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云紫行至客栈,恰巧遇上久铭与红杉,他彬彬有礼,让二位姑娘先行,但没有长谈的意思。
久铭面色淡淡回以点头,亦是如此。红杉却不打算放过他们身后的……丹踪。
丹踪冷脸看着近前的红杉:“做什么?”
红杉娇笑搭肩:“好久不见小丹踪,你都不想人家的嘛!”
“不想。”丹踪冷冷道。心里不断暗示自己,冷静冷静,不要和这女人一般见识,听家主的话,呼~。
红杉以帕假装拭泪,楚楚可怜道:“真是无情,人家好伤心。”
路人指指点点,公孙云紫和久铭淡淡看着二人,不置一词。
红杉依旧顾我调戏,丹踪却是顾及家主的面子,隔开红杉径直走到公孙云紫身后。
红杉收起娇弱模样,慵懒地看了看久铭和公孙云紫挑眉道,“故友重逢,你们都不打算客套一下么?”
久铭淡淡道:“你喜欢在门口吹冷风,我不奉陪了。”
说着久铭朝里走去,立时有小二来迎。公孙云紫与丹踪亦是平淡如客人进入客栈,红杉顿感无趣,随后跟上。
大堂内人流多,声音吵闹,四人住进房间,公孙云紫抬手,“此二位姑娘的一切费用由我承担。”
尽显有礼风度,久铭也不客气推让,大大方方接受了,红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安排妥当。
这家客栈自然是公孙云紫名下产业,巧合之下,公孙云紫住的房间与久铭相对,这倒是不得不令人多想。
果然,关上房门。红杉一脸八卦,“久铭,你说,公孙云紫,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久铭不以为意:“你想多了。公孙家教如此,对人彬彬有礼,有困难伸手援助。”
红杉拿起一个苹果啃一口道:“那就奇怪了,这种好人,怎么会和你时家有深仇大恨。”
久铭闻言手一顿,淡淡道:“不知道。”
红杉道:“如果有得手的一天,你真的下得了手杀了他?我看你对他,很是特别。”
久铭道:“血仇不共戴天,不管人们传言他公孙家有多正派,我时家上下为他所杀,是无可磨灭的事实。他父亲亲口承认的,若不是公孙氏族财大气粗,德高望重,早已是人人喊打之鼠辈。世间之人趋炎附势,阿谀奉承,这样的嘴脸还少么?”
红杉:“……”祸不及后嗣,作为旁观者她亦说不出口。只是凭良心说,公孙云紫这个人,做夫君,确实不错,财帛方面,人品风度方面,皆是上上之佳。
若不是她红杉不喜欢温润性格的,她还真不必一路陪着久铭劝解,早就把公孙云紫收入囊中了。
烟雨客栈,今日蓬荜生辉,来的都是俊男美人。这不,又来一对男女。女子一袭白衣,面容娇美,男子淡黄色华美外袍,风流倜傥。
小二迎上来帮忙安置他们的白马,另一人迎他们去柜台取房间的令牌。
司徒越道:“兮儿,你觉得怎么样?”
杨文兮看看客栈布置,红绸灯笼,甚是喜庆,楼梯桌椅,柜台木质皆是不俗,点点头道:“尚可。”
掌柜的笑道:“我们客栈可是皇城之内数一数二,不会让客人你们失望的。”
司徒越笑而不语,杨文兮淡淡道:“是么...”
“小二,带两位客人去三楼客房歇息。”
“好嘞。二位,请。”
待人离去,掌柜听见小二闲聊:
“人是不能相比的,同样是白衣,两个姑娘真是天壤之别,首次来的,那可真是神仙颜值,这个也是佼佼者,可是一比较,云泥之别啊。”
“是啊是啊。之前的那个男人也比这个有气势。好像听到男的唤姑娘叫卿儿,人美名字也美。”
掌柜的轻咳一声:“去,小子嘴碎,干活去。”
说悄悄话的小二顿时一哄而散,生怕扣钱,招呼声有劲,此起彼伏。
掌柜的失笑,心里却是认同了他们的话。翻开记录簿:洛凤卿、墨凋。公孙云紫、丹踪。久铭、红杉。司徒越,杨文兮。
看着簿子好一会儿,头顶落下一层阴影。一黑衣男子,丹凤眼眸,相貌气势……怎么那么像,二皇子呢。
我的妈!真是
“二皇……”
风夜孤决打断了掌柜的话,“不必多礼。我问你,有没有一个洛凤卿的姑娘,住这。”
掌柜的忙不迭道:“有有有。在四楼,楼梯口右转第二间。”
风夜孤决道:“多谢。”
掌柜的:“不敢。”
待人离去,掌柜拍拍胸口,纳闷:今是什么好日子,家主,各位不凡的公子小姐都来了,连二皇子殿下也凑一脚。
一小二活泼的很,靠过来问:“掌柜的,你说那些公子哥,小姐,怎么不是白色的就是黑色的衣裳。”
掌柜白了一眼:“因为好看呗。”
小二碎碎念:“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掌柜的。
茶白出了氏零雪山,来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她觉得在氏零雪山挺好的,远避尘世,无红尘烦忧,自由自在,不用去想突破中善之类的,偶尔和红菊斗斗嘴,看着他变成风夜烬萌生闷气,隔天还是得主动和自己说话,日子悠闲有趣的很。
红菊最后忍无可忍的催促茶白下雪山,“公孙云紫到了。汝已经错过一次,再错过,剧情要大改了。”
茶白于是打起精神,去完成任务。路过一豪华客栈,她目不斜视经过。
红菊:“……”
茶白倒退走回来,看了看牌匾“烟雨客栈”,心语对话道:“红菊,怎么了?”
红菊松开拉住茶白后衣领的手,扶额:“公孙云紫住在里面。”
茶白淡淡道:“哦。”
“走吧。”
红菊继续拉着茶白在原地,“汝也要住这里。”
茶白道:“一看就很贵,我没钱。”
红菊不为所动:“自己想办法。”
茶白想了想道:“红菊,你付钱我就住。”
红菊双手抱胸:“汝不是很有志气,说住宿之类要自己付账吗?”
茶白不否认:“是啊,我是说过。但是,现在是谁一定要让我住进去的?”
红菊:“……吾。”
茶白道:“所以,付钱吧。公事公办,我不可能垫钱的。”
红菊:“服了汝。”
茶白用红菊提供的银两,住到了公孙云紫的隔壁房间。
掌柜的看了看不转眼的小二,“嘿嘿!流口水了。”
那小二擦了擦口水,追着掌柜问道:“掌柜的,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掌柜的玩心忽起,“你是说哪个白衣姑娘?”
小二抬手摸了摸掌柜的额头,喃喃道:“没病啊,怎么尽说胡话?”
掌柜的:“……”
“滚。”
小二笑笑道:“就刚刚那个紫衣姑娘,独自一人的那位。”
掌柜的手指摩挲着下颌,一把轻拍了拍小二的脑袋,“你小子眼神不好啊,前面两个漂亮不问,这个顶多清秀的,你上赶着求。”
小二嘿嘿一笑,“前面两个都有伴了,我想问也问不上啊。”
掌柜的一想:也是。估计人姑娘也看不上他。方才的姑娘,虽面貌不及她人艳丽娇俏,却是清秀怡人,看着舒心。
翻开簿子,掌柜指了指:“你自己看。”
小二忙探过头来瞧,念叨:“茶白,茶白。”
掌柜的摇了摇头,随他去。
因为阙离南不承认茶白的徒弟身份,虽然茶白本来即是姓阙,但是入乡随俗,另一边的她已然消亡,既然这边尚在的师父不同意,那这个姓氏她也不敢厚着脸皮使用。
没多少人去注意微不足道的小二,小二眼中饱含深意。
茶白。名字没听过。但人甚是特别,带给人一种治愈暖洋洋的心觉。看外表,当是人类。却有非人类的能力,有意思。
茶白来到客房,桌椅茶盏一应俱全,且颇为美观。一架牡丹绘屏风与寝房隔断,洗漱物品,梳妆台小巧玲珑,明显是供女客居住。
茶白道:“不错,很不错。价钱贵有它贵的道理。”
红菊对着隔壁房间墙壁默默思索,忽听的茶白一句,“方才那个小二,道气很重啊。”
红菊道:“怎么说?”
“我无法判断此人是否高手,说低,道元可观。说高,明显此人无法内敛实力。”
“很是矛盾。”茶白点头道。
红菊道:“此言不差。”
茶白笑道:“难得你我首次想法一致。”
“你盯着墙做什么?面壁思过吗?”茶白疑问。
红菊淡淡道:“汝住的隔壁即是,公孙云紫。”
茶白:“……这么巧合。”
“不是。”
茶白摊手:“真是辛苦你了。”
红菊:“……”
傍晚时分,旁边,斜对面,楼上,开门声,谈话声,脚步声,关门声,充分说明了大家皆打算出门闲逛。
红菊道:“汝不出去吗?”
茶白摸摸吃饱了的肚子,摇头道:“不去。”
红菊道:“吃饱不运动会长肥。”
可惜这一说辞对茶白毫无效用,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毫不在意:“无所谓。”
红菊:“……”
“这么早睡觉?”
茶白道:“嗯。”随后进入睡眠,善行在提醒她入睡,似乎很紧急的样子。
红菊看了看茶白已然熟睡,过去帮她盖好被子后,坐在床沿盘腿打坐。
茶白知道自己身在梦境,这是她第一次在梦里感受到寒意,尽管之前背负着对阙茶白的愧疚,或小善突破的山河变化,也不曾梦遇冰寒。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一点即将湮灭的光点,但那并不能很好地为茶白带来方向感。茶白试图靠近,却发现光点越来越远,几近消失,当茶白放弃,原地休息的时候,光点似乎离得近了。
这预示了什么?
茶白不知前因后果,想不明白。在即将醒来时,清清楚楚听得一些话语:“尘卷村,我在等你,等了很久,你却一直都没有来,你失约了,接受违背的惩罚吧。”
茶白醒来,已是深夜。几乎是茶白睫毛一动,红菊便注意到了,注视着她:“怎么了?”
茶白不欲欺骗,直言道:“尘卷村,我要去赴约,红菊也好,风夜烬萌也好,你在这里等我。”
说着茶白翻身起床,开窗凌风而去。
留下的红菊:“……”
希殷谷即在尘卷村附近,最重要的是,尘卷村,多年以前,因一场疫病,全村覆灭,无一人生还。
红菊自然不会乖乖呆在房间,却在即将踏出房门时,不得出。
红菊:“这是...言语禁制。”
“戎幕。”
一个智能圆柱体机器化现,极其现代化设计,周身金属的光泽,两只蓝色光点似的眼睛。
取而代之的是,红菊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命令:“茶白,尘卷村,拜托。”
“是。”机械的声音落下,戎幕轻而易举离开了房间,追寻茶白的方向极速飞去。
尘卷村。村口遍地碎木石瓦,已无人烟,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湿寒之气,茶白略有不适,片刻后完全不受影响。
茶白路过刻着字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的石碑,原本轻纱薄雾,在一踏入村子的时候,浓厚聚集,转眼村口恢复原样,无人来过。
“咻!”
戎幕追踪至此,失去目标踪迹,电波一圈一圈散发出去,毫无回应,圆柱体金属机器盘旋着转来转去。
戎幕:“……完蛋!跟丢!烬萌要生气了!”
浓雾中,一人沉稳脚步,无视周围飘来飘去的怨灵,冤魂有男女老少,怨气冲天,此人察觉有人与他一般闯入尘卷村,血色瞳孔愈加鲜红,却毫无感情波澜。
他步伐交错,脚步离开地面,隐入暗处。
茶白一身紫衣被灰色浓雾笼罩失去视线可观的色彩,厉鬼晃过,划破她的皮肤,渗出血液,但茶白感觉不到疼痛。
茶白觉得有些冷飕飕的,低头看,大惊:“我出血了,但是怎么没觉得!”
茶白灰紫衣下一身血迹斑斑,不过一会儿,冤魂怨鬼聚涌而来,不甚友善地看着她。
暗处一双血眸同样锁定了,似乎毫无所觉的茶白:居然是个人类,胆子不小,可惜命数不长。
茶白步行若久,浓雾不散,无尽延伸的道路,她不耐烦了。
“有人吗……”茶白对四周喊道,企图换得回应。
“不说话。真是没意思。”茶白叹道。
她忽然看向一处,黑气雾色隐有紫光血色,茶白皱眉,思虑要不要去查看。
要是这时候红菊在就好了,万能的资料。可惜,善行提示,自己独身前来,替一人实现约定。
约定?
茶白想到此,对着血紫处扬声道:“请问,你是与我定下约定的人吗?”
没有回应,就在茶白以为失败的时候,一冰冷的声调道:“不是。”
茶白化善行剑在手,向来者走去,原本聚集围堵的冤魂怨鬼们,突然一一向后退去,眼中杀气变得茫然无措。
“嗯?”血紫之处察觉变化,不由重新审视这个女子、手中的透明长剑。
“此剑是何物?”那人道。
茶白道:“善行剑。”
“……”真是毫无防备之心,那人顿觉无趣,待转身离去,却发现茶白已站在面前。
善行剑一出,浓雾渐渐散去,现出二人形貌。
茶白紫衣罗裙略灰,周身血痕累累,皆为冤魂怨鬼所伤,她视若无睹,面前之人,是个着黑紫衣袍的男子,面相俊美,肤色异常的白皙,飞眉入鬓,眼眸是血红色的,态度高傲不屑。
茶白见雾已散去,收起善行剑,对面前男子道:“这位阁下,可是本村之人?”
类幽:“明知故问。”
茶白道:“敢问阁下名姓?”
类幽:“你尚无资格知晓。”
茶白点头,“如此,打扰了!”
类幽:“……”
茶白果不再纠缠,继续向别的地方边走边喊,“有人吗?”
“有人在吗?”
类幽看着女子不似欲擒故纵的模样,着实高看人类一眼,他知晓自身容貌出众,凡人女子多倾倒热情,部分矜持的,也难抵欣赏赞美的目光,或假意无视者,甚得他意……处理人类,三魂七魄委实太麻烦,甚失趣味。
如此番平常待之,平生仅见。
茶白没想太多,以人的礼貌对待罢了,虽然对方不是人类,但得到排除的答案,很好。
又花费了许多时间,茶白叹气,对身边恢复杀气的冤魂怨鬼道:“你们还有完没完?”
冤魂怨鬼:“……”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没想到茶白能看到他们。但他们仍旧未开口,厉鬼依旧划伤茶白的皮肤。
茶白:“……”
“我脾气真是不错。不过,各位,虽然私闯民宅你们要揍我在情理之中,但这样没完没了过分了啊。”
冤魂怨鬼:“……”
茶白道:“最后一次警告,你们之中是谁和我做了约定,出来兑现,整完我要回去了,血这样流着,我受得了受不了?”
冤魂怨鬼:“……”
茶白双手抱胸:“飓风刹水。”
一银衣男子与一蓝衣女子出现,微弯腰道:“吾主,有何吩咐?”
茶白道:“把这些家伙揍一顿,让他们离我远点。”
“是。”
刹水帮茶白疗伤,飓风驱使数十道风刃,以有形对上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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