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宁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朝着船边的窗户前走去。
莫衍紧随其后,她站定在窗边,抬眸看向不远处绵延绵亘的山峦。
眸光幽深,缓缓道:“莫大哥觉得,如今药香阁在宁燕的名声如何?”
“自是极好的。”说起生意,莫衍面上也露出些自豪之色。
药香阁乃是他一手建立,能有今日的成就,离不开沈煜宁给出的方子,自然也离不开他的管理。
“这皇城之内,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头百姓,对我们药香阁出品的东西都甚是追捧。”
说到这,莫衍看向小姑娘的眼里又多了几分钦佩。
商人重利,当初这小姑娘提出,要挑选一天,免费赠送香料给寻常百姓时,他还有些不解。
随着药香阁势头越来越大,这才对明白小姑娘的良苦用心。
药香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出今日这番名头,离不开百姓的口口相传。
思及此,他朝着眼前的小姑娘恭敬道:“当日大小姐说五五分成,我看这分成不妥,还是二八分吧,一九也成,这方子极为珍贵,理应让大小姐拿大头。”
药香阁能有今日的成就,沈煜宁的方子起了很大的作用。
当初,她提出来五五分成,莫衍之所以没拒绝,是因为不知道这方子有多珍贵。
如今生意这般好,才知道这方子有多一本万利。
“莫大哥不必介怀,我那方子只不过是敲门砖,这药香阁的具体运作,还全仰仗莫大哥。”
小姑娘轻笑一声,疑惑道:“莫不是莫大哥以为,我寻你来便是为了这分成的事?”
莫衍闻言,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小姐不是那样的人……”
沈煜宁看他略显慌乱的样子,轻笑一声道:“那日后,分成之事便不必提了,我既说五五分那自然是觉得莫大哥值得。”
莫衍面色微红,略微尴尬的挠挠头,心底对眼前这人越发的信服。
“莫大哥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么?”
莫衍闻言一愣,眸光带了几分追忆之色,耳边似又响起小姑娘的轻笑声。
“若是可能,我自是希望莫大哥能成为宁燕的皇商,垄断宁燕的经济命脉。”
“大小姐说皇商?”莫衍微微蹙眉,如今药香阁虽是在贵族圈里名声大噪。
但这般名头,却是不足以引起皇室的注意的。
况且宫里的香料都是有人专门配置的,不管是用料还是配置都要高出他们太多。
他们不过一间民间小店,便是如今生意做的再好,也难以引起皇家的注意。
这才刚开始,就想成为皇商,却是有些好高骛远了。
沈煜宁看着他的神色,也能将他的想法猜的七七八八。
她轻笑一声,也不解释,从袖中取出一张信纸,递给莫衍。
莫衍接过她手中的信纸,在她眼神的示意下,缓缓将那纸张展开。
不过片刻的时间,他已将纸上的字,反反复复看了多遍。
连忙将取了一旁案几上的火折子,将手中的信纸燃尽。
这才抬头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神色自若的人,脑中轰鸣一片!
帝王中毒这等机密的事,这小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如今,机会来了.........”
小姑娘声音很轻,似乎在同他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莫衍似还未回神,一时间没有开口接话。沈煜宁也不再开口,只安静的站在一侧,看着窗外的风景。
…………………………
此时这船只已行驶到沫阳湖中央的位置,这里乃是赏景的绝佳位置。
周围的船只也渐渐多起来。
而在他们船只不的远处,有一艘修建的十分华丽的画舫。
船艄隐约可见一杆风锦,在半空中随风飘舞。
画舫深处传隐约传出一阵阵悦耳动听的琴声,清雅悠扬。
而此时,画舫最里头的房间内的软塌上,侧身躺着一个身穿月白色袍子的男人。
满头青丝只用一只简单的玉簪禁锢,眼中带着几分懒散,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如此随性的装扮,就是没有丝毫的轻佻感,反倒让人觉得十分优雅矜贵。
而男子身侧的案几前,冉子骥透过窗户看着外头的秀丽的景色,百无聊赖的饮着茶。
这宁燕的山是好山,水亦是好水。
能在这青山绿水间游湖泛舟本该是件极为美妙的事情!
可,奈何同游泛舟的人着实无趣,又不解风情。
他想着,目光幽怨的看了榻上的男人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你还没说,你那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什么人能伤到你?”他不依不饶。
榻上的人眉头微皱,干脆闭上眸子不理他。
冉子骥不满道:“你不说便罢了,可如今都出来游湖泛舟了,你还不让我寻个唱曲的姑娘……”
“你出去听……”长孙景淮闭上眸子,语气淡淡。
“你这性子……”
“杀人了,杀人了……”
外头喧闹声响起,冉子骥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连忙朝着外头跑去。
感觉到耳边清净了些,榻上闭着眸子的人才缓缓睁开眼。
一个冉子骥已经够烦了,再寻个唱曲的进来,那这耳朵还能要么。
“老九……老九……”
急促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冉子骥略显兴奋的声音隔了老远遍传进他耳中。
长孙景淮嘴角微抽,再次闭上眼眸。
心底暗暗下定决心,日后出门,绝对不带冉子骥同行。
“你猜我看到谁。”冉子骥猛的推开门。看了眼榻上假寐的人,满是兴奋道:“是沈家丫头……”
冉子骥话音还未落,倚靠在榻上的人便猛的睁开眼。
他目光幽深,猛的看向站在门口的冉子骥,面上原本的慵懒之色已全然不见。
肃然问道:“沈煜宁,她杀人了?”
冉子骥一咽,沈家那丫头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老九怎么会这般想?
长孙景淮,眸光幽深,沈煜宁素来稳重,光天化日之下杀人,除非有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这般想着,他心底竟是蓦的生出些恐慌来,起身就要朝着外头走去。
冉子骥看着眼前面色冷峻的人,眸中一闪而过的戏虐,连忙将他拉住。
“不是,不是,没有杀人。只是画舫上,有下人打伤了个公子哥。”
长孙景淮闻言,心下稍定,停下脚步,转头撇了他一眼,带着丝丝寒意。
冉子骥心头一紧,连忙道:“我刚刚看到那沈家丫头,与一男子游湖泛舟!”
他表情十分丰富,余光撇向眼前的人。
朝着他,神秘道:“你是没看见两人态度亲昵,那沈家丫头笑的跟朵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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