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绝尘的脸色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从宁染染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将他脸上颜色瞅个仔细,不外乎就是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又变成黑色,来回交替着,格外的精彩。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戳到了他的痛处,虽然有点吃惊,但也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
男人嘛,肯定都是好强的,尤其是有野心的男人。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嘴巴上却没管住,等反应过来,下一句已经脱口而出了,“你的腿废了?”
“谁让你回来的!”祈绝尘咬牙切齿,脸上的那股狠劲,恨不得生吞了她。
宁染染一哂,“这不是感觉你不对劲么。”说着,她便朝着他的位置凑过去。
偏偏祈绝尘一点都不领她的情,在她探出手时,狠狠的将她挥开。
“滚!本殿下不用你管!”
“真不要我管你,我就真滚了,到时你可别后悔。”
若不是看在他刚才救了她的份上,就他这个态度,她还真不想管他!
“滚!”祈流尘的脸色铁青,态度异常的强硬。为了避免她的触碰,他甚至不顾腿上的伤,强行站起来。
可惜,他再强硬也硬不过腿上伤的厉害。这样一来,想不牵扯到伤口都难。宁染染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腿上,加上两人离得又近,她眼看着他裤腿的颜色加深,不由皱起了眉。
“你这伤应该有一阵子吧,若是不想从此变得一个废人,嘴巴就不要这么坏。”
一个半残废的人,宁染染还是打得过的,她完全可以以暴制暴。虽说她对他的遭遇有点同情,但是却没有忘记当日祈墨渊毒发不醒时,他潜进镜月谷欲一举杀了他们。
若不是她侥幸让他中了毒,暂失双目,单凭她一人能耐或许根本没法将祈墨渊护住。
他们从来就是敌对的,他对她有着敌意,会妨着她,而她何尝不是。她怀疑他救下自己的目的,而他却是担心自己趁着他受伤对他下手。
想想她还真没有什么立场要救他。
“本殿下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不知为何,宁染染突然觉得他这话十分可笑。若不是他刚才出手相救,她又怎么有这个机会来多管闲事呢?
还是……
“祈绝尘你是故意的吧?你知道我医术不错,才会出手相救,为的便是你这条腿。如果我根本不会医术的话,你会出这个手?恐怕你是巴不得我死得干净点吧。”
祈绝尘:“……”
他显然没有料到她的嘴居然比自己还要毒辣,这么咄咄逼人的话说出来,就算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救她,也会变的别有用心了。
祈绝尘冷冷一哼,摆出一副——你爱咋想咋想,老子就是不搭理你的高冷姿态。
拽什么拽,腿都瘸了还拽个什么劲!
宁染染没有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再次朝他走过去。祈绝尘依旧是拒绝她的触碰,几番下来,宁染染再好的脾气也被他磨尽了。
所以,她只好一掌拍过去,要把他拍晕。
谁知,祈绝尘似乎料到她会动手一样,一直都防备着。她一掌拍过去,正好让她抓了个正着。
宁染染瞪向他:“你到底要不要医治,真想当瘸子不成?你可要想清楚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祈绝尘一张脸晦暗不明,看着她就像看某奇怪的生物似的,他捏着她的手的力道突然紧了下。
“咝……放手!”宁染染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突然觉得无趣。她气闷地瞪大眼,怒道:“你以为我想管你吗?从这山洞走下去,根本没有出口,那一端是堵着的。”
“不可能!”祈绝尘怎么可能会相信她的说辞,若真是被堵着他,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你爱信不信,不然你自己爬过去看看!”
被“爬”字戳中的痛处,祈绝尘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抓着她的手也不由放开了。
宁染染揉着被捏红的手腕,气闷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不想再搭理他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天色渐暗,两人依旧僵持不下,疏不知宫中已乱成了一锅粥。
今日其实已经是宁染染失踪的第二天了。
明太后得知消息之后,就让人封锁皇宫。双音急得眼都红了,却因为要照看两位小主子,而不敢轻举妄动。
暗卫把消息传出去之时,祈墨渊已来到了盛京。早在他给宁染染写信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离开江宁了。
他给宁染染的信里并未说什么特别的,只是让她好好看着孩子,保护自己等着他。
可惜宁染染没有看到他的示警。倘大的京城,要找一个人不太容易,要找一个刻意被藏起来的人就更不容易了。
出乎意料,祈墨渊却只是盯着瑞王不放。
“王爷,瑞王生性软弱,心智不坚,您怀疑染夫人失踪跟他有关,好似有点说不过去……”平川看着他的阴沉不定的脸色,说出心里的不解。
“盯着便是。”祈墨渊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解释。
“是。”平川心知染夫人失踪,王爷心情肯定不好,也不敢多作纠结了。
只是连日盯下来,瑞王作息十分规律。每日寅时起身,卯时出门,辰时前入宫早朝。朝堂的政务暂时由他代理后,朝会之后他便会在太和殿偏殿呆到午时离开。
偶尔会去向明太后请个安,会去乾清宫探望一下病重的皇帝。之后便回府,绝对不会在外面逗留。回府之后,就更没有什么特别的了,无非就是赏赏花,听听曲儿,按时就寝。
几日下来,盯着他的暗卫都感觉他这王爷着实当的无趣。
可平川却渐渐的体会发现了不对。
瑞王在众皇子中,资质是最平庸的一位。他向来胆小怕事,循规蹈矩……眼下正是被推到了风浪尖儿上,按他以往的作态,必定已经六神无主了,又岂是现在这种从容不迫的姿态?
不必怀疑,这背后一定有人指点。
平川不敢肯定,便将这一发现告诉了祈墨渊。祈墨渊赞许地看向他。“那人必定在瑞王府,否则瑞王不会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自在,继续看着。”
“是!”
……
宁染染在皇宫里丢了,明太后既震惊又着急。虽说宁染染已经明确地告诉她,祈流云是好不了。可是她宁染染在宫中时,明太后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心慌。
她很快就意识到,或许有人希望皇上早日登天?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就气得浑身直哆嗦。
可是,更让她心塞的是祈墨渊突然请旨,要把孩子带走,理由是宫中不够安全,他已经丢了王妃,不想再丢孩子。
“哗啦啦”的响声自寿康宫殿上响起,众人大气不敢出。
明太后气的将手边的东西都掀翻了,她阴沉脸,怒气腾腾地骂道:“欺人太甚!”
事实上祈墨渊此次回到盛京,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自己的女人跟孩子安然无恙地带回江宁。
祈流云这一病,盛京必会再次生乱。
藏在江宁的那股势力,已经尽数撤走无影无踪,他怀疑这些人肯定已经悄然无息地潜进了盛京。
如此,他就更不能把孩子留在皇宫里了。
明太后能爬到现在的这个位置,想来也不是吃素的。一通脾气发作之后,她很快就重新振作了起来。
“来人,去把宁染染当日给哀家的信,给江宁王送去。告诉他哀家受人之托,必会忠人之事。除非宁染染亲自入宫,否则哀家身为太后又怎么能做失信于人之人。”
此话传到祈墨渊耳中,他并没有任何表示,好想是料定了会如此一般。
“王爷,把两位小主子从宫中弄出来不难,不如……”
“不必了。”
“……”
祈墨渊将手中的信朝平川递过去,“当日本王‘受困’的消息被刻意传到江宁,染染料到自己也会出事,才把孩子送进宫。她是做好了破斧沉舟的准备,并没有想到自己会收到了假消息。”
所以宁染染给明太后写信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并没有想过还能把孩子接出来。
“这……怎么办啊?”平川忧心忡忡地问。
两位小主子难道真的受质于人?
祈墨渊冷声道:“明太后如今紧紧抓着本王的孩子,把染染拉出来做借口,无非是想让本王为她出这个头罢了。”
“那……”
祈墨渊随手写了两个字,“把这个让他们带回去。”
平川接过来一看,竟写着“瑞王”两字。他微微一愣,就听到祈墨渊语气平平道:“本王从不插手皇权之事,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依旧是。告诉她,本王找到染染之时,便是接回孩子之日。”
“是!”
明太后不是没有怀疑过瑞王。必竟如果皇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是最受益的一个。可是根据这些日子的观察,她发现瑞王进退有度,根本没有任何不妥。
所以在看到“瑞王”两个字时,才会被吓了一跳。
她眯起眼,阴沉道:“来人,宣瑞王进宫!”
瑞王进没有进宫,不得而知。但是祈墨渊却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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