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她缓缓开口道。
随后看着丫鬟们退了出去之后,她道:“今天,是我梦倾成亲的日子,谢谢各位来祝贺。梦倾在这里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众人纷纷抬着茶杯举了起来,也敬了梦倾一杯,梦倾却在惜儿的眼神中,喝了一口又吐了出来。
她将茶杯放下正要开口,门外喜婆走了进来道:“姑娘,可不能耽搁了,在耽搁下去,可就要误了及时了!”
梦倾站起身来,看着众人道:“念依,你们在这里用膳了再走吧!”
“好了,你快去吧,一会误了吉时,不用管我们了!”沫念依站了起来看着梦倾道。
梦倾正朝着外面走去,惜儿忙道:“小姐,等下,你的盖头。”
旁边的喜婆急道:“快些吧,一会儿误了及时了!”
盖头盖下来的瞬间,梦倾看了眼南柊晲,随后眼前就是一片醒目的红色,让她有些头晕。
她在惜儿和喜婆的搀扶下迈出了门槛,七拐八拐地出了梦庄,坐上了喜轿,她只能看的清她脚尖下的路,看不到别的东西。
坐在花轿上的时候,她心神恍惚,身边的人吹吹打打,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别家成亲一样。
可是眼前刺目的猩红随着外面轿夫的步子微微晃动着,时不时提醒着她,此刻就是她自己——要成亲了。
街上的道路被围的水泄不通,幸好有官兵拦着,他们才勉强可以走。旁边的议论声入耳,听不大清楚,但又能听清楚几句,比如:
“不知是谁家的姑娘,真是好福气!”那是酸溜溜的少女声。
“新娘子应该很漂亮吧!”那是年轻的男子调笑的声音。
……
梦倾知道前面坐在马背上的人是南柊晲,如果这场婚礼是新郎是他的话,她想,她确实是有福气的,毕竟嫁的是她喜欢的人。可是……
她又无比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假设,她的心口又开始抑制不住地难过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再也抓不住了一样。想要拼命地去抓,却无论如何都抓不到了。
她难过得想哭,却没有眼泪。
她伸出白皙的手将盖头掀起来搭在凤冠上,不让它遮住自己的眼睛,然后又伸手掀开轿帘,从那一条细细的缝隙中,透过人群,她看到坐在白色马背上,一身紫色衣袍的南柊晲。
他的脊背挺得很直,宽厚而温暖,他今天的头戴玉冠,后面的一部分散在肩头,从背后看就知道矜贵倨傲,气质不凡。
也难怪旁边的议论声中会有:
“南王爷其实也不错的,听说他现在都还没有正妃呢!”其间的爱慕之情不难听出来。
梦倾缩回手,垂了眼眸,伸手将自己的盖头拿下来盖好,双手叠放在腿上,心里不知想着什么。
梦倾走了之后,沫念依她们也没有多留,杨凝一回到客栈,就换了一身红衣,随后使了轻功朝着沐府去了。
相比起街头的热闹,这里真的太安静了,杨凝站在门口回头看了身后没有人之后,敲了敲侧门,闪身溜了进去。
“你们主子呢?”她道。
那人道:“主子说了,杨姑娘先去宫外等着,等里面放烟花的时候,姑娘就可以动手了!”
杨凝点了点头,那人看了她手里的一支玉箫道:“杨姑娘,要休息一会吗?”
“不必了!”说着她闪身消失不见了。
南轩轾几日起得也格外的早,此刻一身大红龙袍,头戴金冠,从今天起床到现在,他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幸福的笑意,看得旁边的人也觉得喜气洋洋的。
他道:“苏烈,你看朕的头发和衣服还有哪里不妥的?”
“哎呀,皇上,您已经问了几十遍了!”苏烈看着南轩轾笑眯了眼道。
南轩轾看着他,那架势好似在说“你说不说!”
他无奈地笑着道:“皇上,这金冠很配你,这龙袍的新郎官喜服,您穿着也很好看,身姿挺拔,俊朗无双的!”
南轩轾这才理了理自己的袖口,看着他道:“嗯,嘴挺甜的!”
旁边的苏公公腹议“在这皇上身边当真不容易啊,当个差还得会说话不是!”
“想什么?走了,别误了吉时!”他心情极好,抬脚朝着门外走去。
看着门外的阳光晴空万里,天空湛蓝,没想到昨天的雨将这天空洗得这么干净。
苏公公急忙追了出来,看着他站在台阶上,看着远方,那眼中的神色,当真令人生畏。
苏公公笑着道:“皇上,一会误了时辰!”
“人到哪儿了?”他开口问道。
“回皇上,方才有人来报,说是快到宫门口了!”他看着南轩轾脸上的笑意,回道。
“好,走吧!”他下了台阶,脚步轻快。
苏烈还从未见他心情如此的好,也跟了上去。
梦倾在宫门口下了花轿,在喜婆和惜儿的搀扶下上了凤撵,后面的宫女举着华盖,前面有穿着铠甲的士兵。南柊晲在这里就不再护送她。
听说,皇上成亲的时候要祭天,祈愿这天下盛世太平,国泰民安,五谷丰登。
梦倾也不知道这些繁杂的礼要什么时候结束。
她从乾元门进去,只知道头顶的太阳热辣辣的,她的后背已经有一层薄薄的汗了。
在祭天坛前,她在惜儿和喜婆的搀扶下,下了撵轿,由喜婆拿喜秤将她头上的盖头掀开,在她耳边道:“娘娘,现在需要您从这阶梯上去,皇上在等着您呢!”
她点了点头,从那红色的地毯上缓缓迈出步子,一步一步朝着台阶上走去,她低头看路的样子认真而虔诚,南轩轾看着她样子,在阳光下眯了眯眼,那凤冠上红宝石的光芒有些耀眼。
南柊晲站在祭天坛下面,看着梦倾一步一步迈上台阶的背影,眼神暗了暗,手旁的手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梦倾终于走完了这些阶梯,看着南轩轾的时候跪了下来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上!”
南轩轾伸出手,将她扶着站了起来。
随后牵着她的手,朝着前面的青铜九龙图案的香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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