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秦氏房里的丫鬟妈妈们都被叫了来。
眼看着日上三竿,乔丞相清了清嗓,叫人将那些下人都押了下去,关在柴房里逐一提审,至于秦氏,乔丞相则还是将她放归主院,只是这一回秦氏的待遇与昨日乔若颜所受到的监禁如出一辙。
没了下人的院子里,秦氏被死死封在自己的屋子里,宛如一只被困在华丽笼子里的金丝雀,而秦氏自己没了随身用的鞭子,一身的功夫无法使出,面对着自己亲自聘来的护院们,只有束手就擒。
一时间,一场闹剧似乎是落了幕。
乔若颜安坐在书房中,见一两个护院进门,同乔丞相禀报道,“回禀丞相,前日我们也是受夫人之命把守西间小院。”
“到了夜间兄弟们都遇了袭,到今日正午才苏醒,故误了向老爷回复的时辰,请老爷恕罪!”
乔若颜微微一怔,才想起昨夜谢衡似乎将他们都打了一通。
乔丞相翻着面前文书,感觉身上从未有过的轻松,听了护院的禀报也不深究,“无妨,好好查一查就行了。”
等到护院们都走了,乔丞相却从文书里头抬起头来,看着乔若颜十分生疏的笑了笑,“既然西间小院不安全,就把你迁到西院里去吧。”
“那位小大夫也说过几日就要离开,西院里还空着,你觉得如何?”
她这个爹爹,竟开始征求她的意见了?!乔若颜只感觉满心讶异。
今早她一觉醒来,就见丞相爹爹坐在自己房中,看了她这副模样禁不住摇头,立时叫了傅云来给她诊断,语气里满是心疼,叫乔若颜听了都有些不适应了。
为了不叫乔丞相多心,乔若颜叫傅云恢复了自己的模样,消除了红疹。乔丞相见了十分欣喜,叫莺语漱雪来接着她,就将她安置在了书房中。
原来……丞相爹爹也一直想要收拾秦氏么?
乔若颜在房中暗暗听着,不多时就听见乔丞相召集了府里的管事们,将府中这些年发生的大小事逐一问过。
不听不知道,越听,乔若颜越是心惊。
原来这么多年,秦氏做的这些事,都是瞒着丞相爹爹的?!而自己受的这些委屈,爹爹都不知道?!
眼看着乔丞相歉意的望着自己,乔若颜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感受,有些委屈,有些欣慰,有些不知所措。
那一刻,乔若颜感觉自己似乎有些羡慕原主,——至少她有个真正在乎自己的父亲。
“爹爹,不过以前的琐碎小事,若颜都忘了,爹爹不必放在心上。”乔若颜惨白着脸,安慰乔丞相道。
乔鹤卿为乔若颜盛了一碗鸡汤,放在她面前,只字未语,只是看向她的眼眸中,充满了歉意。
乔若颜喝着鸡汤,忍不住再次感叹主角光环的作用……
之后,乔丞相就大刀阔斧的将府里的丫鬟小厮重新收编,以前被秦氏重用过的,都挪到倒座房去,以前的老人们又重新回到了主院,这是时隔十几年之后的新气象,整个府里都喜气洋洋的,除了正院。
秦氏死死望着这间空荡荡的屋子,不敢置信,也不愿意相信。
她四处翻找,自己平日那些体己的银子,自己惯常戴的收拾,自己樟木柜里头满柜的绫罗绸缎……都没有了。
“乔鹤卿,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秦氏怒骂着,用力砸着正院的门,“开门!给我开门!”
她可是西北秦家的嫡支,任何人都不能这样对待她!
“开门!快开门!”秦氏这般喊着,门外新派来的家生子冷冷一笑,这样回应她:
“夫人,这府里变了天,您还不知道吧?往后您在府里的日子怎么过,不如想想您当初是怎么对我们的?”
“风水还讲求个轮流转呢,小的们劝夫人还是省着点力气,明日还指不定有没有夫人的饭食呢!”
秦氏听了怒气更盛,“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不要以为老爷用你们,你们就能爬到我头上去!”
“我可是这府里的夫人!是当家主母!”
外头的家生子听了却更是笑开了,其中一个隔着门板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今儿咱们心情好,就给夫人开开恩。”
“夫人这个当家主母,恐怕还不知道吧?老爷的休书已经递上去了,不日京兆府尹就会批下来,届时夫人就能返回西北去了,不知夫人思乡不思?!”
说完,门外又是一阵阵嘲讽的笑,唯有秦氏在门内呆呆的失了神。
这不可能!秦氏腿一软,跌坐在地。这怎么可能?!老爷不要她了?乔鹤卿要休了她……
秦氏眼眶里的泪一颗颗迸出来,她却死死咬着唇角,不出一丝声响。
这么多年的操劳和辛苦,就这样化为乌有了!?秦氏握紧了拳头:她不甘心!
她才不会就这样叫乔鹤卿得逞!她会在休书下来之前,安排好一切!
秦氏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自己的樟木柜前,开了柜子,掀开柜子底下的夹层,抽出几页纸和一碟墨来,用手指沾着墨汁,飞速写了一封信。
她要叫乔鹤卿后悔!后悔他今日对她所做的一切!
乔欣欣最近夜夜在梦中惊醒,昨夜就迟迟不敢睡,第二日天光大亮才张眼,起身就见自己院里的丫鬟小厮都不见了。
“绛梅?!绛梅——”
就连绛梅都没了踪影,这是怎么回事?乔欣欣身上万般不适,只好自己起身来,瞧着屋里别说热茶,连净面的热水都没有,一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绛梅,这般偷懒,等她回来非要狠狠骂一通才行!
乔欣欣正想着,就听院门被推开,几个下人鱼贯进来,她立时板起脸来就要教训绛梅,只是那些下人进了她的屋子,却都是些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大小姐安,咱们是来伺候大小姐的。”
这些人是什么人?!乔欣欣不由皱眉,“谁叫你们来的?绛梅人呢?!”
那几个人听了笑嘻嘻的,也不回话,其中两个更是十分无礼的上前,推着她用冷水净了脸!
乔欣欣怒不可遏,反手打了那两个丫鬟一人一记耳光,“反了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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