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们高兴,那头长孙景淮便已经说出此番让贤推选之人。
出人意料的,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位皇子。
竟是那个因为身体残疾早早便已经被众人遗忘,不算在夺嫡行列里的大皇子,长孙景之。
而更让众人吃惊不已的还是,随着太子殿下话音落下,自殿外款款而来的人,不是长孙景之又是谁?
大皇子病好了!!不仅病好了连腿疾也好了!!!
长孙景淮既能在现下提出此事那自也是做好了准备了。
那些个本想反对的大臣们还未来得及开口。
便被他和惠仁帝接下来的一唱一合堵的哑口无言。
众人也算是看出来了,便是过了这么久,皇上最疼最中意的也还是大皇子。
之前便安排了相应示意,今日的太子更替之事无比顺遂。
对于长孙景淮主动让出太子之位一事不管是民间还是各官员之间都是议论不止。
沈家对此倒是颇为赞同,沈忠等人本就不期盼着攀高枝。
偏偏沈煜宁与长孙景淮又是两情相悦,太子身居高位到底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如何好了做个闲散王爷,也算是逍遥快活。
北靖换太子这等重要的消息一传开,自然引来各方势力的注意。
而相比起他国对此事的关注,帝京城里的百姓此事更为关注的却还安宁郡主和太子,啊不,是和淮王殿下一年之后的大婚。
这婚期定在一年之后,距离现在也还尚早。
可一想到下聘当日那冉太医手中那卷卷礼单,百姓们对这为期尚远的婚礼便无比期待起来。
当时下聘便这般壮观,也不知等真正到了大婚时该是何等场面。
锦绣院内。
长孙景淮坐在院中看着齐均手中抱着的酒坛子无比怨念。
齐均这人也是个胆肥的,见着他那乏着冷光的眼神丝毫不惧偏还要上去撩拨几句。
“唉,师妹这酿酒的手艺可是大不如前了,想当初……”
“从前如何?”沈煜宁刚从屋里出来便听到他又在故意挑衅,只觉额间生疼。
看了眼院中面色沉沉的长孙沈煜宁无奈道:“师兄就爱胡说,你别理会他。”
“唉,果真是女生向外,这都还未成亲呢,就……”
齐均连连叹息:“师妹长大咯,翅膀硬咯……”
“师兄与其再此对着你着无情无义的师妹感叹人生,倒不如带维安上山去采药识药。”
“是是是,师妹靠不住,如今也只能指望着那不成器的弟子……”齐均一边说着朝一边朝外头走去。
见他离开了长孙景淮面色才好看了些,果然师兄什么的最讨厌了。
他看向沈煜宁,有些不满道:“这齐均一天天的没事干么我怎的总见他往将军跑。”
“师兄孩子心性,你同他置什么气。”沈煜宁瞥他一眼,无语道:“你不也天天朝将军府跑么。”
“我和他能一样么?”长孙景淮理直气壮:“再说我为何往将军府跑你不知道么?
“我早就说了不等阿忧,我们要是早些成亲,等他到了北靖没准喜酒和满月酒一起喝了,也省得他这费时费力的来回跑。”
“胡说什么呢你。”沈煜宁有些无语道:“这是日子可是祖父他们定下的,你要不满意,你……”
“满意。”长孙景淮连忙道:“我自是满意的。”
当初沈煜宁讲完她身上发生的事之后,沈忠等人虽震惊无比但却也很快接受下来。
沈煜宁原本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可终于却是没派上用场。
真正看到沈忠等人的态度之后她才知晓自己过去有多杞人忧天。
亲人与他人最大的不同,便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毅然接受你的全部。
况且,不管是沈煜宁还是君离夏,在沈忠等人眼里,那都是他们沈家的女儿。
从前一直遗憾没见过那外孙女,没想到外孙女和孙女就这般奇异的变成了一个人。
沈忠等人不仅不觉得恐怖,反倒觉得十分庆幸。
心疼她过去的遭遇,只想在如今多疼她一些,多将她留在身边久一点。
“大姐姐。”沈煜萱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姐妹两人欢欢喜喜跑进来,看到院子的长孙景淮,沈煜萱面上笑意更深了些。
当即也不稀罕自家大姐姐了,蹬蹬蹬朝着长孙景淮跑去,甜甜叫道:“姐夫。”
“萱萱,你胡乱叫什么……”
“怎么了,叫的不对么?”长孙景淮心情舒畅了,对这小丫头倒也难得多了几分笑脸,显得和颜悦色。
“淮王殿下。”沈煜馨有些无语,却也规规矩矩行了礼。
见他颔首这才转头看向沈煜宁,小心问道:“大姐姐,我听闻表哥会回来是真的么?”
听她提起君离忧,沈煜宁面色也复杂了些,当初她说了自己的事之后自然也交代了小十的去向。
听闻小十回了宁燕复仇,这小姑娘竟是趁着夜里收拾了行礼便要一个人上路前去宁燕寻人。
好在丫鬟发现的早,沈家众人连夜寻人这才将人找回来。
他对小十情深义重,可当初小十离开时却是一副懵懂模样。
沈煜宁有些头疼。
看出姐妹两人有话要说,长孙景淮倒是十分有眼色,带着沈煜萱出去玩去了。
……………
时间一晃而逝,转瞬便已到沈煜宁出嫁前夕。
君离忧紧赶慢赶终是在一月前赶到了北靖。
他如今贵为一国之君,此番前来也没隐匿身份。
正正经经递了国帖,大大方方言明了此番便是来送安宁郡主出嫁的。
同时带来的还有那大车大车的贺礼,入城之日只叫帝京城里的百姓都看直了眼。
天下人都知晓夏国如今的君主与沈家关系亲厚,可没想到竟是亲厚到这个程度。
不仅屈尊降贵亲自赶来送沈煜宁出嫁,这贺礼也太过丰厚了些。
这夏国不是新国么,这国主该不会把整个国库都搬来了吧。
听闻,这大半都是给安宁郡主做嫁妆的呢。
至此,百姓们对不日便要到来的那场盛世婚礼也越发期待了些。
沈煜宁大婚当日,天还未亮整个将军府便已经忙碌起来。
叶之筱等人也早早便来了喜房陪着沈煜宁梳妆。
沐浴更衣之后便开始,绞面,盘头,换首饰,扑脂粉这道道繁琐的程序。
足足折腾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喜娘才终于放过了她。
沈煜宁本就生的出众,原先看着还有几分稚气,经过这一年的时间五官也长开了些。
如今穿着嫁衣上了妆便只觉得端庄中透出几分妩媚。
当真是说不尽的风情万种,直叫叶之筱几人都看直了眼。
沈煜宁生母已经过世,沈承远又并未再娶,今日一些事情便落在了常氏头上。
成亲事宜繁多,比起常氏等人来,沈煜宁今日倒是颇为清闲。
只用呆在喜房内与前来添妆的各位亲朋好友寒暄。
吉时一到,淮王府的迎亲队伍一刻不差便出现了将军府门口。
长孙景淮今日也是特意打扮过的,愈发显得俊秀挺拔,姿容无双。
拜别完父母长辈,沈煜宁便由沈睿背着出了门。
君离忧倒是想去争一争,可奈何他如今这等身份实在不合适。
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大抵就是如今沈家众人也知晓沈煜宁的事。
如此这段时间以来,在自家人面前他倒也不必再遮遮掩掩。
“妹妹去了淮王府可别委屈了自己,倘若淮王敢对妹妹有半分不好。
“妹妹便只管回来告诉大哥,大哥别的本事没有,这打架却还是在行的。”
“谢谢大哥。”沈煜宁语气轻柔,沈睿看不到她的神色,却是感受到了脖颈间的凉意。
“大喜的日子哭什么。”沈睿这保说着语气也有些哽咽:“淮王府离咱们府上也不远,日后要常回来。”
“嗯,会的。”沈煜宁将头枕在他肩上。
从来这一世,上天实在太过优待与她,不仅找到了弟弟,还让她多了个无论何时都疼她宠她的大哥。
沈煜宁上了轿子,迎亲的队伍便一路敲敲打打一路从将军府朝着淮王府去。
淮王府送来的聘礼看红了众人的眼,这将军府给出的嫁妆更是让人惊掉了下巴。
原本将军府准备的嫁妆本就够丰盛了,君离忧此番又添了不少。
看着那一个个满满当当的大箱子别说是围观百姓,便是一众夫人小姐都红了眼。
十里红妆,一路吹吹打打终是来到淮王府。
与长孙景淮牵着同心结,并肩一一走过必要的礼节之后沈煜宁便被送到了新房。
并未等太久,天色才渐渐暗下去,
带着几分酒气的长孙景淮便自外头走进来。
盖头被秤挑起,露出沈煜宁姣好的面容。
屋内喜烛高烧,摇曳的烛光越发衬得灯下的人如梦如幻。
饶是想象过一千一万次沈煜宁穿上嫁衣的模样,长孙景淮此时也忍不住眼底的惊艳。
他目光有些灼热,沈煜宁面色也不由得热了几分。
吃过同牢饭,饮罢合卺酒,喜娘会心一笑,招呼着屋内伺候的丫鬟尽数退出。
整个屋内便只剩下了并肩坐在床榻上的两人。
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可这周遭一安静下来,沈煜宁便莫名觉得有些紧张。
在她出神之际,身侧的长孙景淮也不断朝他靠近。
“这是什么?”他面上有些疑惑,从沈煜宁袖中摸出一本小册子。
这是临上花轿前常氏交给她的,当时来不及多想便随手收入了袖中。
如今见到此物,沈煜宁也蓦的想起当时常氏同她说的话。
面上一红,还来不及解释,那头这册子便已经被人翻开了……
“没想到夫人这般贴心,还准备了这等物品……”
“这个我……”
“夫人且放心,此等房中之术数月前为夫便已着手钻研,不若夫人来验验?”
“长……”
沈煜宁余下的话已尽数被堵喉间,长孙景淮这个吻炙热的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烧起来。
沈煜宁晕晕乎乎间,脚下的鞋子不知何时已被褪了去。
“夫人,良宵苦短,当及时行乐才是……”
弦月初上,大红的床帐缓缓被拉下。
屋内,红烛燃烧后的蜡正一点点滴落在烛台之上,高台上的白玉麒麟香炉中还缓缓燃着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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