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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利弊得失

永明纪事 水罙 2702 2021-04-02 19:24

  当朝首辅于天子脚下遇刺,足以在京中引起巨大的恐慌。因而尽管程濂有意压制此事,消息依旧不胫而走。

  至于其真凶自然也成为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如今隐于密巷的私窑虽早已被封锁,但仍不乏有好事者驻足观看。而那日于私窑现身的官吏,其后院或多或少都起了风雨。

  因而对此处更是怨恨。

  慕容祁虽被困于府邸,可耳目仍旧通达,外头的消息陆陆续续地传了进来,除去管事收押之事,自然也少不了官吏的不满之言。

  当即更是恼火。

  私窑本是隐秘之地,透露半分都难以收场,更何况如今显于人前。那些官吏又多是家有悍妻之人,因此埋怨倒无可厚非。

  恨只恨程濂这一招釜底抽薪,让他猝不及防。

  这私窑本是暗桩,近些年为他探查过不少消息,是耳目之一。如今事发突然,他来不及挽救,这“耳目”几乎已被销毁。损失的何止财力。

  他千防万防,却未料到程濂早已将他的底细摸清。难怪先前爆出通敌案时,对方会那般坦然,原是早有应对之策。

  若非沈昭命人在刑部动了手脚,明言刺杀之事证据不足,恐另有隐情,以致暂缓案情,只怕他外祖麾下的军士早已身首异地。

  思及此处,慕容祁目露阴郁之色。

  “……殿下可安在?”

  外头突然响起荀嘉的声音。

  慕容祁回过神来,随即命侯在书房门口的仆从前去相迎。

  相对于之前的意气风发,如今的荀嘉却略显潦倒,双目无神,眼下青黑,已然露出疲倦之态。

  他先是朝慕容祁行了一礼,而后才低声叹道:“仆听闻殿下近日忧思甚重,精神不济,已无意于政务,故前来探望一番,还望殿下早日振作才是。”

  慕容祁闻言,冷笑一声。

  “本宫只是被幽禁于此的废人,何来政务可言?形同豢养之畜,坐吃等死罢了。”

  荀嘉闻言,不免轻叹一声。

  “殿下此言,可是在怨仆阻您营救陈管事。”

  “不敢。”慕容祁神色未变,“先生如此行事亦是为本宫考量。本宫若再因此而怨恨于你,岂非不识好歹。”

  荀嘉闻言,不禁面露苦笑。

  “仆心知殿下念着故友旧人,因而对陈管事颇多照料。当年侯爷麾下虎狼之师,千数以计,却因一场他人构陷而成的罪责使其将士奔走离散,存于世者寥寥无几,殿下难免不忍。”

  “你既知晓,何苦如此。”慕容祁眉头微皱,神色间隐有叹息之色。

  “可事无绝对,如今形势紧迫,我等实在无力为之。”荀嘉语气微沉,“否则,但凡有半分可能,仆又怎会阻您行事?”

  慕容祁默然不语。

  “您这些年忍气吞声,隐于人后,又是为何?若是因此而显于人前,不说朝中风向如何,单只看陛下之意,只怕难得善终。

  仆深知贤妃娘娘向来颇受陛下恩宠,可当年传出侯爷通敌卖国时,陛下又何曾心软过半分?天子之尊,坐享万里河山,最忌讳的便是此事。此事我等皆知,程景濂亦十分清楚。”

  言及此处,荀嘉不禁叹了口气,神情更为凝重。

  “若您今日当真插手,绝非一处私窑或者一场刺杀那般简单。程景濂对私窑出手,一是因此为侯爷旧处,为您耳目,再是因陈管事乃侯爷麾下军士。试想陛下知晓后,会有何反应?”

  慕容祁闻言,神色顿时黯然。

  荀嘉依旧不急不缓地说道。

  “私窑接待的皆是当朝地位举足轻重的官吏,殿下以此为耳目,是为探何事?本是远离朝事,静心养性之人,却又插手当年证据确凿之旧案,陛下又该如何作想?您可曾仔细思量?

  陈管事于通敌旧案而言举足轻重,若是可以,仆怎敢让他有半分损伤?可惜形势所迫,即便深知程景濂罪孽深重,我们亦不得轻举妄动。”

  “先生也知陈管事乃旧案证人,若放任其不管,通敌旧案何以平反?外祖一家岂非生生世世背负卖国之贼名?而程景濂之流岂非仍是朝堂重臣,名垂青史?!”

  慕容祁言及此处,目眦欲裂。

  荀嘉难见他这般模样,终究是相守多年,虽为主仆,却亦师亦友,难免心生怜意,只一想起前路艰险,终是不敢妄自行动。

  “殿下可是忘了先前所布之局,程景濂已然入网,想必不用多时就会自毁其路。”

  慕容祁听闻,不禁愣了一下,而后才微皱着眉问道:“先生何以确定程景濂定会走上那条路?即便他已手握国玺,可眼下形势大好,他根本无需行谋逆之事。”

  “若程景濂真无谋逆之心,既已寻到国玺,何不交于陛下?”荀嘉冷笑一声,“殿下应知,自太祖陛下建朝以来,锦衣卫便一直在打探国玺下落。”

  此言……慕容祁无从反驳。

  荀嘉亦不多言,只让慕容祁兀自思索其利弊得失。

  国玺之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反倒祸及己身,想必任谁都不会轻举妄动。不将其上交,缘由诸多,未必是怀有异心。只是程濂其人……

  思及此处,他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自国玺出世后已有旬日,可他身侧却毫无动静,更别说传消息给他人。可见确实是怀有异心,欲求自立啊。只要给他机会,定然会奋起反之。

  毕竟这些年一直受其压迫,不敢意动,以至于连自己亲生妹妹因事自戕,也不敢为其讨一个公道。亲人之血换取的东西,何苦交于他人?

  “殿下稍安勿躁。程景濂之动向仆不敢轻视半分,待到时机成熟,必会给其致命一击。”

  慕容祁的神色好歹缓和了些。

  这时,外头又传来仆从的唱喏声。

  “……有何事?且快道来!”

  慕容祁脸上已恢复往日的镇静。

  “回禀殿下,有人于门前传信,言数日前您着人看守余宅,护余家子弟周全,她心中颇多感慨,故求过府一叙,以叩拜殿下之恩。”

  一旁的荀嘉听得此言,神色顿时略显僵硬。

  慕容祁却是微微蹙眉,思索了片刻,复又看向荀嘉,而后意味深长地问道:“先生可知此事详情?”

  荀嘉怔了一下。

  片刻后才微低下头去,沉声道:“仆擅作主张,肯请殿下责罚。”

  慕容祁冷哼一声,继而道:“此事稍后再论。不过以端越之心性,必不会如此行事。”

  他复又问门外仆从,“传信者何人?”

  “沈氏阿昭。”

  两人俱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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