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绝杀
竹意满意的到了三楼李玉林特地给她留下的房间。打开包袱,换上青色短打衣服,把蝴蝶面具往脸上一扣。从后窗无人处一跃而下,真的好像一只蝴蝶,直奔燕宁北城郊而去。
南宫凌看着手指尖的白色纸条,脸色冷厉阴沉。想不到府里居然有人大胆的用信鸽往外传递消息。眸子溢出森森寒光,将手指间的纸条放到香炉里焚了,看着桌子上早已经被捏断脖子的信鸽,仿佛看见那个送信的人这样被捏断脖子无力的躺着。
“太子殿下,您让属下监视的那老道长有动静了!”高胡这时候进门禀告。
“那个也憋不住了么?”南宫凌冷笑一声,问明老道士行踪,亲自出府,他要好好问问那老道幕后的人是谁!
南宫凌从太子府出去,再站在阳光下的时候,一身杏黄不在,玄色滚金边的奢华袍服着身,面上一青狼面具在阳光下闪着冷寒的光。
燕宁北是一山,山不陡峭,却连绵。多见砍柴的樵夫和采药的药农,也有郎中或是隐士为炼药,亲自出来采药的。
一身蓝色道袍,白须白发,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此时就出现在这山路之上。后背背着一个竹篓子,篓子里放着小撅头,看似是要亲自上山采药的。
南宫凌站在苍劲的高树上,眸如鹰隼,唇边冷笑。你炼药,宫里的药库里什么没有?即使没有,你一句话,下面自然会全力送达。可是你居然亲自来采药?掩人耳目的雕虫小技!
鹰隼从高树上一扑而下,直奔猎物。
猎物突敢身后有危险,连拧身查看都不顾,直接一个前扑向前奔出三步,随后扬起一把白色粉末。
南宫凌冷笑,大袖一挥,袖笼被内力鼓满,身子急速旋转几圈,白色粉末尽数收到袖中。接着一掌直接向老道士的背心拍去。
老道士背心的药篓子四分五裂,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猝然中回身,手上已经多了一把三尺软剑,对着那继续推进的掌心刺去。
推进的手掌蓦然变招,斜刺里,直接往老道士的腋下袭来。
三招只是一眨眼完成,老道士狼狈横移,当看清青狼面具时,心头一骇,虚晃两招,身子猛然往山坳奔去。但南宫凌怎么会放这老道士跑,双指为剑气,猛的削过。老道士也不顾半边头发和胡子被削落,就是玩命的跑。
南宫凌瞧老道士拼命逃命,眸中寒芒激长,身形暴起,踏着山坡之上的青草树枝,好像凌飞的鹰,直接追着老道士而去。
五丈,三丈,一丈!
手探向腰间,抽出两枚飞镖同时脱手,却是两个不同的位置。
老道士躲开一个,躲不开弟二个。身子猛的跪地,飞镖直接刺进他左腿膝盖里。
老道士面如土色,双目惊恐看着一步一步走向他的青狼面具男人,却故作镇定的出声质问:“黯月帮主何故如此!贫道自问和黯月无冤无仇。”
南宫凌笑了,但因为戴着面具,即使现在是森森冷笑,也仅是看见他面具之下的冰冷唇角勾起一抹浓浓的嘲讽。
慢慢踱步上前,先将树干上的一枚镖收回。然后弯腰将几乎快没入老道士膝盖骨的飞镖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拔出。
老道士满头冷汗,脸色萨白,眼睁睁的看着好像地狱邪王一样的男人将画着一枚弯月的飞镖从膝盖骨里拔出。
南宫凌将飞镖在老道士的衣服上擦干净血迹,小心的重新放到腰侧。想不到竹蝴蝶的飞镖自己也能配上用场。
眸眼毫无温度,声音冷寒嘲讽:“的确,道长和黯月无冤无仇,可既然无冤无仇,为何看见本尊为何要跑?”
“……额,贫道只是感觉到危险,本能的逃走而已。”老道士一边琢磨着南宫凌的口气,一边伸手整整衣服,想要起身。
“呵呵,本能逃跑。道长若不是做了太多的亏心事,又为什么要逃跑?”南宫凌嘲讽更重。
老道长脸色一红,扶着旁边的树干起身,“咳咳,贫道做了什么自己清楚,绝对没有做过伤害黯月的事是清楚记得的。”
南宫凌闻听老道士的口气,心下怒气徒生,瞳孔瞬间紧锁,看似轻描淡写的突然伸手,甚至让人看不出是怎么动作的,老道长那只受伤的腿却突然从身上生生被扯了下来。
断口血肉模糊,半截残肢就扔在老道士的身前。动作一气合成。甚至老道士的惨叫都是在看见自己那半截残肢上经脉如虫子一样抖动时才发出的。
“啊……啊……”道士痛苦的叫着,身体在地上抽搐的打着滚。手却慌乱的往怀里摸出一包药粉就往自己的残肢上撒。
药粉落到鲜红的血肉上,发出‘滋滋’烧肉的声音。
老道士顿时更痛苦的大叫一起来,在地上不住的翻滚,若是胆小的,现在都不能直视。
可是南宫凌却双手环胸看的兴趣很浓,这招不错。用火石粉洒在患处,烧焦皮肉,虽然痛不欲生,但却是止血的好办法。
南宫凌等着老道士的痛劲过去了,瞧着他另一条好腿开始感兴趣:“火石粉真是好东西,本尊比较好奇,你出门会带几包火石粉。”
“帮主饶命!帮主想要贫道做什么说就是,还请帮主手下留情……贫道真没有做过任何和黯月作对的事啊!”老道士一听南宫凌这么说,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他突然虫子一样蠕动到南宫凌身前哆嗦的求饶。
死有时候不可怕,可就是让你生不如死才可怕。尤其是,那人是那样漫不经心,仿佛你就是他手里蚂蚁,扯断个胳膊腿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先不要说,老道士只有一包火石粉。就是有十包,这样的痛苦经历一次,没有人会想再去经历弟二次。除非他不是人!
“你从哪儿来?”南宫凌寒凉的终于开口。但眸色不带一丝温度,居高临下看着脚下的人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道长心胆惧丧,不敢隐瞒。知道隐瞒,不能等到下一秒,直接就会是个死人。
“南疆……”
“南疆还是北齐。”
“南疆,真的是南疆!”
“来南燕的目的是什么。”
“刺杀南燕的皇帝和太子。”
“谁派你来得。”
“是……”老道士刚说出一个字,眼球突然充血前突,好像要爆炸一样。张着大嘴,却再也没有说出什么,接着便趴地上断气了。
南宫凌瞳孔蓦然紧缩,急忙查看气绝的老道士,发现是一枚薄如柳叶的飞刃直接没入老道士的后脑。
杀人灭口!
寒气瞬间外露,南宫凌猛地弹身向着那柳叶飞刃的方向急速追去。
这片山不陡峭,却极是连绵。南宫凌一口气追出十里,却不见凶手一丝踪影。心下愤怒,居然让凶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人杀了。奇耻大辱!
这人功夫一定奇高,擅用暗器,而且狡猾,一击得手后,或许早已经寻觅好藏身之地。
回身一拳击到身旁的歪脖树上,歪脖树不堪重击,‘咔嚓’一声拦腰中断。
正在上山的竹意听见声响狐疑的转头去看,结果看见声响来源处的阳光下青狼面具反射着青光时,瞳孔一缩,尼玛,冤家路窄!还让不让人活了,这刚出来,就碰见了这个瘟狼。
竹意顿时什么都不顾,撒腿就跑。
这瘟狼现在对自己可谓是恨之入骨,若今天落到这人手里,准无全尸!
竹意的猝然逃跑,引起正震怒的南宫凌的注意。凝眸一望,灌木野草间一个青色身影正拼命的跑。于是身形一动,向着这抹身影狂追而来。
杀人灭口的凶手,你纵百般狡猾,今天本宫也一定要擒住你!
身后草丛沙沙作响,空气中流动着巨大的气流,竹意从这些不难感觉出,这瘟狼怒了,正在往死的追自己。
漫漫山野间,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却又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可见他们的速度是旗鼓相当。
但是速度相当,吃亏的就是女人。毕竟女人在体力上比男人差很多。
不久之后,竹意累的如死狗,觉得胸口呼吸急促,严重缺氧,内力已经要接济不上。下意识的回头一看,瞬间脸都吓白了,那混蛋居然就在自己身后不远!
你大爷的,还真追啊!
而南宫凌猛然间瞧见回转的头,一张蝴蝶面具一下子刺激了他的瞳孔。
竹蝴蝶!
居然是你杀人灭口!
功夫高,暗器好,狡猾多端,怪不得害的他到现在没追上!
此时竹意要是知道身后的瘟狼是在这么想她,准会窝囊的吐血三升。
姑奶奶是来找人的,碰巧路过打酱油的!
“别追了,我们需要坐下好好谈一下!”竹意知道今天是甩不掉这瘟狼了,呼吸急促的一边跑一边回头和黯月帮主打着商量。
“好好谈?哼,你是需要好好解释为什么杀人灭口!”南宫凌的体力也要到了极限,但因为胸口始终憋着一股怒气,所以身势依然不减。
“啊……杀人灭口?我杀谁了?”正在仓皇奔逃的竹意一个急刹车,拼命收住身势,猛的回身不解的问南宫凌。
逃跑可以,但是不能不明不白的逃跑吧。何况现在比耐力是真比不过他,逃也逃不掉。不如留着点体力,实在不行就动手,凭着自己的本事,若是动手,还真不一定输的难看呢。万一侥幸胜了,以后也不用见他就耗子见了猫似的了。
竹意不逃了,南宫凌自然也就不追了。
只是两人相对而站,隔着一丈的距离,气息明显都不稳,可见这一场马拉松,谁也没讨到便宜。
“老道士是不是你杀的?”南宫凌森冷的声音在炎炎夏日能冻死人。
“什么小道士老道士,姑奶奶我压根我见过!”竹意忍不住爆粗口,感情自己累的死狗一样的逃命就是一个误会!
“你不要装糊涂!你如果不是杀人灭口,无端端的来这里干什么!”南宫凌咄咄逼人。
“我……”竹意一张嘴又闭上,她若说来这儿找人,这荒山野岭找谁?鬼信啊。眼珠一转,看到脚下不远有个又大又新鲜的蘑菇,蹲身一把将蘑菇抓在手,冷哼:“我来这儿采蘑菇不行么?”
荒山野岭来找人,南宫凌还真信。但是采蘑菇,骗鬼么!
南宫凌心里一冷到底,身体都好似被冰凌冻住了一样不能呼吸。从这个女人闪烁的眼神和支吾的话语里,南宫凌现在确定,老道士就是她杀的!
巧合的时间,巧合的地点,巧合的逃命。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是阴谋!
寒气,一点点从南宫凌的心头窜到脸上和瞳孔之中。想不到居然是这个女人想毒死他和父皇!枉自己对她还有一点点心动,却不想,她居然是自己的大仇人。
南宫凌恨,恨得全身血液瞬间倒流。垂在大腿两侧的手慢慢捏握成拳头,青筋一条一条崩起在太阳穴。
不对劲,这个人很不对劲。
竹意不由得后退一步,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凌墨寒。即使在通州城外,他拿着一把凶剑对着自己的时候,那种感觉都和这个不一样。那次只是怒气冲天,这次却是死气沉沉。在他眼中,自己现在已经死了。
死了么?自己。
又新鲜又大的蘑菇在手里慢慢成泥,竹意唇角也抿起一股萧杀。
眼前浮现两个人的初遇,自己用了绝世好药救了他的命。浮现夜晚的小河边,她衣不蔽体,冻得瑟瑟发抖,却和他热烈的缠吻。想起自己奄奄一息跌落到水洼的狼狈,是他将自己抱起带回到黯月想要圈起来宠爱。想到他发狂的追自己,她却蹲到井里的窃笑。
现在,却要生死相搏,鹿死谁手……
一瞬间,风起,雷涌。
中午的烈日瞬间被浓黑的乌云吞没,湿冷带着腥膻的风好像平地起来,吹起两人的袍脚,吹散青丝乱舞。
冷眸对上寒芒,杀气在两人的瞳孔间蔓延。
或许是天空落下的一滴雨打乱两人之间的微妙僵持。
一瞬间,大雨倾盆,眨眼间,两人已经过了十招。
每个人下手都绝不留情,招招向着对方的生死之处打来。
一拳擦着竹意的面具而过,劲道带起的风将面具上湿透的彩色羽毛打落。
一掌贴着南宫凌的脖子划过,内力割落一缕青丝。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雨越下越大,山坡湿泞不堪,二人一起跃到草尖树枝,招式越来越快。
一道闪电突然划过半个天际,南宫凌的衣袖被竹意撕掉一个袖子。
接着一道炸雷响在两人头顶,竹意从小怕极了雷,下意识的收手抱住肩膀。却不想一掌已经到了胸前,再躲闪已经来不及。一口血剑冲口而出划出一道凄丽的颜色。青色的身子顿时如折翼的碟,仰躺着向后直直飞去。
南宫凌大惊,脑子瞬间空白伸手就去拽,却只抓到一只甩飞的鞋。
竹意从树梢直直落下,跌落到泥泞的山坡,又迅速往山坡下滚去。
南宫凌浑身僵硬的站在树梢,眸中神色如地上的泥潭,手上的鞋子被紧握扭曲。
之前,恨不得她死,要亲手杀死的死。
可是现在,那个她被自己一掌打下山坡,无穷无尽的滚落的时候,心中却突然好像被捅破了一个大洞,乎乎的往里灌着冷风。
慢慢的风停了,雨也歇了,心口的洞却再也闭合不上。
竹意慢慢睁开眼睛,浑身散架了一样痛。伸手抚上胸口,那里火辣似火。双手撑着身下艰难的想要起来,却有一双修长的手轻轻挡住。
“你受了重伤,需要静卧,暂时还不能起来。”云公子出现在竹意的上方。一双总是云淡风轻的眼眸透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云公子,我……我怎么会在这儿?”竹意躺下,四处看看,发现是弟一楼的后院房间,
“你从燕宁北郊山坡滚下来,我恰巧从哪儿路过,就把你带了回来。”云公子见竹意低头看自己的身上,接着说道:“你那时候狼狈不堪,满身污浊,我便让侍女给你洗澡更衣。你身上有几处擦伤,也做了处理。”
“谢谢。”竹意勾起唇想笑,却猛地皱起眉头。胸口实在太疼,一个简单的笑容都带动了胸口的疼。
“意儿,你现在还和我这样客气么?”云公子叹口气,拿过一边柜子上的药,轻轻吹凉了,舀起一羹匙送上去。动作是异样的温柔。
竹意听话的张口喝了。奇怪,曾经最怕的苦药汁,现在喝起来,却是有种幸福的滋味。
“这是治疗内伤的药,效果很好,你喝了很快就不疼了。但是身体还是要慢慢调养的,最近,不能使用功夫了。”云公子拿起白色的布巾帕轻轻擦去竹意嘴角的药渍,再次轻声的说道。
“嗯,只是现在窗外黑了,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我该回去了。”竹意说着又要起身。
“今晚就在这儿住一晚不行么?”云公子皱眉,眼神中都是不舍她走。
竹意也想不走了,不是今晚,是永远都不走了。生命里有这样一个暖男相陪,一定会是幸福的吧。
只是,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不行,我要回去。你知道,我现在是太子妃。”竹意撇过头,狠了心肠说道。
房间一时间很安静,静的落地一根针都能听的见。
竹意心头不忍,咬了咬牙回眸,看着云公子如雯月一样的面容轻轻说道:“云公子,你若……你若不嫌弃,等我替我娘报了仇,我们浪迹天涯可好?”
本来轻皱着眉头的云公子突然笑了。顿如一线阳光照射进浩瀚的宇宙,让那黑暗都温暖起来。
“好,我在这儿等着意儿来。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意儿来,我就在。”
两个身体不由自主的拥抱到一起。
竹意眼里有些热,想不到重生之后,看透一切之后,依然愿意接受男人的怀抱。这个怀抱好暖,能暖化她心里的寒冬。他的身上好香,有一种栀子花开的味道。好似闻到,心中一切烦恼忧愁就都不存在了。
回到茅草屋,是云公子一路抱着回来的。回来轻轻放到床上,看呆了一边等着小姐回来的翠儿和莲儿。
云公子给竹意盖好被子,看了一眼翠儿和莲儿,“你们小姐受了伤,你们好生照料。这是疗伤的药,记着给你们小姐服用。”
“是,我们记下了。”莲儿上前从云公子手里接过药瓶,恭声说道。
云公子点头,回身又看一眼安静如猫的竹意,转身离开。
云公子一离开,翠儿立刻围上来:“小姐小姐,您怎么受伤了?伤哪儿了?重不重?为什么是云公子送你回来的?”
竹意伸手扶额,莲儿急忙过来拉着翠儿走:“小姐累了,这些问题明天再问吧。”
两个丫头去门口睡觉了。不大的房间,中间只有一个黄色的帐子阻隔。
竹意是很累,浑身还很疼。闭上眼睛想睡,可是却再怎么都睡不着。
云公子救自己一命,对自己的温柔体贴让她感动的睡不着,但更多的是雨中,凌墨寒的全力一掌。
他是铁心要杀自己的,没有丝毫犹豫的想杀。
即使,炸雷,让自己恐惧,他依然决绝的全力拍出一掌。
唇边勾起一抹苦笑,眼泪居然就无声的留下来。
不是从来没有觉得他是好人么?霸道,暴敛,无情。可是当那一掌袭到胸前的时候,为什么自己是震惊的忘了躲开。甚至那时候,心底的一个声音还是在说,瘟狼,你别拍,你拍上,我就死了。
但还是拍上了。
从自己收纳的百宝盒里拿出那一枚纯金的令牌,细细的摩挲着上面的纹络。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这么宝贝的收藏着。或许……
没有或许,等自己好了,就找到金铺,融了换俩钱花花。
紧紧攥着令牌,攥到手心疼,一直疼到五脏六腑……
“太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深夜,高胡迎着晚归的南宫凌走去。
南宫凌浑身湿透,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面对高胡关心的问话,只是听不见般的直接回到卧室。
坐在椅子上,如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
良久,将右手举到面前,看着那一只手,犹然不相信就是这只手将竹蝴蝶拍落了树下,滚落山坡。
报了仇,尽管没有查出她为什么毒害自己和父皇,可是还算是报了仇。安为什么心里一点快意没有,反而心中的那个洞越来越大?
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还去山坡下去找那个女人。是怕不死补上一掌,还是盼着她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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