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突然传来南宫凌冷若寒霜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竹意心里一颤，眼皮使劲一掀开。所有不想看见的世界瞬间全都回到了眼前。

　　蜜合色的帐子，大红的鸳鸯戏水被子，还有头上绷紧南宫凌的脸。

　　“醒了？你舍得醒了！”南宫凌的脸上很冷，冷的好像北极峰的雪，看一眼，就把五脏六腑冻住一样。

　　竹意却艰难的转开眼珠，不看南宫凌，而是努力的去寻找司雪玉，努力很久，终于说出久违的声音，发现声音居然干涩暗哑的好像锯子锯铁的声音。

　　“司……世子……”

　　“我在，皇后娘娘你想说什么就说。”司雪玉急忙挤到床前，脸上的愧疚是竹意弟一次见到。

　　“翠儿，给你……当丫头……好不好？”竹意虚弱的说一句话都要喘息好几次。

　　“好，我身边正好缺个人伺候，翠儿是个好人选。”司雪玉不管南宫凌的脸色怎么难看，点头就答应。

　　“谢谢。”竹意想笑一下，但是最终没笑出来，只是扯了扯嘴角，却崩开了干卷的嘴唇，嘴唇的纹路里渗出一个一个的血豆子。

　　竹意累了，又想闭眼睛睡觉。放心了，翠儿她不用惦记了。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机会再睡着，因为南宫凌忽的踢开司雪玉，拿着一碗人参汤，拉起竹意强制的就把人参汤灌到她的嘴里。

　　“皇上，你轻点，皇后……”司雪玉不忍的就来劝。

　　“滚！带着你的翠儿滚！”南宫凌回头怒瞪司雪玉一眼，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司雪玉知道南宫凌是什么脾气，同情的看一眼他手里好像木偶一样没有生气的女人，转身离开。司雪玉离开，满屋子的侍女也都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触怒了皇上。

　　终于，一碗参汤洒了一半，灌到竹意嘴里一半。

　　南宫凌起身，竹意却本能的就往外吐，参汤吐了南宫凌一身。

　　南宫凌眉头跳了一下，“再来哦一碗！”

　　蔡云立刻躬身又递上一碗。南宫凌抓起碗自己一口喝了，板过竹意的头就把嘴凑上去。

　　竹意疯了一样的躲开，不躲开就撕咬。但是最终体力的悬殊，参汤还是吞咽进了肚子。

　　蔡云接着又是一碗黑兮兮的药端过来，南宫凌看着呼呼气喘的女人，抓起仰头又要自己喝了，竹意却伸手把药丸端过去，仰头倒进自己的肚子。

　　如果结果是一样的，那竹意别无选择，只能让过程不同。因为她现在一时一刻都不想和南宫凌有一点点碰触。

　　南宫凌看着竹意冷漠木然的眼神，看着空空的药碗，面色无表情的站了很久，然后转身离开。只是他离开的一瞬间，竹意终于忍不住趴在床头大呕起来。

　　七天没有进食，除了吐出来刚刚喝下了，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蔡云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竹意遭受的一切，看着皇上对她做出的一切，天知道蔡云有多嫉妒竹意，嫉妒的要发疯。

　　如果自己能那样触怒了皇上之后还能活着，如果皇上能隐忍下一切还紧张着她，那她就是死了也甘心了。

　　所以，就这样吧，你们的矛盾就继续升级吧。

　　再之后，蔡云端来什么，竹意都喝下去，不管是黑的，白得，不管是苦的，甜的。就好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任凭着南宫凌任何吩咐，都是乖乖的。不让出门，一个月来，门槛都没跨过。让乖乖的，就乖乖的一动不动。

　　香妃来看望竹意，说是看望，却是暗中观察，竹意是不是那一次真的被皇上打傻了，又变成曾经的草包傻货。

　　“皇后娘娘，皇上让臣妾来看皇后。”梅香给竹意到了一杯茶水。

　　竹意眼神冷冷的看着香妃，看的香妃满是不自在。

　　“皇后娘娘，你不信么？真的是皇上让臣妾来看皇后的，皇上还让臣妾多多陪着皇后说说话，说毕竟我们是亲亲的姐妹，说话什么的比那些下人亲厚很多。”

　　竹意依然不说话，只是勾着唇冷笑，然后就倨傲的回内室躺着睡觉去了。

　　宫里都传言皇后的脑子有些不正常了，每天只知道吃喝睡。但是皇上却对她很好，每天必来陪着她一个时辰，风雪不误。

　　户部的大臣每天都在上奏，皇后身体有恙，后宫虚空，皇上可一定要早早招秀女进宫遴选，充盈后宫，早早开枝散叶。

　　南宫凌被户部大臣烦的不厌其烦，弟一次早朝没有上完就甩袖子下朝。

　　“今天皇后娘娘怎么样？”南宫凌下了朝，直接来到坤灵宫，问蔡云。

　　“回皇上，今天娘娘辰时三刻起得，比昨天早了一刻。吃了一碗玉米粥，两个桂花饼。喝了安神汤和虚寒汤，此时正在内室写字。

　　每天例行的问话过后，南宫凌掀开珠帘走进内室。竹意坐在桌案前写字，她现在几乎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写字。写小篆，很多都是南宫凌不认识的。南宫凌那时候匆匆只看过一眼神劵，只知道是小篆写的，其他都不知道。

　　心里也清楚，竹意现在可能是在研究神劵。但是他不在乎，研究就研究吧，她现在足不出门，也需要一个东西打发时间，而且，那神劵本来就是她的。

　　竹意一只手提笔，一只手按着宣纸上。按宣纸的手上还打着竹板，缠着白布有些触目惊心。但是她的神情特别恬静，有种看一眼，便岁月静好的感觉。这一阵她吃喝正常，脸上也丰腴了很多。只是她自从醒来就从不和南宫凌和任何人说一句话，这让南宫凌有些无措和害怕。

　　希望这个女人是安静的，是听话的，是从不乱跑的。可是现在她终于变成这样后，南宫凌是害怕的，是后悔的，每天这样看着竹意，就好像看着另一个陌生的她。明明两人现在的距离很近，可是就感觉他们两人的心在慢慢疏远。

　　自己从没有疏远，只是自己走近一步，竹意就退后两步，如此，距离就拉开了。

　　“别写了，休息一下。”南宫凌心疼的过来轻轻抽走竹意手上的毛笔。一个字的一尾被拉的很长。

　　竹意很听话的不反抗，直接起身，就去床上侧躺着，要睡觉。

　　南宫凌的心抽痛几下，耐着性子又坐到床边：“竹意，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是我做这些，还不是害怕你离开么？我夺江山，坐江山都不怕，就怕有一天，你忽的就消失了。你知道么？那一晚上，我坐在这张床上，等了一个时辰你都不回来。你知道我心心里有多害怕么？”

　　竹意默默的听着，依然不说话。

　　“手上的竹板，今天能拆了吧？我给你拆掉。”南宫凌轻轻的拿起竹意的手，解开绳结一圈一圈的打开白布。

　　竹意依然无动于衷，任南宫凌对自己做着一切。

　　南宫凌解开捆绑的白布，又拿掉竹板，看了看那手腕，突然脸沉的骇人。

　　“来人，将御医院的两个御医统统打入天牢！御医院的御医由各地举荐，速速请真正有本事的人来！”

　　曹公公急忙去颁布命令了。南宫凌心里的愧疚好像毒蛇一样啃咬着他的心。

　　“竹意，没关系，我一点都不介意你的手腕变成这样。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保证这坤灵宫永远都只是你的。”

　　竹意深唇边溢出冷笑。心里暗暗嘲讽着，我的手腕被接骨接歪了，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介不介意？你却有脸说你不介意，这不是太可笑了么？

　　“好，你不愿意说话，我不勉强你。但是我想在这儿批阅奏折，希望没打扰到你休息。”南宫凌忍着心里被啃噬的愧疚吩咐曹公公把奏折搬到坤灵宫。

　　竹意再一次冷笑，嘴说不勉强她，可是却什么都是他已经决定好。为何这男人可以把自以为是发挥到如此地步。

　　南宫凌批阅一会儿奏折，就会抬头看看竹意。竹意就很随意在床上躺够了，就坐在窗前，尽管窗子关的严严实实，可她就是安静执拗的看着。

　　南宫凌知道竹意在看什么，不过是透过窗子再看外面的世界。他知道她向往的是什么，可是他除了她向往的其他的偶可以毫不保留的给。

　　狠心的埋头继续批阅奏折，不去看女人眼中的神色。渐渐的，觉得这样也挺好。一抬头就能看见她坐在那儿，胜过在玲珑阁低头想念又不敢来见。

　　一转眼，天就这样黑了下来，南宫凌还没有要走的打算。竹意才真的有些慌了。

　　这些天，他都从不在这儿过夜的，今天为何还不走？

　　“蔡云，给皇后沐天露浴。”南宫凌终于忙完所有的公事，起身走的时候却这样吩咐了一句。

　　蔡云听皇上要给皇后沐天露浴，心里嫉妒的好像被刀子生生戳成了血窟窿，面上表情却依然淡漠肃然，开始准备天露浴。

　　竹意皱眉头，不知道什么是天露浴，感觉是一个比较隆重的仪式一样，

　　宫女们将竹意的衣服褪下，一丝不挂，用一个崭新的白狐大氅包裹着走到一个金砖翠瓦的神秘宫殿。房间白雾蒸腾，轻嗅一下，居然是淡淡的硫磺味。

　　竹意想着，原来皇宫也引入天然硫磺温泉泡澡。但是泡个澡而已用这么大隆重么？

　　“娘娘请如入天露池。”蔡云躬身说道。

　　竹意不知其意，但也没有不愿意，反正洗个澡而已。于是肩膀一抖，纯白狐狸大氅滑落地下。白色水汽朦胧了她绝美白皙的身体，在宫女们垂头躬身退去的脚步中，她迈着修长的腿一级一级走到水池子里。

　　温泉水有些烫人，初初不适应，但是慢慢的就好了。尽管身上的皮肤被烫的有些殷虹，但恰好驱走一路走来的寒气。所以竹意洗的很舒服。

　　这儿似乎是很神圣的地方，没有一个宫女在旁边碍眼。温泉上水雾蒸腾，也看不出有多大。

　　竹意泡的差不多，就在温泉里游起泳来，多日来压在心头的郁闷也稍稍缓解，甚至一边玩水，还一边哼着前世的歌谣。

　　南宫凌此时也在温泉，他的身影隐没在蒸腾的水气里，但是他的视线从竹意进来这儿，就没有一刻偏移。

　　新皇为旧帝守孝，斋戒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们要在这天露池里沐浴，以达到斋戒圆满。天露池是南燕的皇室圣地，但是南燕还没有女人能进着天露池的先河。

　　南宫凌允许竹意进到这里，和他一起沐浴，足见荣宠。只是竹意你知道朕的心意么？

　　竹意当然不知道南宫凌的心意，甚至她都不知道南宫凌在这儿，不然也不会放下心来在水里灵蛇一样游来游去，还哼着小曲。

　　突然，竹意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有双眼睛在暗中窥伺着自己。

　　她本来是浮在水面的身体瞬间下沉，双眼狸猫一样警惕着看那道视线的方向。

　　然后，蒸腾的白雾被人用手拨开，池水里的南宫凌便显露出来。

　　竹意脸色一沉，瞳孔微缩，转身就往池水那头走去，只留给南宫凌一抹光洁无暇泛着嫣红的美背。

　　南宫凌已经隐忍了太久，只想多看一眼竹意已经好久不见的笑容。可是自己还是忍不住，目光太灼热了，让她发现了自己。身体早已经绷紧，南宫凌此时再不想忍，几步上前伸出手臂一捞，将竹意的身子一下子箍在了怀里。两句赤裸的身体瞬间想贴，激起南宫凌情愫无数。

　　竹意双眸徒冷，自己刚刚有用内力，可是为何身体却突然软绵绵的，内力竟然悄无声息的就没了。

　　“南宫凌，你对我做了什么！”竹意怒斥禁锢她的男人，这是她醒了以后和南宫凌说的弟一句话。

　　南宫凌知道竹意会发怒，甚至会恨他。可是她已经恨上了他，也不差这一次了。所以他很坦然的抱着娇媚的身躯，滚烫的唇抚过竹意的耳际，轻轻的说着：“别害怕，只是在刚才狐狸大氅上放了一点点控制内力的药。因为我不想你再次受伤。”

　　南宫凌的声音异常的柔软，柔软到竹意此时真想拿刀子直接捅进他的心窝子。

　　“南宫凌你卑鄙！你明知道我已经恨上了你，为何还不放我走。你这样即使得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竹意恨得浑身打哆嗦，双目快瞪出血来。奈何身子却软软的靠着男人健硕的胸膛，半点动弹不得。

　　“我卑鄙我承认，可是我卑鄙也是被你逼的。我认了，只要能和你永远在一起，不管是你的心，还是你的人，得到总胜过无。”南宫凌的手臂倏地收紧，一把打横抱起女人就往岸边走。

　　“永远？南宫凌你觉得你这样对我之后，我还和你有永远？你别做梦了！”竹意知道自己今晚逃不开南宫凌的囹圄。

　　身体的不能自己，她不在意，只是心里的绝望一点一点的累积，已经将她吞没。

　　“会的，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南宫凌目光坚定，好像在说着一个誓言。他不顾竹意眼中无尽的嘲讽，弯腰捡起白色狐狸大氅将竹意裹严实，又拿起一边的黑貂大氅披在身上，接着两人出了天露池。

　　下一瞬，竹意被南宫凌抱回到坤灵宫。

　　曾经床上所有的一切都换成新的，床帐子，鸳鸯枕，尤其是被子也不是朱红，而是变成绣着龙凤交缠的明黄。

　　竹意被放在明黄的被子上，裹着她的大氅就那样散开，露出里面没有一丝瑕疵的身体。

　　随即，帐子被放下，帐子里的男人将身上的大氅抖落，直接就是健实的身躯。

　　竹意厌恶的转头不看，下巴上却有一只手执拗的板过她的脸。曾经觉得绝美的风华，现在双眸通红，犹如嗜血的恶魔。竹意慢慢闭上眼，人会变，原来这么快。快到自己还没有品尝他和她的幸福，他就变成无情的占有和掠夺禽兽。

　　没有温柔的前奏，这身体的突然重叠早已经不是因为彼此的欢愉，只是一场强者的征服。

　　男人将自己埋进女人的身体，深呼吸一口气，满足惊颤的头发尖都带着亢奋。

　　“竹意，你真美。”南宫凌在竹意耳边呢喃，呼吸灼热，烫伤了竹意的皮肤。

　　竹意狠狠闭上眼，她现在是有多后悔，把容颜暴漏出来。如果当初没有贪吃那粒药丸，如果现在自己还是丑陋的，是不是就不会遭受这一切。

　　人生若只如初见，真希望把丑陋进行到底。

　　银牙紧咬，任恶魔在身体里癫狂一样的进出，不发出一点声音。柔美的身子没有力气反抗，随着男人的节奏好像风浪里的小船，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男人不满女人的固执，发狠的想要他在自己身下臣服，或是唇齿间溢出欢愉的声音。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男人觉得挫败，感到愤怒，然后再接再厉。

　　这一夜，竹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过去的。但意外的是，自己居然从头至尾都是清醒的。

　　这一夜，蔡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过去的。她痛心的是，在寒风里看着那个窗子一夜，心中的人却从不在乎。

　　房中的烛火一夜都是那样光亮，照在窗子上，映着那床帐子在窗子上好像在风中抖动。

　　蔡云听着透出来的熟悉的粗重喘息，手摸上自己的脸。曾经，那是属于自己的。在太子府，只属于自己，但是现在，皇上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把自己真真正正当成了侍女。他的眼里全被皇后占据，可是皇后却不珍惜她心里的神一样存在的男人，还让皇上为她日日焦虑，寝食难安，所以，蔡云就更恨上了竹意。在心底，偷偷恨着。

　　天亮了，寒风停了。

　　蔡云听见传唤，轻轻推门进屋。内室里还弥漫着一夜缱绻奢靡的味道。

　　南宫凌只穿上中裤，正等着蔡云伺候他更衣洗漱。

　　蔡云目不斜视，表情平静为皇上穿衣，只是手不小心碰到皇上肌肤的时候，皇上眉头微蹙的瞥了蔡云一眼。

　　蔡云急忙头垂的更低，动作更小心起来。

　　“皇后累了，不要叫醒她。炖参汤煨着，等皇后醒了喝。”南宫凌穿戴完毕，要走的时候，冷冷的吩咐一句。

　　帐子里的竹意苦笑了。若现在是别的女人被南宫凌这样对待着，是不是感动的涕泪横流，跪地嗑头谢恩？只是自己真的不稀罕。

　　霸道无情的他，细心体贴的他，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真实面目？

　　但是竹意真的累了，浑身散架了一样疼，她真的要好好睡一觉了。

　　然后一觉睡到天过晌午，又是蔡云来伺候她起身。

　　皇后身上的青紫，床上欢爱之后痕迹，蔡云都视而不见，只是躬身的服侍着皇后沐浴，更衣，绾发，用膳。

　　“皇后娘娘，翠儿求见，已经在外面恭候多时了。”一切都妥善之后，蔡云突然躬身说了一句。

　　竹意闻听，眸光乍冷，伸手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翠儿既来，为何不早通知！”

　　蔡云躬身：“娘娘息怒，奴婢这就穿翠儿进来。”

　　时候不大，翠儿小跑着进内室，看见坐着的小姐，眼里一热，眼泪就掉下来：“小姐，翠儿可算是又见到你了。”

　　竹意伸手拉住翠儿，她在外面呆的太久，手都冻得好像石头一样冷。伸手摸摸她脸上的一条鞭痕，心里也疼的难忍。

　　“嗯，我一直很好，只是不知道翠儿现在好不好。”

　　翠儿忙不迭的点头：“翠儿现在也可好了，成了司世子的贴身丫头。司世子时不时就带着翠儿去外面胡吃海喝。今儿司世子进宫，翠儿就小声一说想小姐了，他二话不说带着翠儿就来了。”

　　“翠儿好，我就放心了。只是你的脸……”竹意心疼的又摸了摸那个疤痕，从耳朵到嘴角，虽然结疤没了，但是一条泛红痕迹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没事，高猴子说他不嫌弃。他还说，我要是没这个疤痕，他还不放心呢。”翠儿没心没肺的笑着，眼里都是满意掩饰的幸福。

　　“高卢现在怎么样？”竹意又问道。

　　“他现在也去司王府了，给司世子喂马，虽然是下人的活，但是他很知足。说这些都是托了小姐的福。”

　　“你们能在一起，那就好。等明年抱个胖娃娃，你们的人生就圆满了。”竹意微笑着。翠儿圆满了，自己就不担心了。然后……

　　“小姐你说什么呢？我和高猴子还没……没那什么呢。我们说好了，要小姐给我们主持婚礼。”翠儿难得娇羞的一扭头，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

　　竹意摇摇头：“翠儿，人生苦短，趁着最幸福的时候和爱的人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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