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 众女争夫(上)
郑娘子不用赵慧儿来提醒,她私下里已经是收了汪少夫人从明州写来的书信。信中说了一番这一两月汪家和钱家女眷们交往之事。
“钱家那位姨娘好大的主意。本说把女儿送进张相公府里为妾,如今恐怕是落空。”
郑娘子得了这信,仔细读了两回揣测着信中的暗示,知道是钱家嫡庶相争。钱二良子的生母姨娘为了两个儿子想让女儿仿效寇玉生,进相府为妾。她心里就难免想:钱二娘子运气真够不错!
张相公已经告老了。
否则她十七佳人,可是要嫁给七十岁老头为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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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娘子白日里和来访的汪少夫人说了半天的话,晚上又拿定了主意。只因为钱家和汪家刚结了一门亲事,钱四小姐和汪家六公子订了亲,她管汪少夫人就可以叫嫂子的。
“这门亲事真是订得好!他们汪家上一代那几位嫁出去的姑娘,汪孺人,还有汪姨娘哪一个没有帮衬着家里?着实叫人不得不另眼相看!只不过——”
送了汪少夫人回去,深夜,吩咐丫头们收拾衣裳准备远行,她自己亲手收了一些绝版书,把桌上的黄槐枯花夹入书中,又取了逢紫送给她的那只巴掌大的油滴钧窑插花瓶。亲手藏进了行李里。她自语笑着,“我自然比她们还要强上十二分才是。”
“姑娘?”
她身边还有乳娘、乳公、贴心婢女等五六个心腹,直接在她名下的铺子有八家,其中一半就在京城。收息更不少,最要紧八处的帐房都是她的人。
“姑娘叫我?”
她转过头来看着奶妈,突然笑道:“我既然能拿住了赵慧儿娘子。也不怕拿不住郑二娘子。那怕赵公子要娶的是公主呢。我也能把公主给拿住了!”
家仆们疑惑的时候,她笑着,“爹爹疼爱,姨娘教导。我生来也不算笨。差不多是十二三岁的时候就懂得什么是居安思危,什么是未雨绸缪。”她对得起钱家老爷花在她身上让她读书、交游长见识的钱财和心血。对得起她姨娘言传身教的精明。
她也对得起自己寒窗月下的辛苦。
“你们先出发。把我信呈到京城给许婉然许娘子、程若幽程娘子。还有京城武学里的卢公子。”
“是,姑娘放心。姑娘在京城的住处小的们也会准备。”
“记得要订在报恩寺。就在郑二娘子旁边。早早去订下来。不管多少钱。”
“是。”
安排了后,乳母乳公走了,丫头陪着钱二娘子下了闺房去了门院里,院门边的小耳房里婆子们在吃酒赌贱,地上一堆的杂食骨头,见得她来了仆妇们连忙起身。
她笑着招了这几位专来看着她的婆子,一律叫丫头们重重地赏了酒钱,笑道:
“妈妈们玩罢。只记得二更之前去和姨娘说。我明天去汪少夫人府里走走。想约着她一起上京城。她们汪家里的女儿嫁进侯府有了程美人,我也好问问这能耐是怎么来的。再者,我要上京城去见许家的婉然娘子。是约好的。”
她上前,亲手倒了一小盏子酒,自己一口吃光了。又掩唇笑,
“京城的花销多,我去之前又要向姨娘打饥荒。她必要骂我。妈妈们都是姨娘的心腹人,好歹记得为我也说上几句好话。反正姨娘的私房不给我花,就是弟弟们,落到他们手上,哪里还有妈妈们的好处?”
“阿弥陀佛!罪过!姑娘的这张嘴,叫妇人们爱也不是恨也不是了!”
钱家的婆子们笑得不成形,她们个个是姨娘内房的人,难得纡尊降贵来这里看守她,防着她不肯嫁去张宰相府,但如今风声传来,张宰相是不是要告老了?
这几人却早被钱二娘子拿着酒肉赏钱打点好了,陪笑道:
“姑娘放心。只要姑娘肯上京城,姨娘是极喜欢的。妇人们知道怎么说。许娘子人人都说是傅大人要抬举的。程美人算什么?将来她进宫一定是要做娘娘!趁她进宫前,姑娘和她多交往是好事~”
“就是这话!和姨娘说。我的上门礼要体面也是为了结交她。她有了前程,我在宰相府里也好去走动一二。毕竟张昭仪还在。若是许娘子在宫中受封,我能进宫看望她,岂不是老爷和姨娘的脸面,我们全家上下都面上有光?”
钱二娘子决定上京城去搏一搏前程,包裹里的黄槐花和插花窑就是她早后的一条路。
她心里的盘算偶尔也和心腹丫头说说:“实在不行。我就和郑娘子一起进宫。别人怕那里面龙潭虎穴,我难道还怕?不求得什么县夫人、郡夫人、国夫人的女官诰命。孤老一生在文德院里做老尼总少不了我的。多拿些姨娘的私房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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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映风回了傅府自己院子,母亲已经睡下。
没料到事情果然一桩接一桩,他刚走到自己房门前,柳空蝉欢喜迎了上来禀事,说了赵慧儿的消息:“公子,慧儿娘子送了消息来,说钱二娘子要来京城了。问公子怎么处置。”他皱眉看她,还没有出声,府门上值夜的管事睡糊涂刚知道他回来了。追到里面送了一张贴子:“公子,许文修他今晚上门递贴,有事求见公子。说是明日再来。”
“他能有什么事?”
他没理会许家的事,打发管事回外头,负手看着柳空蝉,“你怎么接了赵慧儿的消息?她不是在母亲哪边?”寻思着,盯了她一眼,把她盯着畏缩,“你去和慧娘子说,别叫钱二娘子又利用了她是正经。居然还想让她进府做妾?我消受不起!你少和她们掺合,跟着桂妈妈好生学着管家。否则我禀过母亲,把你送回家里去!”
“……是。公子。”
柳空蝉听得他这样不满难免心怯了,暗中难过。
桂妈妈的口风里她听出来了,似乎在问着她和丁良的婚事,她一听就伤心。料着八成是公子的意思。但她是夫人送来的人,公子不可能就眼下就发话柳家和丁家说亲。她总要再试试。
可是……
公子太冷淡了。
柳空蝉独坐在房间里,落了半夜的泪,不知道何去何从。
丁良从桂妈妈房里出来时,看到她房里的灯,心里想去说句话但不敢。不但是自己不敢而且老娘刚刚也骂了:
公子纵着你,夫人知道看怎么发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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