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染染并不知自己的一番话,在祈墨渊的心底激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
临睡前,她还在担心着小团子被提遛回去后,会不会受罚呢?
她也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对着小团子将这个惊天的秘密倒出来。她只是单纯的想跟他讲讲,仅此而已。
闭上眼时,祈墨渊那双冷峻淡漠的黑眸就这样不期然地撞进了她的脑海里。
宁染染吓了一跳,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定是她想得太多,所以才会做恶梦的。
再躺下时,却怎么也睡不着。大恶魔到底有没有听到她的话,他到底会怎么想她?
她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终于掀开被子下了地。
……
盈盈如水的月光之下,静谧紧闭的别院显得异常的神秘。
宁染染缓步走到墙角之下,咬了咬牙,暗恼着自己肯定是吃错药了。她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中邪了吧!
如此一想,她就飞快转身,就当自己没来过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可没多久,她又蔫蔫地跑了出去。
好吧,她真的是中邪了。
隐在暗处的暗卫就眼睁睁地看着她翻墙而入。也只有这凤姑娘,胆敢不把江宁王别院当回事,爬墙都爬习惯了。
可能因为紧张,她居然忘了自己会轻功,翻下去时还不小心摔了一跌。
暗卫们面面相觑,表示什么都没有看到。
进了别院,宁染染又后悔了。不知为何心口跳得十分厉害,往前每走一步都觉得肝胆儿在颤。
她就想,她是来看小团子的,看他有没有受罚的。如此一来,底气就足了。
可是不知不觉的她居然走到了大恶魔的寝房前。然后暗卫们就看到她走两步又折腾回去,走两步又折腾回去。
“……”
她的脚步声轻盈又迟疑,来来回回地折腾,就算祈墨渊想当成不知道也难。
可他硬是躺在床上没动,削薄的嘴唇边却不自觉的微微勾起。
宁染染纠结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感觉自己此时进去就是羊入虎口。
她的手轻轻按在门板之下,再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难决择的了。
暗卫们的视线就紧随着她那只手,也跟着她忽上忽下,眼巴巴地瞅着,都恨不能直接将她推进去算了。
实在是太闹心了。
她俏丽娇好的侧影就印在门前,祈墨渊已经悄然无息地起了身。此时与她仅隔了一门之遥。
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即便是隔着一道门,他也能清晰地看到她咬着唇瓣,蹙着眉头纠结难安的模样。
她还来做什么,不是已经拒绝了他,不是说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么?
隔着门板,宁染染幽幽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收回了手,缓缓转身。
算了,他听到了又怎样,没听到又怎样?反正她说的都是事实,随他怎么想好了。
就在宁染染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的门毫无预警地被打开来。凶猛的声音乍然打破了静谧的夜色,宁染染被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回头,就看到祈墨渊身着里衣,一头墨发披散于肩头。那眼里寒光凛冽,冻结了所有的情绪,森森的寒气叫人连呼吸也不敢了。
宁染染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给震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反应。
就这么直直地望着他,看到他脸上的怒气越来越明显。这才终于被惊醒似的,就跳了起来。
她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祈墨渊冷笑一声,送上门的猎物,他怎么可能会让她跑掉。
那声冷笑好似就在耳边似的,宁染染后悔极了,今天晚上她一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
不然她怎么可能这么失常。
“宁染染,你若敢跑,本王打断你的腿!”他终于阴寒肃冷地开口了。
打断就打断吧,断了还有一条命在。
“你跑吧,本王让你一辈子也见不过儿子。”
宁染染的身体就如同突然被点了穴一样,所有的动作都嘎然而止了。这就是她的死穴了。
祈墨渊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头失落浓浓,他如今也只能拿儿子来威胁她了。
他再次冷哼一气,转身就进了屋。
宁染染回过头来,看到门前已空,心里头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大恶魔魔性这么重,绝对是说得到做得到。
如此想来,她也再顾不得许多,见那扇门没有关,就急急忙忙冲了进去。
藏在暗处的暗卫们终于齐齐的收了心,各就各位,各自把心口都按了一按。
屋子里没有灯,很暗。等适应了里面的黑暗,宁染染这才看到负手立在窗前的一摸修长的人影。
月光之下,他傲世天地的强势气息,让他整人都显得异常的孤冷。
她头皮微微一麻,就算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她的目光微垂,不经意就扫到了他的脚下。
赤着脚?在这寒气飕飕屋子里,他不觉得冷么?
“你来做什么?”他突然开口,声音淡如水,没有半丝情绪。
宁染染的目光还盯着他的脚背,想着大恶魔居然有赤脚的嗜好,跟他肃然的气息一点都不相符呀。
久久不见她回答,祈墨渊眉头夹得死紧,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就见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脚上,眼都不眨一下。
祈墨渊原本还绷着的脸,顿时变得铁青。
“宁染染,本王问你话呢!”
“啊啊……哦哦,你问你问……”她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显然没放在心上。
祈墨渊心里一堵,气急败坏的回到内寝,穿上了鞋子又披上了外衣,又才黑着脸走了出来。
宁染染忍不住就把失望的表情写在了脸上。
祈墨渊:“……”
他肃着脸,复杂而深邃的眼神再她身上扫了一圈,还是忍不住隐隐地带着些许的期待。
又说:“你来做什么?”
“我来,我来看看小团子,你没有真的要罚他的吧。他其实很乖的,你不要……”
“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了吗?”他不耐烦地打断她,根本不给她顾左右而言的机会。
“我跟小团子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不管了,横竖就是这么刀,早说完早了事。
可为毛她却有种要赴刑场杀头的感觉。感觉自己无所循形,那一刀就能让她灰飞烟灭一般。
祈墨渊静静地看着她,好半天没出声。
宁染染就更不安了。
“你怎么不说话?”
“你希望本王听到,还是不希望本王听到?”
宁染染一愣。希望吗?不希望吗?她不知道,这个秘密被压在心里头整整六年了,她无处可诉,便是对着小团子也只是当成一个故事在讲。
若真的被他听了去,她是不是能够如罪释放?终于可以不用再守着这个秘密了不是吗?
她这样愣怔的神色,看到祈墨渊眼里颇为讽刺。就算那一切都是真的,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他讲。
她从来都是把他排拒在外。
这一刻,他真的很羡慕自己的儿子。
“你走吧,以后都不必再来。”
既然她无心于他,他又何必纠缠不休。
“你……”她咬了咬牙,有些迟疑。
“还不走!”
“明明就是你不让我走的,明明就是你先威胁我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强留就强留,想赶走就赶走!我偏不走!”
宁染染脾气一上来,也横了起来。
祈墨渊眼底闪过一阵错愕。
“我知道我那些秘密你肯定是听去了,只怪我当时不够谨慎,随你怎么想好了。我今日就把话撂在这里了,祈墨渊我告诉你,就算我生过孩子,我也不可能把自己作贱到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祈墨渊紧紧盯着她,心想:他什么时候要她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了?
“我跟你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这里三妻四妾,我们那里一夫一妻。脚踏两只船的男人最恶心了。”
祈墨渊被她一席话砸得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觉就问:“本王什么时候脚踏两只船了?”
此话一出,他的脸顿时黑如暗夜。这么愚蠢的话,怎么可能是他说的。
“哈,装什么呢。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不是最念旧情的吗?那宋什么雪的,不就是你的旧情人吗?那么念及她,你招惹我做什么?当我是什么?备胎吗?”
祈墨渊:“……”
“哈,我错了,你们这里可不流行什么备胎。你们这里流行的是后宫佳丽三千,做享齐人之福。女人如衣么,想换哪件换哪件,真心好方便呀!”
说着说着,她就忍不住狠狠地剜了他两眼。
祈墨渊:好大的酸味。
见他不说话,她就当成了默认。反正她说得都是真实,他也无话可说。
嘁,还说什么她的心真狠。当她是白痴吗?他有这么恶心的想法,她难道也要接受吗?
喜欢又有多喜欢?转个身就跟能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也叫喜欢。别把喜欢这个词给玷-污了。
“你……”
“别跟我说话,我不想听你说话!”
祈墨渊:“……”
“解释就是掩饰,你那旧情人已经把她的位置都摆正了,你还有什么好掩饰的。所以就算我也有点喜欢你了,那又怎么样,也就那么一点星火苗子,一掐就灭什么的不要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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