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同姐妹?”她毫无预警地竟放声笑了起来,那笑声伴着熊熊火蛇,怎么看都是诡异的。“请问林昕柔姑娘,你到是教教本夫人,什么叫情同姐妹呢?”
这“姐妹”二字,从她林昕柔语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觉得无比的可笑。
“染姐姐你不还是应约去见昭阳郡主了么?”
“那又如何?”宁染染的视线又从烈火之上,移到了林昕荷身上,“就连林昕柔姑娘都懂得利用姐妹二字,我又如何不能用呢?我去见她,指不定还能从她嘴里得些有用的消息,不是么?”
这下子,里面就彻底的没有声音了。
大火还在烧,越烧越旺,那火蛇盘踞在林府上空,好似要一口将它整个吞下去。
跌在一旁,一直默默哭泣的林昕荷突然间就朝着宁染染爬了过去,她拽着她的衣角,哽咽道:“从前是我得罪你在先,是我的不是,我求你饶过我爹跟姐姐,我求你……”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替他们求情?”宁染染挑挑眉,盯着她那条僵硬的腿,又说:“腿都废了呢……”
“我求你!”林昕荷咬着牙,一脸的惨白。
宁染染却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最后又将视线调向那已经被烧得七零八落的林府。
好半天,才道:“你且看看这林府,大火已经烧起来了,灭不了了。”
正如林家父女与古家人掳了她儿子威胁她一样,既然事情已经犯下了,岂有回头的道理。而她的儿子,就是她的命,她容了他们一次,岂会再容他们第二次。
林昕荷的脸白得跟鬼似的,盯着那熊熊的大火,一点一点吞噬着林府,便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哑着嗓子,撕心裂肺道:“爹,昕柔姐姐,你们就出来吧,求你们,快点出来吧……呜呜……”
黑衣侍卫肃着脸来禀报。
“染夫人,林府大小院落已经尽数被烧毁了,可那林家父女一直躲着不出来,您看……”
此话一出,林昕荷哭得更厉害了,“爹,昕柔姐姐,荷儿求你们了,出来吧……”
“闭嘴!不许哭!”宁染染被她闹得都要暴粗了。
她双眼微眯,一张明艳的脸阴晦不明。
“宁染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林昕荷再次朝她扑过来。
可她哪里是宁染染的对手,更何况还瘸着一条腿。
宁染染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双眼腥红,整个人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鬼一般,变得阴沉可怕。
“你故意在这里拖着我……这林府中可是有什么秘道?”
林昕荷双眼微微一闪,虽然很快,但还是被宁染染捕捉到了。
“说!出口在哪里?”
难怪里面的人那么有恃无恐,大火都烧到屁-股了居然一点都不着急,还能跟她虚伪周旋。
“哪里有什么出口,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林昕荷心里一慌,连气焰也都不自觉地消了下去。
“不说么?”宁染染阴沉一笑,“你们一个个都觉得本夫人挺好欺负是不是?每个人都要跑过来踩两脚再跑是不是?真的以为跑得掉吗?”
林昕荷看她那副恶魔一般的表情,哪里还敢接话。
整个人都被吓得没声音了。
宁染染冷哼一声,“来人,把她给本夫人丢到林府去。”
“你……”林昕荷大吃一惊,吓得就想跑。
可是她的脖子还被她掐着,立即就拼命地挣扎起来。
宁染染立即嫌弃将她甩开,冷眼看着她试图躲过侍卫,可最后还是被拧了起来。
侍卫面无表情,冷冰冰地提着她就要往火里丢。
这一下,林昕荷终于知道怕了。
“宁染染,你不能这么做……”
“你说是不说?”宁染染不耐烦极了。
她当然不耐烦了。她的儿子带着兵去打仗,前途不明,而她又被困在这一方城池之中,便是想追着去,可后路却被断死。
她也只能拿着林家人来撒撒气。
不管怎么样,从今往后,她到是要看看还有谁胆敢说她不配当这江宁王妃!她的儿子还有谁敢轻视无礼!
林昕荷盯着那浓烟滚滚已经被烧得不堪入目的林府,心里又惧又恐,可是要她说出秘道的出口,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给我丢!”宁染染耐心尽失。
那侍卫也是干脆,手一扬一松,林昕荷那瘦弱的小身板,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轻飘飘往林府上空飞过去。
“不要!”她惊得一身是汗,感觉那股灼热已经扑面而来,烫得她的脸生生的疼。
宁染染当然不理会她。
“我说,我说……救我……“
早说不就没这个事了?宁染染飞身而起,身轻如燕,她在半空中抓住林昕荷的脚,猛得一拖,又将她给拖了回来。
直到再次被摔在冰凉的地面上,林昕荷心里的惧意都没有褪去。那大火熊熊,烫得皮肤疼痛难忍,那种频临死亡的绝望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多么的可怕。
她没有自己想得那坚强,大火能将整个林府都烧得面目全非,若是她……又当如何?
那一刻,她是真的真的感觉到痛苦又难受,绝望又可怕。
“说吧。”宁染染居高临下,眼里一片冷冰。
她就是一个恶魔……林昕荷终于也明白,之前那数月的折磨算什么。她真正的手段都还没有施展开来。
想着想着,她又开始颤抖起来。
“出口就在林府往西,行一里地……”
她话音将落,宁染染立即朝侍卫示意,“领一行人去追,其它的灭火!”
祈墨渊的侍卫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这点点小事故于他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宁染染一声令下,他们即刻整队,追人的追人,灭火的灭火。
至于林昕荷……
“你是个好姑娘,你哭什么?”宁染染不急不缓迈到她身前。
林昕荷眼里的恨意更深了些,她堪堪撇过脸,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似的。
宁染染也不在意,她突然在她身边蹲了下来,伸手就按住了她那条被废的腿上。
“你要干什么?”林昕荷被她吓破了胆儿,稍稍一动,便能叫她如惊弓之鸟。
可宁染染却按着她,不让她动弹丝毫。手里一边按着她的穴位,一边冷漠地说:“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若你们不拿我儿子相逼,或许我也不会做得这么绝。”
“你就是恶魔……”林昕荷恨声道。
“恶魔就恶魔吧,你们的江宁王是大恶魔,儿子是小恶魔,我做一个女恶魔,也挺不错的。”
一家子都是恶魔,谁敢再来招惹他们?
不错不错,她越来越喜欢恶魔了。
林昕荷又哭了起来……
宁染染手上突然一用力,那枚暗暗扎入的银针立即就飞了出来。她飞快接住,然后拍了拍林昕荷那腿,笑道:“念在你也只是被人利用的份上,本夫人便饶你一回。”
林昕荷本以为这条腿是废了,听她这么一说,竟忘记了哭。她泪眼朦胧地抬眼看过去,宁染染已经施施然起身。
那边的黑衣侍卫已经牵了马过来,她利索地翻上马背,一眼也没有再望过来,冷着脸甩开马鞭。
林昕荷悄悄挪了挪腿,竟发现那条僵硬麻木的腿居然又能动了。她愣愣着盯着它,好似不敢相信似的,又掐了一把。
那股疼痛却叫她整个人愣怔住了。
蓦然就想到宁染染那句:你是个好姑娘,你哭什么?
她是个好姑娘么?可是好姑娘为何没有人喜欢呢……
林府往西一里地,便是城中河,河长通南北,河宽是东西。从林府行至这城中之河,刚好是一弯拱桥。
宁染染赶到时,黑衣侍卫已经围着拱桥检查。她翻身下马,沿着河面来回走了一遍,又徒步上了拱桥。
天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远方的浮于河岸的船坊,灯火逐一点亮,也渐渐开始歌舞升平起来。
她这才冷笑道:“这河只是城中之河罢了,便是他们再能跑也跑不出城去,把那船坊围了吧。一艘一艘挨个儿地搜,他们既然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便陪他们玩个够吧。”
侍卫也朝着那开始热闹起来的船坊看去,提醒道:“夜间船坊会游河,只怕搜起来不方便……”
的确是不方便的。
战乱已经开始了,可是这江宁城实在是被治理的太好,好得人们似乎都忘记何为战乱。入了夜,灯火照着河水粼粼有辉,那歌声缭绕,一派旖旎之象。
她总不能派人当真把这整个城中河都团团围住。
今日火烧了江宁城主的府邸已经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她原以为消息一传开,整个江宁城将人心惶惶,少不了费些心思安抚。
却没想到,原来是她想多了。
宁染染盯着那高挂的红灯笼,突然间明白了祈墨渊为何要封锁江宁城了。
或许这江宁城中有一个拥兵而立的江宁王,人们安逸享乐太久,久到根本不再知道居安思危了。
“算了,撤吧。”她竟没了兴致去捉人了。
侍卫又迟疑了起来,“可是昭阳郡主还在他们手上。”
“林越已经跟你们王爷闹翻了,眼下也只有紧紧抱住漠北的大腿了,昭阳郡主顶多也就吃吃苦,能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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