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中但凡有个新鲜事,都会被这城里的百姓热火朝天的议论上几天。
前几日北靖安宁郡主遇刺一事的热度刚刚下去,这皇城里便又出了新的议论话头。
正是贤王的嫡女夏楚楚,被封了贵妃,入宫的日子便定在十日之后的消息。
这消息一出,立马在皇城中引起不小的轰动,街头巷尾都说个不停。
百姓津津乐道,要知道,宁燕后宫空荡,如今还没有立后。
便是那些个先前进了宫的贵女,分位最高的,也不过是个昭仪。
这夏楚楚还未入宫便封了贵妃,在无后的情况下,她便是这后宫之中分位最高的人。
皇城里不少贵女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自然也有嗤笑不已的,说是贵妃,可终归不是皇后。
况且,这夏楚楚这妃位是如何来的,这些个贵女也了解几分。
北靖的太子亲自开的口,也不知道贤王背后和这北靖之人有何交易……
自古帝王皆多疑,如今虽是封了妃位,可指不定心里头怎么膈应呢。
再者说,那宫里头可是还有个受尽宠爱的木槿夫人呢。
听闻前先日子,还夜宿在御书房了呢。
夏楚楚便是进了宫,也不见得能得宠。
百姓自是不懂这些个内幕,如今议论的也不过是那即将要入宫的夏楚楚,如何美丽,如何聪慧有才气一类的话语。
既是皇家喜事,那不管众人心底如何想,至少面上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
原本准备要离去的各国使臣有不少便又停下了脚程。
这帝王纳妃不同于封后,自然是不用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一系列礼节的。
但这夏楚楚如今身份不一般,贤王在朝着颇为势大,夏楚楚是她唯一的嫡女。
这纳妃的流程便显得比一般妃嫔要注重一些。
虽没有那一系列的礼节,却也设了宴席的。
这宁燕山好水好气候好,既然碰巧遇上了,那留在此参加完这纳妃的酒席也是桩美事。
此事乃是北靖太子亲自促成的,北靖众人自然也是要留下喝杯喜酒才行的。
贤王府
众人议论中心的夏楚楚坐在屋中,眉宇间满是喜意。
“小姐。”丫鬟从外头进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夏楚楚面上笑意一收,豁然起身,眼底满是阴霾:“陛下当真亲自去了驿站探望?”
“是。”小丫鬟被她眼底的冷意所惊。
连忙跪在地上,道:“陛下微服出行,咱们守在驿站外头的人亲眼所见。”
夏楚楚眼底恼怒一片,心底又酸又疼。
明和!便是死了还不放过他,那个北靖的郡主如何能入了他的眼,不过是因着那张脸罢了!
“吟风阁有消息了么?”她沉着脸,阴恻恻开口道。
小丫鬟跪在地上,小声回道:“还没有回信,送去的银子也没收……”
“废物!”她猛地将面前摆着各式各样精致的点心扫落在地,丫鬟受了惊,连忙跪地。
“砰……”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出。
“沈煜宁!煜宁?!脸一样!连名字也一样!”她语气满是狠戾,声音尖锐。
“明和都玩不过,你能活到几时……”她声音又尖又细,带着偏执的疯狂之意。
小丫鬟瑟缩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自家小姐向来是温柔婉约的,但自打北靖的安宁郡主来了之后,这性子便一日比一日古怪了。
“楚楚!”夏凯恼怒的声音自外头响起。
夏楚楚面上怒容渐收,朝着大步而来的人福了福身,恭敬道:“爹。”
夏凯看了她一眼,夏楚楚眼底还带着几分疯狂之色,他眼底有些失望。
瞥了眼跪在脚边的丫鬟,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丫鬟得了令,小心翼翼退出房中。
“爹……”
夏楚楚话音未落,夏凯抬起的手便狠狠落在她白净的脸上。
因顾忌着夏楚楚不日便要入宫,他到底没有下狠手。
但即便没有多用力,夏楚楚依旧被他打得偏了头。
夏楚楚撇过头,散落的长发将她面容掩住,看不清神色。
脸上倒是不觉得有多痛,可心底却是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夏凯虽算不得对她疼爱有佳,却也从未打过她。
“醒了吗?”夏凯冷声道。
“女儿知错。”她跪在地上,微微低着头,语气恭顺却是不见悔意。
“你可知为父为何打你?”
“女儿给父亲惹了祸事。”她小声开口,心底却是对沈煜宁又恨上了几分。
“是谁给你的胆子,三番五次去挑衅北靖之人?”夏凯盯着她,眼底满是失望:“你的脑子呢?”
若非方才听到她与丫鬟的话,他竟是不知。
这个在他眼里还算得上头脑聪明的女儿,居然是蠢到,竟然敢在这般节骨眼上去买凶!
“爹,女儿有分寸,不会被人查到的。”夏楚楚急切道。
见她竟然还不知悔改,夏凯怒火中烧,抬手便又打了她一巴掌。
“我看你还没醒!我今日便是打死你,也绝不能让你害了这府中上下。”
不同于方才是有所顾忌,夏凯此番下手毫不留情。
夏楚楚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她怒目而视:“你打啊!你今日便打死我!”
夏凯看着她眼底的狠意和嘴角微微溢出的血迹,高高抬起的手终究没有落下。
他一甩衣袖背过身去,沉沉叹了口气道:“你可知,你今后入了宫,这府上的盛衰荣辱便全绑在你身上。”
夏楚楚跪在地上不说话,心底冷笑不已。
“我知你心悦陛下。”夏凯看着她,沉声道:“可在那后宫之中,情爱不是你能沾染的,尤其对方无意与你。”
夏楚楚面色难堪,终究没有开口反驳。
他语气沉重:“你若再这般莽撞,这个宫不入也罢!”
“父亲……”夏楚楚猝然抬头,眼底带了丝丝恳求。
“凤卿岩对明和有情尚且能狠下心,你若这般不知深浅,不动脑子,你又能在那后宫之中,在凤卿岩手上活几天?!”
不等她开口,夏凯继续道:“他不爱你!为父送你进宫是为什么,楚楚!你该知道!”
“楚楚知道。”她强忍着眼底的痛色,将头磕得砰砰作响。
她语气坚定:“女儿知错了!女儿不会让父亲失望的,宁燕的后位,只会是我的。”
不止后位,凤卿岩,也只能是她的。
夏凯深深看她一眼:“今日起,便留在房里磨磨性子。”
他话落不在看地上跪着的人,大步踏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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