，神秘一笑：“不用，那丫头不检点，自有人会好生收拾她！”

　　说罢，白氏抬首，望向远处。

　　惜儿啊惜儿，莫要怨我狠，怪只怪你不曾做的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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