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春雨安安静静养伤,却听见村头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立刻让偌大一个方家村的人都沸腾了!
方家村地处偏僻,除非有大事发生,否则断然不会轻易鸣锣。而这次也不例外!里正召集大家训话,方家伤的伤,残的残,唯一能前往的,自然就是方石柱了。
方石柱回来时脸色很不好,看着自己的爹,慢慢红了眼眶。
“爹,里正召集大家,说,要服力役。为期一个月,是修桥筑堤……”
一句话,所有人都怔住了!
力役和军役不同,军役是几个县城轮流抽调,三丁抽一五丁抽二。而力役,则凡是在虚岁17-60岁之间的男丁,每年都必须服一个月的力役,也可以用银钱代替服役。
方大山的腿伤,按照规定,他拖着伤腿可以免除力役。可方石柱今年已虚岁十七,这力役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房间早已家徒四壁,又哪里来银子购买名额?
钱啊!
当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啊!”
方大山一脸绝望,嘴里呢喃着,猛地狠下了心:“要不,今年就我去服役吧!想来看在我这条伤腿的份上,想必会安排些轻省的活儿……“
“可万一不呢?”
柳月娘说着,瞬间红了眼眶。
其实朝廷征召服力役也分好多种活儿,其中最轻省的,便是修补修补城墙,挖一挖沟渠的活儿。更严重的,便是今年要服的修桥筑堤的活儿了。再准确点说,就是这活儿,有很大的可能会没命!毕竟洪水无情,修桥筑堤这么大的工程,大多都会埋葬一两条冤魂。
方大山死死咬着牙握紧了拳头,这个家,眼下就看着方石柱做顶梁柱。若方石柱去服力役走了,要是有个万一……
“不对啊!”
方大山猛然变了脸色:“我记得去年服力役时,还听人说起,今年服力役的应该是城东那一带的村子,怎么就变成了咱们方家村一带?”
这里都是按地域服役,每年轮流转,可今年却一反常态。
“我也不清楚……”
方石柱一脸懵懂,显然还在云里雾里。
不过很快,吴玉刚一家子急匆匆赶来,也替大家解了惑。
“听说,原本并不是咱们附近几个村子去筑堤,只是后来,似乎有人开口说了话,咱们这一片便被安排去筑堤了。”
“是哪个狗娘养的这么缺德!”
方石柱愤怒的挥舞着拳头,恨不能把始作俑者抓起来狠狠揍一顿。
“其实……”
吴玉刚和妻子张晓萍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柳月娘担心方石柱,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失礼,急忙拉着张晓萍的手:“晓萍,咱们都是自己人,有啥话你藏着掖着不能说得?”
张晓萍朝她歉然的笑笑,又瞪了眼吴玉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一般藏一半,也不怕把人急死!”
“是我的错。其实,有人暗中给我递了话,说钱管事使了银子,在中间搞鬼……”
吴玉刚吱唔着说完,又慌忙摆摆手:“我也是道听途说,没确定石锤的事儿,所以我才不知道该不该说。就是万一是有人误传,误伤了人就遭了。”
“放心,咱们都不是嘴碎之人,这种事儿更不会出去乱说。”
方大山摆摆手,瞅了眼方春雨。
方春雨低下头没说话,吴青青见状,急忙上前抱住了她一条胳膊,一脸担忧。方春雨笑了笑,反而拉着吴青青在一旁坐下。
当初薛氏几次三番试图插手方春雨的婚事,而对象居然还是钱管事!钱富贵和方大山年纪相差无几,亏得薛氏还是孩子的大伯母,居然连让春雨给人做小这种话居然也说得出口!当初一听到这事儿,方大山当即就变了脸,说了狠话。要不是顾虑着总归是亲兄弟,他早就一拳头抡过去了。
如今再听到钱富贵的大名,也难怪方家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方石柱也在思考这事儿。
当初,三妹掉进陷阱里时,薛氏说得那番话就很有问题。即便后来薛氏拿话岔了过去,三妹更是矢口否认和钱管事有关,可怀疑的种子早就在方石柱心底种下,如今再听见钱富贵的消息,他直觉此次服力役的事儿,怕就是那钱富贵和薛氏的后手……
这么一想,他反而跃跃欲试。
“爹,娘,你们都不用担心我。我这身板结实着呢!不过就是服力役而已,出一把子力气怕啥?这不是还有吴四叔关照着吗?”
“你这孩子,就是不用说,四叔也会关照你的。怕就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吴四叔好笑的摇摇头,感叹。
众人其实都在担心这事。
他是从小看着方石柱长大的,加上当初出了方云虎的事儿,大山对方石柱期望颇高,连带的,使得他对方石柱也倾注了不少心血。
如果这一切都是那钱富贵和薛氏设计,故意针对方石柱的后招,就肯定不能让方石柱以身涉险。
想到其中的危险,他也拧紧了眉。
“要不,咱们再凑凑,把石柱的名额顶下来?”
“那不行!”
方大山立刻否决了他的提议:“当初为了这条腿,我方大山已经欠了你太多,我这辈子怕是都偿还不完,哪儿还能让你破费?不行,坚决不行!”
吴家当初就借了一大笔银子给他治腿,掏空了家底。不仅如此,还又出钱又出力,跑前跑后没少跟着吃苦受累。就连如今他们吃进嘴的口粮,也是吴兄弟拿来的。
连累他至此,方大山哪还有脸让吴家破费?
吴玉刚拧眉,张口还想说话,却被方石柱打断了。
“吴四叔,我爹说得对。您已经帮了我家太多太多,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可这次,先不说要花费多少银子,既然对方设下陷阱要对付我,我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不如迎难而上。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后手!”
方石柱发了狠,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吴四叔,爹,服力役的名额要多少钱才能买呢?”
一直没说话的方春雨问道。
“往年听说要十吊钱,不过今年是去修桥筑堤,这价钱怕还得加上几吊。”
一说到钱,话题总是显得很沉重。
众人迟迟拿不出个章程来,就在此时,钱富贵再次登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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