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颜回了院里，便见笙歌和漱雪已经在院中了。
“许管事那边怎么说？”待笙歌接了莺语手里的小五儿，乔若颜立刻便问道。
漱雪回说，“许管事似乎一直不知情，这一回只说老夫人的饭食以后从正院里拨。至于大厨房哪里如何处置，许管事没说。”
乔若颜点点头，叫莺语伺候着她进了屋里，“这样正好，大厨房里的做法叫人也摸不着什么错处，许管事便是捉住了也不好处理。”
“若是处罚了，难保下次不会再犯，到底不如把祖母的饭食挪出去合适。”
乔若颜这般说着，莺语伺候着她换了身上的衣裳，又洗了脸，她才再度起身来，见漱雪一路跟着进了屋里，便接着问道，“事后可往东小院里去了？”
漱雪忙答，“先去的，把事情都同莲叶提起了，她叫奴婢回来一定好好谢过小姐。”
莺语扶着乔若颜出了里间，在外间椅子上坐了，伺候着小姐喝茶用点心。
“不必了，去，把笙歌叫过来。”乔若颜说着，浅浅抿了口茶。
院子里，笙歌正打了水来给小五儿冲冲身上，见小姐叫，忙把小五儿按住，自己匆匆的进屋里来，老老实实的跪下了。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乔若颜居高临下的望着笙歌，冷冷的道。
笙歌原本还不打算说，可那些打转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叫他憋回去了。
“回禀小姐。”笙歌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道来。
“小姐不在的那几日，奴才心里担忧，便日日往书房去盼着能见小姐回来，谁知小姐没见着，倒叫东小院的莲叶看见了。”笙歌道，“那时候府里都不知道小姐还活着的事，奴才知道那莲叶以前是伺候在闫氏那里的，怕她有诈，便不敢说实话。”
“每每她问起来，奴才不过说是担忧日后西院里被逐出来。”笙歌说着后悔的直摇头，“后来不知怎么的，那莲叶便往老夫人那里报了，说希望把小的要到他们院里去……”
乔若颜听着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呢？”
“老夫人后来确实叫奴才过去了，令许管事把奴才拨到他们院里去！”笙歌说着连连磕头，“奴才只想着这辈子伺候小姐，哪里想过别的去处？！”
“奴才怎么都不肯，那许管事也知道小姐的事，便也不允，这么一来东小院里才做了罢，奴才觉着对不住莲叶，便答应了日日过去帮一帮忙……”
漱雪听见了不由反驳，“你是西院的人，怎能日日去帮别的院的忙？知道的是你对不住莲叶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小姐有什么坏心！”
笙歌听了连连磕了几个头，“小姐一回来奴才便不想再去的，可那莲叶日日说府里怠慢他们，奴才见着老夫人院里确实可怜，便才忍不住还是帮了一把……”
“奴才原本打算今日过后再不去的！”
乔若颜脸色缓缓的沉了下来，“你一日去几次。”
笙歌浑身发抖，小声道，“小姐没回来之时，奴才不过早午饭帮着提一提，旁的时候莲叶不叫，奴才是绝不肯过去的！”
“这么说，她叫你你就去了？！”里间的莺语也听见了，气呼呼的跑出来同他骂道，“你这是把小姐的脸皮子往地上踩啊！”
“那莲叶到底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莺语的质问叫笙歌没了话说，直直低着头认错。
乔若颜却在其中听到了一些不确定，“那莲叶每日叫你几回？”
笙歌不敢隐瞒，道，“有时候一日两次，有时候是几日一次，不定的。”
漱雪道，“你过去除了提饭提水，都还做些什么？”
笙歌听了连连摇头，“没了，奴才不过就是去帮着做些体力活，也不知道那莲叶为何次次都叫我……”
“明明东小院对着书房，书房门前许多小子的！”
乔若颜沉吟着不说话，莺语提出了自己的疑议，“小姐，也是奇怪，这老夫人独自住在那么大的院子，为何只要莲叶一个丫头？”
“是啊，我那时候独自伺候小姐的时候，没有别人帮着，日日都要守夜……”漱雪道，“小姐都知道的！”
既如此，那老夫人为何不要别的丫头？
乔若颜回忆起方才见着的莲叶，虽然神情苦涩，可脸色并不像是十分辛苦……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隐情？
乔若颜越是这样想，便越觉着如此。老夫人这样年纪的人，一般不会对伺候的人有什么意见，若有也不该是遣散了一众下人，独独要一个身上还有嫌疑的女子。
难道，莲叶知道什么老夫人的秘密？
那莲叶从前是闫氏的心腹，自然知道许多老夫人的秘密，可若是如此，祖母不该是恨她恨的牙痒痒，巴不得她早早的死了，这样自己的秘密便能永远不被发现了？
如今反而把她留在身边，便是此人对祖母来说还有其他的用途，并且是他人无法替代的用途！
结合着对闫妈妈那件事的了解，乔若颜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当下叫笙歌起了身道，“你此事确实做错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错，身不由己罢了。”
“但是日后不许再过去，若莲叶再来，便叫她来找我。”乔若颜道，“许管事那里多得是下人，我亲自同他说。”
笙歌连连点头，大大舒了口气，没想到小姐接着道，“不过你还是需要将功赎罪。”
“从明日开始，日日盯着莲叶，看看她去了哪里，同谁说过话，做过了什么事，你都要一一禀报给我！”
乔若颜道，“你可愿意？”
笙歌听了连忙磕头道，“奴才愿意！便是小姐叫奴才上刀山下油锅奴才也愿意！”
“叫你去，不过是看着莲叶和你相熟罢了。”乔若颜听了皱眉道，“我不是阎罗王，西院里也不是十八层地狱，何至于叫你去上刀山油锅的。”
莺语和漱雪听了，忍不住笑开了，乔若颜一时也没绷住，叫跪在底下的笙歌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房中立时满是笑声。
只院子里那小丫头呆呆的往房里瞧：怎么这西院的主子和下人们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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