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开蒙
“爹爹……”
乔若颜好不容易寻到开口的时机，书房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就听许管事道，“老爷、三小姐，午饭到了。”
乔鹤卿笑着大掌一挥，“摆饭！”
一时间几个丫鬟鱼贯进了门，逐一捧着用具而来，有洗手的盆子，也有漱口的茶碗，加上走菜的小厮，偌大的书房瞬间摩肩接踵起来。
乔若颜净过了手，就着丫鬟递上的茶碗漱了口，正拿着帕子还在擦手，面前的瓷碟里就多了一块喜人的东坡肉。
伴着乔鹤卿的笑声，“先尝一口这东坡肉，凉了就不好下口了。”
乔若颜乖巧谢过了，才勉强夹起那方肥瘦相间、纹理分明的东坡肉填进了口中，油腻腻的口感在她嘴里融化开来，“好吃。”
天知道她从小就不爱吃那些白花花的肥肉……
“喜欢就多用一些。”乔鹤卿也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自己的碟子里，只是直至饭毕，那块肉都没见他吃下。
饭毕，乔若颜捧着丫鬟递上来的热茶，饮了几口才将那抹油腻感冲下去。
“是有事要说吧？”桌子都撤了，乔鹤卿起身在书房里拿了棋盘来摆在她面前，才不疾不徐的问道，“边下边说。”
……可她不会下棋啊？
“若颜打扰爹爹许久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乔若颜赔笑道，“至于这围棋，爹爹也知道的，若颜笨的很，就不扫爹爹的兴致了。”
乔鹤卿摆着棋盘的手微微一顿，脸色登时凝住了。
她明明不会下棋，难道乔鹤卿还要逼她不成？乔若颜一时心里没底，生怕原主是会下围棋的。
半晌，乔鹤卿缓缓点了点头，“是爹爹的错，竟不知你不会下棋……”
“你明年就要及笄，过几日爹爹为你物色一名德才兼备的女夫子，为你开蒙如何？”
不过是聊围棋罢了，怎么又转到开蒙的事上去了？
乔若颜自然顺从的点点头，“女儿都听爹爹的。”
一名庶女罢了，能得爹爹亲自为她物色夫子，傻子都知道这是不常见的好事。
“开了蒙，爹爹就为你安排一些女学里设立的课程，到时候……”
眼看着乔鹤卿又要长篇大论，乔若颜笑着谢恩，不着痕迹的打断了他的碎碎念，“爹爹拿主意就好，女儿谢爹爹。”
“不过府里两个女儿，若颜的学制比对大姐姐的就好。”如今就已经有些宠过头了，若再因读书之事引得乔欣欣嫉恨，实在得不偿失。
乔鹤卿想了想，点头道，“这是应该的。若颜果然思虑的周全。”
“爹爹，若颜的话还没说完！”眼看着乔鹤卿似乎在沉思什么，瞄准了时机，乔若颜总算开了口，“爹爹或许还记得，那一日宫中家宴？”
“小郡主为女儿解了围，女儿曾许了应她一件事。”
乔鹤卿一听，似乎大大松了口气，“你要说的就是这事？”
乔若颜不解，“爹爹知道了？”
“明日郡主邀你出京的事，今日圣上已经同爹提过了。”乔鹤卿坐在上首，徐徐饮着茶，“我本还奇怪，小郡主怎么邀你，而不是找你大姐姐？”
“毕竟她自来贪玩，京中各府里常请她过府游玩，倒是从未见你出过门。爹爹还以为你自来就喜静。”
竟然已经知道了？乔若颜傻了眼：为何是皇上告知丞相爹爹？不过去一趟寺院里，虽说是祭拜五王妃，怎么闹得皇上都知道了？
“你去爹爹自然不拦着你，不过却是要叮嘱你两句。”
乔若颜立刻毕恭毕敬的坐直了身子，“女儿洗耳恭听。”
乔鹤卿从不曾与府里的女儿这般亲昵的说过话，也更不曾这般叮咛自己的孩子，见若颜这般乖巧，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你大约不知道，明日是平邑郡主生母五王妃的忌日，小郡主唤你一同出京，应当是为了此事。”
“届时京中会为娘娘默哀一日，京中百姓满城着白衣，你虽是我的女儿，不必着全白，可也必须以素色为主。”
“叫丫鬟多留心，莫犯了郡主的忌讳。”
……
一个故去的五王妃的忌日，竟然要全京城的百姓都穿白衣？！乔若颜有些不敢置信。明明她当时就查过五王妃的生平，系统中的显示是没有什么特别啊！
“女儿谨记。”若早知道其中有这么多的条条框框，乔若颜就不会答应的那般轻快了！
乔鹤卿点头，“其余进退之礼，非一朝一夕能叮嘱的，爹爹只要你记得，进退有度、举止得宜即可。”
乔若颜连连点头，“爹爹说的是，女儿记着了。”
见她这般乖巧，乔鹤卿的心也放了一半，“你明日往灵隐寺去，五王妃墓前，也帮爹爹多瞧她几眼吧。”
说着，乔鹤卿似是回忆起了过往，目光渐渐飘远，“五王妃还活着的时候，爹爹同她算得上是国子监的同期，既是同窗，这么多年，我也不曾去灵隐寺看她一眼，实在是对她不起……”
乔若颜越听越糊涂：五王妃不是女人么？女人是如何进国子监的？！
该不会是狗血的女扮男装吧？！
乔鹤卿独自回忆了许久，见乔若颜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终于止住了话头，起身送她出了书房。
“明日你要早走，来不及辞行，午后就先去见过你祖母吧。”乔鹤卿出了书房还在说着，“寺院里的禁忌，你祖母比爹爹清楚的多。”
乔若颜福身告退，莺语和笙歌二人紧着给她披上了披风，才匆匆给老爷乔鹤卿磕了头。
“小姐，咱们是回院里还是？”见老爷进了书房，笙歌才开口问询。
既然乔鹤卿叫她去见祖母，那她不如直接过去。这般想着，乔若颜道，“那就先去见过祖母吧。”
莺语扶着她穿过了正院，往老夫人院去，路过她们住了几年的西间小院，不由鼻子一酸，“小姐，咱们许久没回来瞧瞧了呢。”
“这院子如今看起来怎的这般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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